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安排完这么多人的住宿,柳苏也已经准备好要搬出去,她自己还有东西要收拾,晚饭本想着自己湊活着吃算了,倒是纪随歌站了出来,拦下来做饭的工作。
元煌跟着她上楼的时候,还看见了纪随歌那略带挑衅的眼神。
他一下就看懂这眼神的含义。
我会做饭,你不会吧?
元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调整回来情绪,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呢,在他们龙族,十八岁,还是玩泥巴的年纪呢,更何况他可不认为柳苏给他机会,是说明接受了纪随歌喜欢她这件事,根本就是柳苏为了稳定他的情绪而已。
柳苏也没带什么东西,大多数都在仓库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也就是一些洗浴用品和拿出来的衣服。
她的仓库里床单被罩什么的多的是,这套她也没用过几次,就留给要住进来的明岚吧,刚好他们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要是再去买就有些太浪费了。
柳苏刚打开衣柜,就感觉一团阴影将她笼罩了起来,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元煌,他的温度她太熟悉了。
“怎么了?”
要是平时,他从来不会这样无声无息的就离她这么近,这次倒是反常。
“我只是...只是有些担心那个纪随歌...你弟弟,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的鼻息落在耳边,带着散落下来的发尖瘙的她的脖子痒痒的。
“我还不知道你有结巴的毛病。”柳苏赶忙将他推了一下,让他和自己有些距离,“或许真的是他自己想通了,想改过自新了也说不定。”
元煌沉默了着,要不是背后的温度还在,柳苏都要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眨眼间,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一阵腾空,随后就落在了刚刚铺的平整的床铺上,一道身影随后就压了上来。
“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片带着炙热温度的薄唇堵住,想要说的话变成了碎片。
柳苏慌乱的想要挣扎,瞬间就被压制住,手腕被他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压在头顶。
“嘶——”
元煌茫然的抬起头,嘴角被她咬了一口,他的皮肤防御力再高,这里也是柔软的不像话,被这样重的一口咬到,瞬间就肿了起来,还隐隐带着血色。
“你要干什么!”
柳苏带着恼怒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
想干什么?
元煌自己也不知道,他觉得如果再让事情发展下去,他就要失去她了,他必须要加快自己的进度,趁着这些人都还没有发展的时候。
不光来了一个爱慕着她的穆淳风,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血缘关系的纪随歌,他这个只是认识了她几十天,还是一个外来者,怎么看都占不到一点便宜。
想到这,他的眼中充斥着各种情绪,嫉妒,委屈,难过,还很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她谈什么正常的恋爱,要不是无数次的遏制住自己心中想要占有她的情绪,她早就是自己的了。
他眼中的情绪最后都变成了占有的欲望,金色的瞳仿佛不再清明。
当他再一次压上来的时候,柳苏没有挣扎。
她信他。
这种信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现在的元煌看起来根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她却信誓旦旦的认为他绝不会做出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
元煌也没有让她失望,只是短暂的被欲望支配后,这一次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脑袋不停的在她的颈边摩擦。
在他这好像撒娇似的动作中,柳苏感觉到了脖颈上传来的一丝温热湿润的感觉。
他哭了?
“我后悔了...”元煌在她的耳边呢喃,一遍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在,一直都在。”柳苏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声音越发哽咽,只是重复着说着:“我后悔了。”
“你是后悔烙印了我?”
“不是!”元煌好像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样,整个人猛地支撑起来。
反作用力压痛了身下的柳苏,发出了一阵嘤咛,他顿时手足无措,赶忙收回了一直按住她手腕的手,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现在都被清晰的印上了他的手印,那五指印在一片雪白上甚是明显。
“对不起...”
一向说话中气十足的他,竟然发出了和蚊子叫一般的动静,引得柳苏不禁一笑。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常说我是你的命定,命运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好改变的。”柳苏笑的一脸温柔,实在是他现在的样子并不吓人,更像是一只大型犬,好像主人摸了别的狗狗,以为不要它了,疯狂的想要争宠的样子。
“可是...”他好想问问为什么要给纪随歌机会,为什么又对穆淳风好,为什么要招惹那么多人觊觎,但是心里明明知道她并没有那个的意思,这样问出来好像在质疑她的忠贞。
他们还不是夫妻关系,他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呢。
他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要是给他按上耳朵尾巴,现在一定是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难过的狗狗模样。
“你知道原因的,他有什么目的我们尚不明确,与其把他赶走,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好,这种事放在曾弘毅身上你想的明白,怎么放在他身上就不明白了呢?”
他明白,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元煌扭过头,有点闹别扭的表情。
突然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夜幕云说的话。
“你吃醋吗?”
我这...是在吃醋?
元煌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可以说是一个完全不懂恋爱的小白,突然有了这种感受,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欣喜?还是失落?m.χIùmЬ.CǒM
似乎是欣喜大于失落的吧。
夜幕云说只有他真正爱上她的时候,才会产生这些不一样的情绪,和之前那种被烙印带动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失落,当然是因为带给他这些情绪的原因。
“姐姐吃饭啦!”门外传来了纪随歌的声音,“门没关我进来了啊。”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元煌还没来得及从柳苏的身上起来,虽然已经放开了她,但还是保持着压着她在身下的姿势。
纪随歌身后的影子已经开始抖动起来了,好像只要纪随歌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发动攻击扑向元煌。
“行了你安静点!”纪随歌这话是对着身后影子说的,虽然他现在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元煌大概要被他千刀万剐再下油锅烹炸一番,“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你那么生气了,我现在也很想杀了你。”
***
小麓:修罗场啊!好想让他们打起来...【感觉自己被纪随歌带坏了,开始心理变态了。】
纪随歌:嗯?
小麓:没事没事,您继续搞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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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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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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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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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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