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再大,也只能娶一位妻子。从古至今,华夏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这个制度从来没有变过。
民间流传所谓的“平妻”,根本没这个说法,大约是老百姓自己臆想出来的,就像老农户憧憬皇帝过着怎样的生活,肉夹馍至少要多夹一片肉,皇帝使的粪叉子都得是金子造的。
这次东征之战里,李钦载和薛讷算是出尽了风头,兄弟俩都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还是那句话,你再牛逼也只能娶一个婆娘,没得商量。
不服的话看看天子,天子够牛逼了吧?他也只有一位皇后,没听说什么“东皇后”“西皇后”啥的。
当然,薛讷可以娶妾,《唐律疏议》里明确规定,大唐男子必须有品级的官员才有资格纳妾,比如亲王可以纳十二个妾,一品官员纳十个妾,然后依品阶高低而逐级递减。
这只是个说法,能遵守的人很少,民间有钱却无权的商贾和地主也纳妾,官府也没法追究,毕竟人家在后院过自己的日子,谁知道后院里的女人究竟是妾室还是丫鬟。
以薛讷的身份地位,纳妾当然没问题,但问题是,你特么打算把县侯家的闺女当妾室收进门,这就离了个大谱了。
那位叫刘审的南阳县侯,脑子但凡没被驴踢了,就不可能答应如此无礼的要求。
“继续说,看到南阳县侯他家闺女以后呢?”李钦载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薛讷叹了口气,道:“马车相撞出了事,当然要下车查看理论一番,我隔着车帘向刘家闺女赔礼,刘家闺女在马车里没吱声……”
“此事不了了之,后来又过了两日,合该我与刘家闺女缘分天定,我在逛西市时,又与刘家闺女当街相遇,一名胡商向她兜售一张白熊皮。”
“我隔远一看,这胡商卖的分明是假货,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破损的黑熊皮,在上面硝染了色,当成珍贵的白熊皮,刘家闺女上了当,正要付钱时,我挺身而出,当街拆穿了那胡商……”
“那胡商倒是蛮横,指使几名伙计围住了我,说要放我的血,呵,我薛讷是将门子弟,高句丽战场上都没怂过,岂惧这几个跳梁小丑?”
李钦载听得心潮澎湃,情节正到了紧要关头,主角光环即将点亮……
“然后呢?然后呢?”李钦载直起身子问道。
薛讷冷笑一声:“然后,……我就被胡商的几名伙计揍得满头包。”
李钦载:“…………”
沉默的他开始反省自己,我特么为何要对他有期待?
薛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那啥……当日我逛西市是微服出访,未着官袍也没带府中部曲,落单的独狼不如狗,被那群杂碎得了手……”
李钦载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道:“你接着说伱的感情线。”
薛讷露出甜蜜之色,笑道:“胡商和伙计揍了我之后便落荒而逃,刘家闺女见我为了她而受伤,于是急忙上前帮我处置伤口,就这样,我与她终于相识了。”
“后来那几日,我与她偷偷相约出来,有时候逛逛西市,有时候出城赏雪,令祖英公破平壤城的捷报传到长安,天子下旨长安城解除宵禁三日,我与她还在晚上出来逛过长安城……”
李钦载似笑非笑,这剧情既熟悉又狗血,前世影视剧里看得太多了,最后的结局基本都是男人薄幸负心,女人情断玉殒,加点猛料的话,或许还会珠胎暗结,一尸两命……
“你们已私定终生了?”李钦载问道。
薛讷叹气:“没有,我和她都有顾虑,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人家出身,她知道我已有正室原配,她父亲断不可能把她嫁给我。”
“前日我横下心,要死要活反正必须有个交代,于是请了一位媒人上南阳县侯家提亲,把我的生辰写在纸上托媒人带去……”
“然后呢?”李钦载的眼中又冒出了八卦的光芒。
薛讷脸颊抽搐了一下,道:“刘审把我的生辰撕碎了扔在媒人脸上,连着媒人和礼物全给扔出了门,还说要去天子面前参劾我厚颜无耻,妄图染指功勋之后……”
“最后刘审把他闺女也禁足了,我和她便断了消息,所以我今日便到你这里了。”
整个故事有头有尾,以见色起意开头,以棒打鸳鸯结尾,典型的狗血悲剧。
李钦载咂摸咂摸嘴,神情意犹未尽。
幸亏薛讷是薛仁贵的犬子,薛仁贵数年前被封了郡公,薛家在朝堂也算举足轻重。
若薛讷只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会儿李钦载该给他过头七了。
“你和那位姑娘……那啥了没?”李钦载委婉地问道。
薛讷一愣:“啥?”
“就是那啥……”
“到底是啥?”
“你特么……”李钦载不得已,只好比划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薛讷秒懂,顿时大怒:“我是正人君子,与刘家闺女清清白白,若未成亲,怎会行此苟且之事?景初兄安能欺辱我!”
李钦载急忙道:“好好,是我龌龊了,对不住。”
谁知薛讷语气突转,叹息道:“全城解除宵禁那晚,我本打算与她在西市寻一间客栈休憩,人家不干……”琇書蛧
李钦载愣住了。
这货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
听完了故事,李钦载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所以,你今日来我家,是因为失恋而来散心?”
薛讷点头,神情悲戚道:“我发现自己的魂儿都丢了一半,待在长安城失魂落魄的,于是想到了景初兄,望兄收留我几日。”
李钦载假笑:“收留,当然收留,你这几日便留在我家,每日大鱼大肉,还有酒,随便你糟践。”
“景初兄高义,愚弟感激不尽。”
李钦载突然又道:“你刚才说出钱包一家青楼,还说不着片缕跟青楼姑娘那啥啥的……这话是认真的吗?”
薛讷急忙道:“愚弟心绪阴郁,胡言乱语,景初兄莫往心里去。”
李钦载沉默半晌,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人无信不立,马无夜草不肥,男人说话要算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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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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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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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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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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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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