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假装视而不见,当目光再次放到拓跋云澜身上时,后者已带着拓跋孤勇走近到了他的面前。
卫央问了一句:“妥了?”
“嗯。”
拓跋云澜微微点头,“六哥答应了。”
一旁的拓跋孤勇开口说道:“六王爷让我陪同而行。”
卫央点头道:“如此甚好。”
多一个九品高手,多一分保障,他自然不会拒绝。
拓跋云澜犹豫了一下,直言道:“六哥那边说让我尽量不要出面,所以我和葛大监会暗中尾随,若是实在应付不了……”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
反正到最后实在应付不了,就只会救走卫央,至于与卫央相关的其他人了,可就保证不了。
这也算是彼此交心的坦诚布公了。
“可以理解。”
既然话都说明了,卫央自然也不会埋怨什么,心中更不会有什么芥蒂。
说到底彼此间仅仅只是盟友,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不错了。
而且在卫央看来,此去虽然有危险,但远不至于九死一生,毕竟他最初的设想是带上拓跋孤勇一人就足矣。
拓跋云澜想了想,突然狡黠地笑道:“卫公子,我这么帮你,你是不是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卫央一挑眉,“火药配方还不够?”
“这自然是够了的,可这不是还要给予卫公子其他的好处吗?”
拓跋云澜笑意浓郁,道,“当然,若是卫公子不要其他好处了,就以此作为交换,那就当我没说。”
卫央想也不想地说道:“可以。”
什么火药配方什么好处的,能比得上陆白霜他们的性命重要?
这些终究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卫央虽然在乎,但不可能比性命还在乎。
在眼里,身边之人的安全永远是该放在第一位的。
拓跋云澜对于卫央这样的回答显然是始料未及,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嘟囔一句:“真是无趣!”
她宛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得,眼神幽怨,“唉,看来人家这双腿,卫公子是不感兴趣了啊?”
说话间,她还晃荡了一下一条腿。
看得卫央眼皮直跳。
处在一旁的拓跋孤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然脸色最难看的自然属葛大监了,毕竟自己的义子对九公主心仪已久,瞧这情形就好像是自家的白菜被别家的猪拱了一样,关键还是自家的白菜长了腿跑到别家的猪圈里去了。
见着卫央没有回应,这位堂堂的南蛮九公主殿下南蛮有些扫兴,但无意间看到卫央往自己腿部偷瞄了一眼,她还是倍感心满意足的。
果然本公主的魅力还是很大的!
所到之处,男子都要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底!
接下来,卫央又将大致情况说一遍,说要前往一个‘天水街’的地方,不过却没有具体的坐标。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等到了那儿,想来应该会有人接应的,这一点卫央倒是不担心。
说完之后,四人便动身前往天水街!
之所以不带一些护卫,自然是不想大张旗鼓的引人耳目,以免暴露了身份得不偿失。
——
与此同时,天水街一处独立的私宅。
正堂内,有三个人。
一个是长发披肩的年轻男子,他面颊红肿,嘴角鲜红,那整张阴柔的脸颊更是呈现着病态的苍白,看着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他用一块手帕擦拭着嘴角,一遍又一遍,可是依旧止不住嘴角的血渍,连同那块手帕都变得鲜红一片。
陈靖州双目阴冷,愤懑不已,无比痛恨道:“那个杀千刀的臭婆娘!真是该死啊!该死啊!”
另一侧一坐一站有两个人,坐着的是一个身形稍胖的中年男子,他神色淡然,但不经意间又眉头紧皱,似是有些烦闷。
此人正是东州知州陈令,也是陈靖州的父亲。
站着的那人是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汉子,留着胡渣,其貌不扬,但那双眸子始终透着一股冷意,他是陈令的贴身护卫邱庄,一个八品武者,跟随陈令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陈令对邱庄同样很是信任,因为对方曾救过自己的性命,所以但凡出门,一般始终都会将他带在自己身边。
陈令瞥了一眼自己儿子,冷声道:“自己实力不济怪得了谁?”
“我怎么知道那娘们那么不好对付……”
陈靖州撇了撇嘴,狡辩了一句,又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想要保全面子的话,“先前那些臭娘们可都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事无绝对,总有例外。”
陈令摇了摇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他冷笑道:“再说了,你先前那两次的失败还没吸取教训?”
“你手底下的人喊了谢一刀前去,可结果呢?还不是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伙人很不简单呐!”
陈令指了指脑门,对着陈靖州说道,“一个字,蠢!”
陈靖州一手攥紧着椅子扶手,手背青筋凸显,很是不服气,“爹!”
“什么都不用说。”
陈令摆了摆手,打断道,“该知道地,不该知道的,我心里都有数,而且我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
顿了顿,他加重语气,沉声道:“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就无需管了!”
“你可以选择从密室地牢之中带几个女子离去,然后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
陈靖州愣愣地问道:“爹,为什么?”
陈令冷笑道:“难道你要留下来等死?”
陈靖州识趣地闭口不言。
他可不想死啊。
“离开之后,东平侯那边,太子那边,都会保你,至于三皇子那边,能避开就避开,别去接触了。”
陈令对着自己那个儿子最后提醒了一句。
陈靖州记在心底,终究没有多过问什么,默默离去。
陈靖州离开后,护卫邱庄问了一个问题:“这么做值得吗?”
陈令那张堆满阴郁的脸上突然挤出了一个笑容,“总得有个人站出来背锅不是?要不然都得死啊。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介意在临死之前把这黑锅甩给别人的!”
邱庄皱眉,沉声道:“为什么?”
陈令故作轻松地笑道:“自证清白呗,要不然死了都要遭人唾骂,不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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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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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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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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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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