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前世呼朋唤友上KTV唱歌一样,有兄弟有女人还有酒,要的就是这种被钱色包围的爽感。
李钦载喝得有点多了,心情很高兴。
从李勣透露出来的意思看,李治大概率会收回封禅的决定,这段日子他的努力终于有了好的结果。
至于什么圣眷不复之类的,李钦载完全没放在心上。
归隐于乡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教完眼下这批弟子后,李钦载便打算退休了。
将荞儿抚育长大,崔婕肚里的孩子好生教导,最后想个办法把金乡县主也收了,那個像个吉普赛女郎似的紫奴也把她弄回来。
有妻有妾,有子有女,有房有田。
人生不就圆满了吗。
圣眷也好,官爵也好,不过是一些点缀的东西,可有可无。
一条连翻身都懒得动的咸鱼,会在乎身外的名利吗?
快到子夜时分,三人都醉得不轻了。
薛讷踉踉跄跄趴在姑娘的怀里,一只手还不安分地回首掏,也不知在掏啥。
高歧醉眼迷蒙,正跟身旁的姑娘念《离骚》,念得抑扬顿挫,很骚。m.χIùmЬ.CǒM
李钦载还算清醒,但他旁边服侍的姑娘却好像醉了,她一边吃吃笑着,一边在李钦载的胸膛上摸来摸去。
李钦载尚有几分余力,不停地反抗,然而这姑娘力气太大,实在无力反抗,只好忍辱负重任她轻薄,无神地仰望房梁,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男孩子在外面真的要好好保护自己,县侯又如何?落在流氓手里还不是任人摆布。
酒已尽兴,三人正打算离开,突然隔壁阁子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
唐朝的建筑大多是木制,木制的玩意儿缺点很多,主要是不隔音。
旁边阁子里嚣张的语声很快便传了过来。
“恃宠而骄的下场便是如此了,哈哈,英国公能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么?”
“李钦载他凭什么骄纵,无非是倚仗天子宠信,如今他搅和了天子封禅,天子深恨之,莫说圣眷,风头过后说不定天子会寻个由头把他贬谪出京,扔到荒郊野外赏个小官小吏,试问英国公还能护他么?”
“落翅的凤凰不如鸡,两年前我与李钦载那恶贼积下的仇怨,终于可以报还了!哈哈!”
李钦载三人刚起身,听到这番话后,顿时停下了动作,惊愕地互相看了一眼。
“旁边阁子那货谁呀?竟比我还猖狂。”李钦载不解地道。
薛讷的酒也醒了一半,眼睛却充血通红,表情激动地直喘粗气。
“景初兄,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薛讷神情癫狂地道。
李钦载愕然看着他:“啥多少年了?”
“咱兄弟多少年没有并肩作战,横行长安了!”薛讷激动得肩膀直哆嗦。
“属于我们横行的年代过去了,慎言贤弟,时代变了。”李钦载沉声道。
高歧在一旁阴恻恻地煽风点火:“景初兄,旁边阁子那货说你不如鸡……”
李钦载是成年人了,当然不会轻易冲动上当,闻言诚恳地道:“有些鸡情操高尚,爱国敬岗,我确实不如。”
正说话间,旁边阁子那道嚣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李钦载这次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天子,他更得罪了皇后。据说朔望朝会后,皇后在后宫雷霆震怒,摔碎了不少贡瓷花瓶,身边最宠信的宫女也无缘无故被扇了几耳光。”
“同时得罪了天子和皇后,李钦载真是狂过头了,很快就有报应了。此事过后,待风头平息,天子约莫便要对李钦载动手,要么是贬官出京,要么是削爵为民,朔望朝会之后,李钦载的风头从此不再矣。”
李钦载三人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李钦载还只是眉梢一挑,淡淡地笑了笑。
高歧凑过来低声道:“景初兄,这你都能忍?”
李钦载苦笑道:“他说的可能是实话,此事确实把天子得罪狠了,三年五载估摸缓不过来。”
薛讷冷声道:“实话是实话,但在背后非议,嚼人短长,就该揍!”
李钦载摇摇头:“不要打架,我现在是老师,要给学生做榜样……”
“景初兄不必动手,咱们兄弟帮你料理了旁边那杂碎!”薛讷恶狠狠地道。
“不好不好,我们已是成年人,不能再像少年时那般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了,要平和,要宽容,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旁边阁子的声音又传来。
“咱们且擦亮眼睛等着,只等李钦载被天子发落,咱们便痛打落水狗,他以为隐居乡野便可躲了朝堂是非?哈哈,做梦!”
“听说李钦载那厮的婆娘出身世家,长得绝色倾城,咱们虽然不敢调戏,但登门见一见总是合乎礼数的……”
薛讷和高歧听得脖子青筋暴跳,愤怒的眼神顿时望向李钦载。
这特么要是还能忍,兄弟真做不成了!
李钦载的眼神也布满了森森杀意。
背后议论自己,无论多难听都无妨,就当是听狗叫唤了。
但议论起自己的妻子,是个正常男人都不能忍,在古代这样的保守社会里,别的男人用调戏的语气议论自己妻子,是平白给妻子的名声抹黑。
李钦载用力揉了揉脸,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薛讷大喜,一脚便踹翻了面前的矮桌,旁边的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到角落瑟瑟发抖。
高歧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支开窗棂朝楼下大吼了一声:“部曲亲卫何在?上来揍人!”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顿时往楼上涌来。
李钦载往前两步,抬脚重重一踢,将两个阁子之间的木制墙壁踹倒,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中,李钦载昂然走了进来。
脚步停下,李钦载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为首一位穿着锦裳的男子身上,然后,李钦载的嘴角微微一勾。
难怪这人说起自己时语气如此怨恨,难怪听着声音有点耳熟。
呵呵,老熟人,也是老仇人了。
武元爽,当今武皇后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李钦载曾经与武元爽有过两次冲突。
一是武元爽虐待伤残老兵,被李钦载教做人,二是军器监生铁料,被李钦载捅破后,武元爽不得不老老实实把缺额补上,损失了一大笔私财。
今夜,是第三次冲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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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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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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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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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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