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地想着,邢孟骑着黑骏马,优哉游哉地喝着葫芦里的辽广烈酒,慢悠悠地骑到家门口。
忽然,眼睛猛地睁大!
屁股一抬,连忙从马背上滑下来。
只见家门口,邢桂安脸色铁青的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攥着个鸡毛掸子,浑身像炸毛的公鸡一般。
呃……不妙啊……
老爹头顶怎么比六七月的阴云密布还要黑……
这是打雷闪电下暴雨的节奏啊……
邢孟连忙堆起一个听话宝宝般的笑容,小跑到老爹六步远,停下问道:“爹,我回来了,您这是出来接我来啦?哎呀,不用这么客气,自家父子,犯不着……哎哟!”
啪!
邢桂安猛地抽动鸡毛掸子,啪啪啪抽在邢孟身上,边抽边骂道:“你个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啊,居然跑去土匪窝,你以为你是武圣人啊!气死我了!!”
邢孟虽然浑身一点疼痛都没有,但依旧上蹿下跳地躲闪着道:“爹啊,我知错了,我这不是为民除害去了么……”
他知道老爹不会同意他去首殇山,所以出门时直接没说。
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让邢桂安在家好一顿担惊受怕,生怕邢孟出点什么意外。
刚刚下人跑来汇报,知道邢孟与李县令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松了口气,站在门口等着。
“为民除害,谁让你逞英雄去了?!”越说越气,邢桂安又是几鸡毛掸子抽下来。
打累了,邢桂安停下手,瞪着眼看着邢孟。
看得邢孟后背发毛时,才撂下一句:“回家吃饭!”
他不是生气邢孟为民除害,这是好事,但太危险了,谁家父母愿意儿女跑去这种地方冒险?
不过,邢桂安也知道,邢孟今非昔比,有着自己的心思,他也只能劝诫,让他珍惜安全。
“好嘞!”邢孟嘿嘿笑道。
……
这么大的事,不到两三天,很快便在整个寒江县传播开来,影响力甚至远超邢孟的估计。
邢孟看着名气转换器面板,脸色狂喜。
人在家中坐,名传众人口。
名气值:747。
卧槽,这么多……
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中。
“不错不错,爽歪歪。虽然冒险剿匪,但获得的成果还是非常喜人滴!”
邢孟心情非常不错,赛蜜甜。孔子说得好,做好事就得留姓名,在这点上,他跟孔子见解一致。
“少爷,少爷……”这时,阿忠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喊道。
“慌什么,什么事?”邢孟淡然询问。
“少爷,大门口来了好些人,吵着喊着要见你。”阿忠连忙道,又补充一句:“拦都拦不住!老爷也在门口呢。”
“走,去看看。”邢孟起身,一直走到大门口,老远便听到一片沸腾吵闹的声音。
看到邢孟出来,一对夫妇立刻兴奋地喊道:“邢公子出来啦!邢公子出来啦!”
门口足有二十来人,跟集体上门讨薪般,看到邢孟,一个个眼冒光芒,几十道目光全部投注在邢孟身上。
“呃……诸位,不知找我何事?”邢孟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就好像过年时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了一般。
“邢公子,谢谢!谢谢!谢谢!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第一个喊的夫妇中的中年男子,一把拉住邢孟的手,连声感谢。
“这怎么回事?”邢孟觉得对方是不是情绪太过了,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问道。
“是这样的,邢公子,三年前我公公出远门走亲戚,路过首殇山时被绑上山,后面交了赎金,人倒是回来了,可在贼匪窝里吃了很多苦,回来没多久就去世了。要不是您,这大仇可就一直报不了了……”
说着,想起了伤心事,哽咽着哭了起来。
“还有我……”邢孟还没来得及劝慰两句,旁边一个大爷颤颤巍巍的走出来,手中的拐杖狠狠地跺了跺地面,恨恨的道:
“我的独子婚后去老丈人家探亲,路上遭到打劫,结果儿媳妇被掳到山上,强迫留在山中,拘禁奴役,我儿子气不过,被韩三立那贼匪当场打死!!要不是今天看到县衙贴的告示,才知道是公子您出手,我丧子之仇这辈子恐怕是看不到贼匪受到惩罚了……”
“老人家客气了,我是读书人,平时受圣贤书洗礼,见到这等贼匪,能力可及,自然要为人间清扫恶邪,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邢孟脸色肃然道。
本来他去首殇山,最大的目的是获取名气值,但现在,与名气相比,他感受到了一种回肠荡气!
胸藏豪气千丈,目如星辰斗转。
这种荡气,更像是一种沛然充实的感动的力量。
“邢公子真乃我辈之楷模啊!之前寒江诗会上,听到公子的那句‘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句子,我便知道,公子内心深处有着鸿鹄之志,有着驰骋万里遨游天空的壮心!
这次公子孤身赴首殇山,斩杀贼匪数十人,勇气之盛,豪气之壮,胆气之足,实令我顿首顿首再顿首,感佩不已!”
一个读书人打扮模样的青年走出,语气豪壮,情绪激动的道。
“是啊,能写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人,内心必然是纯澈无比,好比晴天碧玉,这种人最是无私无畏,赤子之心也!”另一人附和道。
“哪里哪里,诸位谬赞,谬赞了!”
邢孟连连摆手。
内心却是暗爽。
这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夸起人来举一反三,有理有据,赤诚真挚,真是谁听谁感动。
夸得邢孟都有些脸红。
“我倒觉着,邢公子是个性情中人,他能写出《西厢记》这种感人的爱情故事,肯定内心细腻,所以才能对别人的痛苦经历感同身受,才会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去剿灭贼匪。”
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眼带秋波,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迷妹表情的望着邢孟。
邢孟听得心花怒放,差点要飘起来,怪不得前世那些混迹官场的高官们经常贪污腐败,在这种花言巧语的吹捧声中,一般人还真把持不住,容易迷失其中。
定住心神,邢孟诚恳地道:“感谢诸位,寒江县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为自己家乡做贡献,是应尽之责,大家不用过多夸赞。”
“做好事,美名扬,真乃楷模!”
“邢公子虽则年少,却令我这中年之躯自愧弗如!”
“生子当如邢公子,青天明月浩无瑕。”
……
一声声赞誉,不绝于耳。
一一道谢,耗费一两个小时,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邢孟不由呼出口气,累的口干舌燥。
名人不好当啊!
暗叹一声,回到屋里,邢孟再度看向名气值。Χiυmъ.cοΜ
1349!
好家伙!
邢孟直呼好家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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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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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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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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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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