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年间,高祖李渊惜其才,感其忠,念其功,于是赐姓李,徐世勣便改姓李世勣,到了永徽年间,为避先帝李世民名讳,“李世勣”从此改名叫“李勣”。
高祖赐姓,确实没那么简单,虽是赐姓,也视作皇室宗亲,纳入宗亲族谱。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点,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乃附宗正属籍”。
本以为是简单的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双向奔赴,李钦载却没想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事,甚至它都超出了两个家庭的范围,居然跟宗正寺扯上了关系。
也就是说,他和金乡的情事,莫名其妙成了国事?
坑死人了!
李治说完后,李钦载的脸色变了。
“陛,陛下,莫闹!”李钦载表情有点狰狞。
李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朕那么闲,喜欢跟你闹?”
“若真的闹上了宗正寺,他们会如何处置臣?”
李治想了想,道:“大约……圈禁吧,流放也说不定,看宗正寺卿的心情,你知道的,宗正寺是专门处置皇室宗亲不法之事的地方,可皇室宗亲又不能动辄打杀,所以圈禁是他们最常用的惩处法子。”
李钦载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归宗正寺管。不仅是自己,家里祖孙三代都归他们管。
这就要命了。
李钦载是宗亲,金乡也是宗亲,宗亲和宗亲谈恋爱……啧,该死的伦理梗。
“陛下,有没有一种可能,臣是爹娘在外面捡回来的?”李钦载试探着道。
李治淡定地笑了:“捡回来的也算宗亲,只要你是李家的人,你就跑不了,挫骨扬灰了也得埋在宗亲的祖坟里。”
李钦载皱眉:“臣与金乡县主的事,宗正寺果真接了?”
李治似笑非笑:“滕王的状纸已经递上去了,你说呢?”
李钦载心头一沉。
若宗正寺出面,他和金乡的事就麻烦了。
自己倒也罢了,可若是惩罚到金乡身上,李钦载一把火烧了宗正寺的心思都有。
李治朝滕王努了努下巴,道:“你啊,还是赶紧讨好一下滕王吧,他这会儿憋着火呢,朕就想不通,你为何跟武敏之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看看你俩干出来的事,又是逼迫人家签婚书,又是放火烧人家的府邸,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钦载满嘴苦涩,这特么根本不是我干的啊,鬼知道武敏之那疯批竟疯到如此地步。
大殿的另一侧,武后和武敏之争吵越来越激烈,武敏之在武后面前像极了青春叛逆期的不羁少年,梗着脖子唱反调。
武后气得脸颊通红,想狠下心给他一记厉害的,然而她已将武家的希望全都寄在武敏之身上,武后纵是心狠手辣,终究舍不得对武家的希望下狠手。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气氛无比僵冷。
滕王独坐一旁,成了大殿内最尴尬的人。
本来是苦主受害者,结果莫名成了吃瓜群众,明明是来向天子告状,结果皇后跟外甥吵起来,没他啥事了。
而以滕王在天子和皇后心中卑微的地位,他连插嘴打断都不敢。
最后还是李治咳了两声,武后和武敏之听到天子的信号,于是各自正襟危坐,不再争吵对峙了。
“今日殿内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李治缓缓道。
武后急忙道:“陛下恕罪,臣妾失仪了。”
李治又笑着望向滕王:“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滕王叔,对吗?”
滕王嘴角一扯,想附和又不甘,想反对又不敢,只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置可否地揖礼。
李治微笑着又望向李钦载,眼神饶有深意。
李钦载多么冰雪聪明呀,从李治的眼神里立马明白了什么,于是朝滕王道:“臣年少轻狂,难免孟浪,对滕王殿下多有冒犯,实在该死,改日必向殿下登门赔罪。”
滕王不敢怼李治,但怼李钦载还是毫无压力的,闻言冷冷地道:“你孩子都九岁了,怎好意思说自己‘年少轻狂’?既然做了,便是处心积虑,赔罪什么的,本王可不敢当。”
李治眨了眨眼,突然笑道:“说来滕王叔近年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并州路政完美收工,工部官员禀奏,说滕王叔监察工地,事必躬亲,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辛苦,实在是劳苦功高。”
滕王一愣,顿时喜出望外,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急忙起身长揖谢恩。
虽说天子的话锋转得有点生硬,可天子提起并州路政,而且这是第一次当众褒奖他,显然滕王已简在帝心,未来前程不可限量呀。
滕王心中的打工魂开始熊熊燃烧。
什么藩王,什么富贵,本王全不在乎,本王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
滕王刚谢完恩,谁知李治话锋又一转,笑着望向李钦载道:“说来还要多谢景初,当初若非景初荐举,朕还真不知滕王叔竟有如此才干,也算是我天家宗亲之荣耀了。”
李钦载急忙道:“为国荐才,是臣的本分,绝不敢当陛下之谢。”
此话一出,滕王的脸色刷地变了。
冷不丁提起并州路政,滕王还以为天子要褒奖他呢,原来只是铺垫。
而天子的言外之意,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听得懂了。
当初要不是李钦载向朕推荐你,你如今估摸还在洪州醉生梦死顺便建滕王阁呢。
所以,别忘了李钦载对你有恩,你就是这样对你恩人的?
宫廷叙话,步步凶险,谈笑风生便冷不丁给了滕王一记重击。
天威难测,难测便在这里了。
李治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这句话,滕王听后,背后无端冒了一层白毛汗,脸色也吓白了。
笑吟吟的这番话之中,暗含天子的警告和敲打。
滕王也听出了天子的意思,天子不希望滕王继续追究此事了。
原因?
没别的原因,就凭俩字,“宠信”。
这还不够么?
朕就是无条件宠信李景初,咋了?
滕王瞬间明白了李治的意思,以滕王又刚又怂的性子,他哪敢跟李治对着干。
于是滕王朝李钦载奋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李县侯,……本王觉得,今日之事,或许是个误会。”
李钦载点头,正色道:“必须是误会。”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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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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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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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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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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