白筱筱转身看向白汝。
这一看恍若隔世,前世今生历历在目又虚无缥缈,总觉得如梦一场。
她眼中含泪慢慢走近白汝,温文尔雅的说道:“你说,我们这种贱民想要争命怎么就那么难?”
白汝神色复杂的看向白筱筱,有些无措。
白筱筱望着身后的滇京城,目光灼灼道:“我不过是想要在滇京城站稳脚跟罢了,何错之有?”
“你要去哪儿?翎王不是留在了滇京城吗?”
白汝皱眉。
白筱筱哈哈一笑,望着远处滇京城的方向眼眸暗了暗道:“我被翎王送给了大金少主赫连索了,我要跟随他去大金。”
白汝一愣,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翎王说,只要我听话,就会保我家人安康,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
白筱筱嗤笑。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她也曾幻想跟陆南尘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曾想跟翎王好好过日子,目的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体面的留在滇京城。
成为真正的名门贵女。
可哪怕她费尽心思,最终还是被人掌控,她不甘心又如何?
“陆南尘知道吗?”
白汝开口道。
不知陆南尘知道白筱筱要去大金,又会如何?
若是前世的陆南尘,定会不管不顾的追随而去,那今世的陆南尘也会如此吗?
听到白汝提及陆南尘,白筱筱湿了眼角,总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她微微侧目看向白汝,此时微风拂面,暖阳下的白汝英姿飒爽,一双美目流转说不出的灵动。
此刻的白筱筱是嫉妒白汝。
同样姓白,不过是出生不同,命运就完全不相同,凭什么?
凭什么她白筱筱就要被这些人踩在泥里苟活?
见她神色不对,白汝关切道:“你寻我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
见她轻皱眉头,白筱筱强压心中的妒恨,清了清嗓子道:“我让你来是拜托你告诉陆南尘,让他小心翎王。”
“翎王?”
白汝不大相信白筱筱。
前世这女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见白汝对自己有猜忌,白筱筱忙道:“翎王跟赫连索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
至于什么交易她并未说,只是说的极为隐晦。
让人臆想空间极大。
白汝琢磨着白筱筱说的话,并未急着追问,又或者点破。
“你既为了陆南尘着想,为何不自己去说?”
白筱筱俏脸一红低着头低不可闻:“他只怕恨死我了,如何会见我?”
合理,这个借口很合理。
毕竟白筱筱绿了陆南尘的事儿,滇京城人尽皆知。
可对于白汝来说,她天生对白筱筱就带免疫,对她说的话更不会分毫。
哪怕是说的实话,也要当假话去听。
“还请白司使定要将消息告知南尘世子。”
白筱筱眼眸带着一丝焦灼。
“看心情。”
白汝淡淡道。
白筱筱抬听闻,忙又将头上的玉钗递给白汝,一脸真诚道:“这是南尘世子送我的,如今我要离开滇京城,就将玉簪还给南尘世子吧~”
白汝没好气的伸手将玉钗拿在手中,手指轻轻摩擦着冰冷的玉钗,她记得前世白筱筱几乎各个场合都会带着它,而今却要让她将东西送给陆南尘。
我还真是罪孽深重,为何真的就信了白筱筱能知道点什么?
“多谢”
白筱筱也干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汝,转身就朝着山坡往下跑,很快就消失在密密层层的草丛里。
紧跟着,白筱筱的离去,大金车队的号角吹响。
车队缓慢行驶,一点一点从白汝面前走过。
千丈之外的马车内。
白筱筱放下车帘,如同一只猫儿般趴在了赫连索的怀中,声音酥软道:“少主,为何要将此事告知陆南尘?”
“为何不说呢?”
赫连索胖的有些喘气,他眯着眼看向白筱筱,将她下颚微微抬高笑眯眯道:“怎么?还对那小白脸念念不忘?”
“怎么会。”白筱筱笨拙的环抱住赫连索肥胖的腰肢,声音透着一股子的娇气:“奴家,这不是好奇吗?”
“养鸡生蛋,鸡蛋怎能放在一个篮子?陆南尘此次中州剿匪若是大胜,我们提前示好就算是赌对了。”赫连索呵呵一笑。
白筱筱咬着唇,神情微微一暗道:“陆南尘可是个硬骨头,少主如何能啃的下来?”
要知道,翎王想尽办法也没能拉拢上陆南尘。
“只要是骨头,天天啃食一点,终有一天会吃光抹净。”赫连索理所应当的说着话。
白筱筱却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去,她将脸颊靠在赫连索的肚子上,眼中凶狠一闪而过。
赫连索自是没察觉怀中的美人儿是什么心思,他又得意道:“现如今,翎王羽翼未丰,他第一个想要拉拢的就是裕亲王府,想要拉拢裕亲王府他就绕不开陆南尘,只要翎王拉拢不来陆南尘,那么就要一直依仗我。”
白筱筱一脸顿悟的看向赫连索,惹得赫连索大笑不止。
试问哪个男人能抵得住,白筱筱这般姿色的美人,仰慕崇拜的看向自己。
这眼里,心里似乎都装满了你。
当然。
白筱筱没想到是,白汝并未找陆南尘提及此事。
只是草草将白筱筱的玉簪扔给陆南尘,后又简单的将白筱筱的处境说了一遍,其余的事儿那是只字没提。
也就在滇京城慢慢恢复生机的时候。
从前线传来了大胜楚军的消息,这让伤了元气的天启仿若又焕发了新生,人们不再讨论滇京城死了有多少人。
众人的注意力再一次的回归到了白家。
白家更是不负众望的在府上都换上了崭新的红灯笼,放了一夜的炮竹,圣上赏赐的金银珠宝更是一箱箱往侯府抬,惹得不少人眼红。
然而,此刻白汝的心思都在这一趟中州剿匪上,她准备足了随身衣物,只等着离开滇京城。
然,次日。
从中州就来了个不速之客。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就是汝儿吧?许多年不见,竟长得这么俊俏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他笑眯眯的抚摸着胡须,看上去好说话的样子,实则眼底却冷冰冰的。
“汝儿,这是你舅舅。”
杨氏笑的温和。
实则紧张的狠狠攥着手里的丝绢,不停的看向白汝,给她使眼色。
白汝乖巧的点头羞涩的喊了一声“舅舅。”
“大兄,此次来滇京城要待几日?”
杨氏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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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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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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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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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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