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与大唐水师经过一次试探性交战后,倭国果断退却,据斥候船回报,倭国水师撤回南面,准备前往儋罗岛补给粮水。
儋罗岛也是独立的一国,它就是后世棒子国的济州岛。
如今的儋罗国最初依附于百济,百济被唐军灭国后,其国如今陷入一片混乱,岛国上下正在商议如何依附大唐,遣使向大唐朝贡。
“如何依附”是个很无奈的话题,因为大唐根本看他们不上,不想让儋罗国成为大唐的藩属。
这个岛国面积太小,如今还处于半原始状态,这样的藩属国依附大唐,大唐可能觉得有点丢人。
什么阿猫阿狗都收,我大唐煌煌宗主上国不要面子的吗?
倭国水师暂退,百济白江口恢复了平静。
深夜子时后,一支骑队突然从山道上疾驰而来,直入港口。。
值守港口的将士正要阻拦,骑队马速未减,一名骑士喝了一声:“熊津道行军副总管刘仁轨入港,快让开!”
值守将士凑着火把的微弱光芒看了一眼,见为首之人果然是刘仁轨,于是急忙搬开了入口的拒马鹿角,恭敬行礼让道。
刘仁轨疾驰而入,稍一分辨便认出了水师的旗舰,于是下马后将缰绳扔给亲卫,独自登船。
登船后直入孙仁师的座舱,孙仁师还未睡下,仍在通宵排兵布阵。
三眼铳的出现,打破了海战格局,很多战术阵型必须要改变,孙仁师整天都在忙着这件事。
刘仁轨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孙仁师一愣,吃惊地道:“正则兄,深夜至此,有紧急军情么?”
刘仁轨摇头,开口便直奔主题:“听说李钦载那娃儿弄了个很犀利的新玩意儿,老夫必须亲眼看看,大总管可有现成的物件儿?试试如何?”
孙仁师苦笑道:“此时深夜,将士们都睡下了,李家的娃儿弄出的物件动静太大,试过之后会炸营的。”
刘仁轨也不再坚持,他知道炸营的可怕之处,“炸营”俗称营啸,很可怕的大祸,军中若发生营啸,场面异常惨烈,从上到下都会被严惩。
将士们睡梦之中若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惊醒后很难说会不会炸营。
“正则兄深夜赶来,便是为了此事?”孙仁师问道。
刘仁轨皱眉道:“是的,下午听大总管派人送信,老夫当即便动身来了,此物若果真如此犀利,对此战,对老夫肃清陆路百济余孽,甚至对大唐日后征战四方,皆是影响深远的大事,老夫必须眼见为实。”
孙仁师嗯了一声,缓缓道:“老夫可以性命担保,书信上所言绝无半字虚假,李钦载真的造出了一件非常犀利的物事,据他所说,五十步内,王师无敌。”
刘仁轨悚然动容:“五十步内无敌?这话……是否太狂了些?”
孙仁师微微一笑:“老夫亲眼见过,若有一支千人火枪队并排齐射,真的可以做到五十步内无敌,老夫既然敢把三眼铳之威写在书信上,自会对每个字都负责。”
刘仁轨沉思半晌,道:“不过射程还是弱了一些,只有弓箭的一半。”
孙仁师连连摇头:“账不能这么算,正则兄,此物一枪射出,波及的范围可有一丈方圆,若是一排枪队齐射,威力比一排弓箭大多了。”
“无论敌军是船舰还是陆上骑兵,一排齐射可谓铺天盖地,五十步内基本不会有活物,而一轮弓箭齐射,绝不会有如此效果。”
“更何况,弓箭往往受气候风速的影响,准头多少靠一点运气,但三眼铳不同,无论怎样的风速,五十步内都不会影响,而且百步之内亦有杀伤力。”
刘仁轨目光闪动,严肃的老脸掩饰不住喜悦,仍强自镇定:“若果如大总管所说,李钦载倒是立了个大功,不错!”
孙仁师捋须笑道:“此子不凡,当初陛下和英国公送来书信,嘱我关注此子,说不定会造出什么新物事,增加此战的胜率,老夫最初还不怎么相信,直到今日,亲眼见识了李家娃儿的本事,这才心服口服。”
赞叹地呼出一口气,孙仁师笑道:“英国公一家,可真是代有才人出,一代强过一代,这一家子,百年内衰败不了,只会越来越兴旺。”
刘仁轨扯了扯嘴角:“李家祖坟葬得好,定是风水宝地。”
孙仁师看了他一眼,失笑道:“正则兄,你啊……脾气太耿直,当年与英国公那点恩怨,满朝文武唯有你最较真,何苦呢?”
刘仁轨面色一板,沉声道:“功不掩瑜,错了就是错了,老夫当年是给事中,见错而不参,岂非愧对君上俸禄。”
“时至今日,老夫仍然认为自己没做错。英国公殿后立功不假,纵兵为祸也是事实,为何满朝君臣只见其功,不闻其过?”
孙仁师连连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苦笑道:“行了行了,你再有道理,跟老夫说得着吗?回头跟李家娃儿客气点儿,人家可不是靠祖荫,实实在在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你莫板着一张老脸吓唬孩子。”
刘仁轨脸色缓和了几分,哼道:“老夫对事不对人,有本事又守规矩的孩子,老夫怎会不分青红皂白为难他?你以为老夫这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孙仁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就冲你这耿直又黑白分明的脾气,丝毫不懂转圜和世故,这把年纪难道没活到狗肚子里?
“明日清晨叫醒李家的娃儿,老夫亲眼看看三眼铳的威力,见过之后还得赶回熊津城,准备领军北进肃敌了。”
孙仁师招手道:“既然正则兄来了,你我正好联名向长安递奏疏,为李钦载请功,还有,三眼铳出现后,我军日后的排兵布阵也该有些变化,你我商议商议,如何变化才能将三眼铳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琇書蛧
刘仁轨嗯了一声,道:“商议布阵可以,联名上奏请功的事缓一缓,老夫明早见过之后再联名。”
孙仁师一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犟驴脾气,真是没谁了,这老货朝堂半世为官,他有朋友吗?
…………
深夜,李钦载仍未睡着。
没睡着主要是因为李素节,这货自从今日平白得了一份功劳后太过兴奋,缠着李钦载聊东聊西,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要不是他毛都没长齐,李钦载真会忍不住怀疑这货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觊觎自己的美色。
“先生,弟子从长安偷偷跑出来时,听说了一件事……”李素节聊兴正浓。
李钦载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漫不经心地道:“啥事?”
“父皇与三省朝臣商议了两天,然后下了两道旨意,其一是逐遣唐使旨,其二是断绝唐倭两国商道旨。”
李钦载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
自己出征之前与李治的奏对,显然李治真听进去了,驱逐遣唐使,断绝两国商道,正是李钦载奏对的三件事之二。
至于第三件事,是大唐水师封锁海疆,这个……大唐暂时做不到,因为水师规模不够庞大,没办法封锁。
“然后呢?”李钦载睡意惺忪地问道。
“然后,长安的那些遣唐使们炸锅了,纷纷向鸿胪寺抗议,以头抢地者,痛哭嚎啕者数千,那几日长安城都被这些遣唐使闹得鸡犬不宁。”
李钦载笑道:“没人管这些猢狲,任由他们闹事?”
“当然有人管,事发两日后,有些遣唐使竟敢在鸿胪寺门前拔刀,扬言要自戕以谏大唐天子,鸿胪寺的官员终于忍不下去了,下令侍从武士执棍逐之,一通乱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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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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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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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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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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