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霜双臂环胸,微微挑眉,扯动嘴角,询问道:“你刚与人说了些什么?”
卫央在走到陆白霜身旁之前早已酝酿好了措辞,此时面容肃然,义正词严道:“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好好敲打敲打人家了,竟胆敢欺负到我家白霜头上,简直岂有此理!”
陆白霜歪着脑袋,一双微眯成月牙的眸子就这么盯看着卫央,然后嗤笑着道:“你说得我还真就差点信了!”
“……”
卫央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问道,“为何不信啊?我说得可全是真的……”
陆白霜面露讥诮,反问道:“你自己信吗?”
“我……”
卫央一阵语塞,难得吃瘪。
陆白霜冷不防地说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我方才见公子与人打情骂俏,欢喜的很呢。”
卫央脸上的P皮肉微微抽动。
打情骂俏?
这还真就冤枉我了啊。
我方才顶多也就与那拓跋云澜说了一句……富有深意的话。
卫央轻叹一声,“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陆白霜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子,还特意向一旁迈了几大步,有意与卫大公子保持较远的距离。
这就像极了某些女子耍泼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捂着耳朵摇头嘴里大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当然,陆白霜要来得更简单干脆一些。
卫央无奈,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女人嘛,有时候的确还挺麻烦。
像陆白霜这样的性子回怼自己也不是一回两回,卫央也逐渐习惯成自然了。
龙姜几人来到卫央的身边,一副‘公子我们懂你的表情’。
龙姜更是用一只手遮挡在嘴边,压低嗓音,很是贴心地宽慰道:“公子啊,没事的,像陆师姐这样忠烈性子的女子,回头你说几句好话哄哄就是了。”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人附和,“啊对对对,女子嘛,最吃甜言蜜语这一套!”
另外一人却是不认同这看法,义正词严道:“非也!在我看来,女子就不该惯着,该硬气时就得硬气,要不然她们就会顺杆子往上爬!”
又有人认可道:“是这个理,以咱们公子的身份,总不该被压低一等!”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她们几个单身狗犹如感情大师似得,倒是把卫某人听得一愣一愣。
啪啪啪!
卫央抬手一甩,赏了他们一人一记板栗,气笑道:“你们几个,怕是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吧?这会儿还敢在我面前说教?谁给你们的勇气啊?”
被公子揭破事实,龙姜几人顿时面色尴尬之色。
龙姜挠了挠头,干笑道:“公子,这是我们纵观多年,所结合出来的心得……”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吃过猪跑吗?”
另外几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龙姜此话说得很在理,他们暗地里甚至都对其竖起大拇指了。
卫央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带有几分怜悯,然后扯开嗓子喊道:“白霜,这几个货刚刚说你坏话呢!”
“哦?”
陆白霜转过身子,犀利的目光定格在龙姜几人身上。
杀气腾腾!
龙姜几人只感觉被一头猛虎盯上一般,顿时心弦紧绷,他们弱弱地转头看向卫央,皆是一副苦兮兮的面容。
公子,不带这样的啊,我们这也是为你着想呢,可你倒好,偏偏卸磨杀驴。
在陆白霜目光注视过来的瞬间,卫央已经下意识地退了几大步,与这几个家伙保持了一定距离。
他仰头望向天空,佯装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
陆白霜向着龙姜几人走近过来。
后者几人顿时低垂着脑袋,十分惴惴不安。
陆白霜再次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这让他们暂且微松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
陆师姐该不会找自己等人秋后算账吧?
唉,早知道方才就不多此一举的与公子说那些纸上谈兵的屁话了。
陆白霜又再次挪步,来到卫央身旁,轻声问道:“如今我们被沼泽阻绝了去路,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卫央。
这才是他们如今所要面对的重要问题。
卫央锁紧眉头,略作深思,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一旁的拓跋云澜款款走近,然后说了一个建议:“咱们可否将一些树枝木条捆绑在一起做成木筏,游渡过去?”
众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廖沛捋了捋胡子,认可地点头道:“公子,我觉得此计可行。”
卫央扫了众人一眼,反问了一句:“若是这片沼泽没有浮力,连木头也会下沉呢?”
木头也会下沉?
这怎么可能啊?
这一片沼泽之中分明就有水啊,怎么可能撑不起木头?
众人都愣住了,显然都不太确信。
卫央只好解释说道:“沼泽也是多种多样的,若是这片沼泽之中含水量较多,木头的确能够浮起来,可若是含泥量较多的话,几乎就没什么浮力了。”
拓跋云澜说道:“那我们大可以将一截木条丢入这沼泽之中,尝试一番啊,若是木条并未下沉,而是悬浮在沼泽面上,那岂不是就意味着,我方才所说的计策可行了?”
这番话同样也道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然而,卫央却是摇了摇头,“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首先,哪怕木头能够浮在沼泽面上,可将其制作成木筏后,又如何肯定能支撑起我们的重量呢?”
“其次,假设第一点能够成立,咱们所有人乘坐木筏而行,不会下沉,但是想要木筏动起来,就必须撑竹篙,然而我们并不知道这沼泽的深浅,万一深不见底,没有支撑点,那咱们哪怕上了木筏又有何用?”
“而且,又如何能确定这一整片的沼泽深浅度都是一样的?”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因素,所以此举太过冒险。”
卫央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又多说了一句,“最后,假设前面一切都是顺利的,可就在我们乘坐木筏来到沼泽中央时,那伙梁兵偏偏就出现了,如此一来,咱们可就进退两难了。”
“他们只要站在这边,随意放箭,我们根本就只能被当成活靶子,避无可避,必死无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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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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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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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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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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