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璟吞吞吐吐的说:“你,你这样,这样骗姐姐不好吧?”
秦德威喝道:“谁骗你姐姐了?咱们去查案!”
徐妙璟仿佛开窍了,连声道:“懂了懂了!咱们就是去查案的!”
他徐妙璟没别的优点,就是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就是去那种地方查案,消费太贵啊!”徐妙璟担忧的说。
秦德威:“贵不贵的与咱们没关系!不用花钱!”
徐妙璟信了,听说姐夫在南京时就从来不花钱......
兴奋中又带着点扭捏,徐小弟又很不好意思的说:“那咱们一起去不太好吧?
要么你去办案,要么我去办案,哪有一起去找一个人的道理?”
秦德威:“......”
突然感觉,徐小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虽然秦德威知道任小意住在西院,但这是一个很宽泛的片区地名,类似于秦淮旧院这样的名称。
所以还是需要有人带路的,不过来到西院胡同后,发现即使没有徐妙璟带路也没问题。
虽然建筑风格什么的与秦淮旧院、南市楼街不相同,让还是让秦德威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里的经营模式和气氛,整体介于文化向的秦淮旧院和商业向的南市楼街之间,或者说两种模式混杂在一起。
胡同里都是讨生活的忘八,随便找一个就能带你去想去的地方。
虽然夜生活时间还早,但任小意家前厅里,已经坐着好几个人。
这也很正常,能被派去勾引秦德威的人,质素肯定不会差,生意自然也好。
秦德威和徐妙璟两个半大小子进来的时候,老鸨子并不感到奇怪,京城里纨绔子弟实在太多了。
她职业而热情的招呼说:“姑娘们还都在梳妆,两位小官人先坐下喝茶。”
不过细看又让老鸨子产生了些许疑惑,这两个少年看穿着不像富贵人家的,但却又带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仆役,奇哉怪也。
“不用了!”秦德威拒绝了说:“我们是来找任小意办事的!带我们去见她!”
坐什么坐?喝什么喝?秦德威当然明白规矩,只要坐下来,就要掏茶水钱了!
他又没别的意思,还掏这登门茶水钱不是当冤大头么?
办事?老鸨子先是愣了愣,然后笑呵呵的说:“无论是找我家姑娘办事也好,还是干点别的什么也好,现在都要在这里坐着等一等。”
已经在前厅里坐着的人,纷纷鄙视的看向秦德威,不讲规矩的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
秦德威对徐妙璟问道:“你拿到了什么凭证吗?亮出来!”
徐小弟茫然地摇了摇头,凭证是什么?
靠!秦德威无语,连衙役都知道,办差要弄张牌票!不然被打死都没地说理!
你徐妙璟号称被借调办案,手里啥凭证都没有?还能更业余吗?
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上天总是惩罚自己带菜鸡啊!琇書蛧
徐妙璟也很委屈,秦太监就是宣布了一下借调,然后让他们有空去临时办公地点灵济宫报道,别的什么也没有。
秦德威更无语,那位大太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去武学找一群没出道的菜鸡能干成什么事?
算了算了,幸亏自己从来不指望菜鸡,秦德威在怀里掏摸了半天,掏出一张单子。
然后亮明了对老鸨子说:“此乃刑部尚书签发的凭照!我等前来找任小意查问事情!“
这种凭照类似于县衙的牌票,上面注明了所办事项以及期限,还有刑部大印。
一般做不了假,或者说也没几个人敢这样公开作假。前文科普过,盗用或者冒充官印者斩!
徐妙璟目瞪口呆,他想起来了,秦德威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去找王廷相说了半天话。
难道就是为了弄这个凭照去了?为了不花钱就办(白)事(嫖),至于如此吗?
老鸨子也很意外,还来真的?可这,太影响生意了啊。
大晚上的黄金时间,都给你们浪费了,损失你们负责吗?再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借机白嫖?
老鸨子经验丰富,不慌不忙的指了指厅里众人,苦笑着说:“两位小差爷为何不早些来?
你看都有人等许久了,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总不能让别人白等吧。
若要强行插队,别人也都会不满的,只怕会影响到小差爷们的公事。”
秦德威扫视四周,随口对老鸨子问道:“有谁不满?”
当即有人很不爽的拍案道:“区区刑部公差,也敢如此跋扈,随意扰乱秩序吗!”
秦德威看去,此人乃是个三十多岁的文士。试探道:“看这位先生的模样气度,莫非是个官员?”
那人硬邦邦的怼了回来:“是不是官员,与你无干!”
秦德威又在怀里掏摸了半天,还是摸出一张单子,对那文士道:“这是都察院的驾帖,盖了总宪关防,但名字还是空白的!”
都察院传唤官员的公文叫驾帖,锦衣卫拿人的凭证也叫驾帖,大体上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徐妙璟看到这个,差点就跪了。
真不至于啊,姐夫你为了不花钱办(白)事(嫖),也实在太努力了!
还有,这空白驾帖又是从哪来的?
然后秦德威举着驾帖继续对那文士说:“有胆你报上姓名!我这就给你填上去!”
那文士梗着脖子,刚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赶紧拦住了。千万别犯傻!
秦德威喝道:“你若是官员,为何在花街柳巷里玩乐!不知道霍韬副宪新任都察院,正要整顿你们这些浪荡官员吗!”
那文士和他的同伴不说话了,秦德威对段庆说:“如果此人再啰嗦,就跟踪他们确认身份!然后填了驾帖送到霍副宪那里!”
交代完了,秦德威又对老鸨子说:“还有谁不满的?”
厅里的客人们鸦雀无声,大家都不傻,能同时拿出刑部尚书签发凭照和盖了左都御史关防驾帖的人,怎么可能简单啊?
横行霸道的人不是没见过,但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实在太少见了。
如果纨绔子弟都这样讲程序,何愁我大明不治啊!
老鸨子依旧镇静,他们西院全称教坊司西院,也是国营产业,不是没有强力靠山!
不然的话,京城这么多权贵,如果人人都来仗势白嫖,谁家还能做的下去?
只听老鸨子对秦德威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们乐户都属于礼部教坊司管辖,也有自己的规矩。
为防止恶人借故染指姑娘们,如果外衙门人想找姑娘办差事的,必须去教坊司衙署讯问,或者请礼部官员来一起。”
秦德威二话不说,又把手伸进怀中掏摸。
老鸨子真想一巴掌拍掉秦德威的手,你真是够了!
随即秦德威掏出一张单子,然后亮出来:“礼部签发盖印的凭照,特批我查问任小意!”
众人:“......”
你踏马的身上到底带了多少公文?刑部的,都察院的,礼部的,还有什么?
这是新型方式吗?真是活久见!
徐妙璟本以为对秦德威非常了解,但今晚才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知啊。
他的价值观产生了动摇,难道只靠才华不花钱的传说,都是刻意营销出来的?
不花钱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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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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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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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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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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