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人在棺材,刚埋进土。
当然,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跟李勣切磋。
李钦载也是正常人,在李勣准备取马槊时便立马认怂了。
在自己爷爷面前认怂不丢人,就是这么识时务。
李勣不爽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门口。
祖孙连心,李钦载当即明白李勣的意思,急忙道:“孙儿马上提醒母亲,今日以后恕不接待权贵家的夫人们,若有求购驻颜膏者,可去长安西市李家商铺。”
李勣哼了一声,起身正准备离去,却见吴管家匆匆跑来,说门外有皇宫天使。
李勣神色一紧,急忙命中门大开,李勣领着府里的子女恭立前院,等候天使。
一名宦官满脸带笑走进门,手里并没有黄绢圣旨之类的东西,宦官进了门便首先朝李勣行礼,然后笑道:“敢问老公爷,不知哪位是贵府五少郎?”
李勣一愣,身后的李崔氏悄悄推了李钦载一把,李钦载踉跄两步上前,一脸懵懂地看着宦官。
宦官急忙长揖,笑眯眯地道:“少郎君可着实厉害,造出的驻颜膏名满长安,连太极宫都听说了,皇后亦甚喜此物,着内侍省出宫采买,可谁知驻颜膏竟供不应求,内侍在西市等了一上午都没排上……”
说着宦官又朝李勣长揖一礼,道:“奴婢出宫前,皇后吩咐奴婢,先给老公爷赔礼,说来是件仗势的事,传出去没道理,皇后的意思是,能否请贵府五少郎每月为宫闱提供一批驻颜膏?”
李钦载还没说话,旁边的李勣急忙道:“老臣代这不成器的孙儿答应了,请皇后放心,老臣立马吩咐家中准备驻颜膏,下午便送去太极宫。”
宦官又行了一礼,但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李钦载。
李钦载却走神了。
如今的皇后不就是未来的武则天吗?没想到武则天居然也敷自己造的面膜。
那么问题来了,半夜一脸灰黑色糊糊的武则天若被天子李治冷不丁看到,把这位本就有些懦弱的天子活活吓死了,李钦载算不算刺客?
思绪越飘越远,越飘越没溜儿。
见李钦载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李勣气不打一处来,抬脚便踹上了他的屁股。
“孽障,说话!”李勣怒道。
李钦载终于回了神,想了想,道:“宫里要的话,算贡品了吧?”
宦官笑道:“五少郎问得好,送进宫里给天子和皇后享用的东西,自然算贡品的,不过,既然是贡品,当须与外面卖的不同,否则如何突显天家的威仪?五少郎您看……”
李钦载明白了。
皇家是要面子的,既不能跟那些败家婆娘一样登门抢购,而且供应宫闱的驻颜膏还要跟市面上的不一样,否则如何突显皇家的尊贵?
至于如何不一样,那就要看这位发明了驻颜膏的五少郎了。
“没问题,至迟明日,李家可向太极宫送去皇家专用的驻颜膏。”李钦载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宦官心满意足地告辞。
宦官走了,李崔氏担心地道:“钦载,专供皇室的话,驻颜膏的秘方是否要改换?”
李钦载笑道:“不必,换个包装就好。”
“包装?”
“装驻颜膏的瓶子是普通烧制的瓷瓶,咱们把它换个豪华奢侈一点的,瓷瓶上镶个金边,刻一个皇家的钤印什么的,就成了特供贡品,太简单了。”
李崔氏仍皱眉道:“秘方不改么?若内侍省问起来,怕是过不去。皇家用的东西终归要与外面的不一样才好。”
李钦载无所谓地道:“那就把秘方里的珍珠粉量调高一倍,珍珠粉有助美白,皇后想必会喜欢。而且多加珍珠粉后,驻颜膏的颜色与外面的也不一样了,一眼能看出不同。”
李崔氏对此事很严肃,毕竟是专供皇家,稍微出点纰漏,整个李家可就是不小的劫数。
李钦载却不怎么在乎,他知道所谓驻颜膏的秘方其实根本没什么意义,里面的珍珠粉,人参粉什么的,多加一点,少加一点,配比一通乱搞,对皮肤也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如果不是怕出事,李钦载甚至想在驻颜膏里掺点蒙汗药,武皇后每天晚上往脸上一敷,立马昏死过去。
保养皮肤的同时,还能充分改善武皇后的睡眠质量。
坚持用下去的话,说不定人会变傻,给李治和大唐社稷的未来省了个天大的麻烦,多好。
…………
第二天上午,李钦载刚睡醒就钻进了后院的厨房。
李钦载允许这个年代娱乐落后,科技落后,但绝不允许食物也落后。Χiυmъ.cοΜ
作为立志当废物的有为青年,李钦载断然不会在食物这个领域委屈自己。
废物一辈子所求者,无非“食色”二字。可见“吃”对废物多么重要。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若不能大快朵颐,与禽兽何异?
咦?好燃的豪言壮语,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时已夏末,天气仍然燥热。
关中的秋老虎毒得很,明明已入秋,天地间却仍像个大蒸笼,每个人都活得像个七分熟的馒头。
这么热的天气,烧烤冰啤酒必须安排起来。
冰啤酒暂时安排不了,可以用冰镇葡萄酿代替。
烧烤倒是毫无难度。
李钦载在厨房忙了一上午,在厨子的帮助下,终于将一块块羊肉穿在竹签上。
撒上细盐和少许酒,腌制一个时辰,日落时分便可以烤了。
烧烤加美酒是标配,如果要顶配的话,那么还差一个坐在一起吹牛逼的朋友。
从排位顺序来说,朋友比羊肉串高那么一丢丢。
在厨房里忙完,吴管家来禀报,薛讷来了。
薛讷今日显得很没精神,李钦载好奇地打量他,发现他脸上带着几许淤青。
“被人揍了?”李钦载皱眉。
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时间不长,薛讷算是李钦载唯一认同的朋友。
若薛讷被人欺负了,李钦载必须要帮他出头。
“是被揍了。”薛讷黯然叹息。
李钦载火气腾地往上冒:“走,帮你报仇去!”
“不劳景初兄,这人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薛讷面色惨然道。
李钦载冷笑:“我连先帝御赐的白玉飞马都敢卖,还有什么人惹不起?”
说完李钦载一愣,论据似乎有点奇怪,卖白玉飞马这件事,究竟算丑闻还是值得炫耀的丰功伟绩?
薛讷怆然叹道:“因为揍我的人是我爹……景初兄还要帮我报仇吗?”
李钦载瞬间冷静下来:“哦,那就没事了。”
“就这?”
“还有,多喝热水,有助伤势愈合。”
薛仁贵亲自揍儿子,李钦载果然惹不起,名将嘛,日食三斗,力大如牛,闲着也是闲着,揍揍儿子天经地义。
“你爹为啥揍你?”李钦载忍不住问道。
薛讷愈发悲怆:“还记得上次我在库房里偷了一柄我爹的腰刀吗?”
李钦载一惊:“天家御赐的?”
“那倒不是,不过来头也不小,是我爹当年从军时我爷爷送给他的,后来我爹显赫了,腰刀一直保存在库房里,好死不死被我挑中拿去卖了……”
薛讷嘴唇颤抖了一下,悲声道:“我薛家的传家宝没了,我不应该活着呀,我爹为何不活活打死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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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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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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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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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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