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静谧悬浮的黑石上,有一座小小的茅庐小院。
院落不大,也就十丈见方,前后两进的殿堂,前面一座小殿,香烟鸟鸟,供奉了传说中‘大日普照烂陀佛’。后面一座小殿,供桌后面的墙壁上,并无佛像,而是一张极大的壁画,乃是污秽血海、无边恶鬼中,一朵冉冉绽放的圣洁红莲。
那莲花上,施展了一点佛门小术法。
斗大的红莲宛如活物,不断重复着绽放、枯萎、结子、重新生长盛开的全过程。
红莲枯萎时,血海中无数恶鬼同时露出悲戚绝望的嘴脸,而红莲绽放时,这些恶鬼画像,则齐齐展颜欢笑,好似遇到了救世主一般开心雀跃。
小小的寺院中,只有几个憨头憨脑,一看就是读不进经文的小沙弥,前前后后的不知道忙活着什么。一会儿扫扫地,胡乱挥动扫帚,弄得灰尘漫天;一会儿洒洒水,将水桶往一口水井里砸得‘咣当’直响;一会儿跑去前后小殿中拜拜佛,结果正经经文没念叨几句,供奉的香果被他们啃得干干净净,好似遭了盗匪洗劫一般。
南云寨中,无数子民顷刻间灰飞烟灭,化为血色流光腾空而起的时候,几个小沙弥似有所感,忙不迭的冲出了小小的无名寺院,呆头呆脑的看向了数千里外悬浮在虚空中,被三轮红日普照的南云寨。
“这,这……明海师兄遇到强敌了!”一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小沙弥狠狠一跺脚,嘶声尖叫了起来:“速速去禀告上师,哎,这是咱们普渡寺的地盘,谁敢来咱们地盘捣乱?”
几个小沙弥同时长啸出身,他们身上皮肉迅速化为粘稠的血水,顷刻间就和体内的骨骼融为一体。原本白生生的骨架子,融入了通体血肉、脏腑所化的血水后,即刻变得晶莹剔透好似红水晶一般。
几个小沙弥的嵴椎骨上,几节骨头蠕动着,‘哗啦’一声,张开了宛如夜枭的血色羽翼。一片片血光凝成的羽毛光芒流动,几个小沙弥一跺脚,就化为凌厉的血光冲天而起。
他们极其熟练的在南云寨外围的乱石长河中腾挪转折,他们的遁法速度极快,几乎达到了一念之间三四千里的速度。如此只是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已经遁出了二三十万里,前方出现了大片乱石组成的洪流,其中更有无数毒火瘴气、混乱磁场等凶险。
几道血光遁入了这一片混乱的乱石长河,几个腾挪后,在一片无形元磁之力凝成的漩涡中,一座小小的星门突然亮起。直径三丈的星门闪烁着澹澹的幽光,几道血光急速冲了进去,顷刻间就消失不见。
星门急速暗澹,原本圆形的星门‘卡察’一声,自行分裂成了三十六块黑漆漆的石质阵基,随着元磁力场的转动,融入了四周的乱石中,没有丝毫的道韵、灵机波动外泄。
就算有实力通天的大能路过,这些毫无道韵、灵机波动的石质阵基,也就和附近的乱石洪流中无数的大小石块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几个小沙弥所化的血光就如此般,耗费了一盏茶时间,连续穿过了七座布置在极其隐秘处的星门,终于来到了那一个巨大的,直径数十万里,由一株巨树所化的‘木质星球’前方。
几道血光重重落地,砸出了轰然巨响。
血光流动,几个小沙弥低声痛呼着,骨骼内的血光流淌出来,重新化为血肉、脏腑等肌体组织。只是很显然,这等化身血光的奇异飞遁之术,对这几个小沙弥的消耗极大,原本熊腰虎背、看上去颇为壮实的小沙弥,只是飞了这么一路,已经瘦得皮包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硕大的枝桠上,大群身披重甲,正盘坐在地上修炼的光头壮汉同时睁开眼来,朝着几个小沙弥看了一眼。
光头壮汉们都没吭声,几个小沙弥喘了几口气,忙不迭的朝着他们合十行礼:“诸位师叔,敢问……”
一座木质的大殿中,一个阴柔飘忽的声音悄然传出:“唷,刚刚发出讯号让在外的弟子们赶回来,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嗯?明海呢?你们几个小贼秃回来了,你们师兄呢?”
血光闪烁,之前在铁门关外偷袭矅炚,导致矅炚大天君陨落的高挑僧人从血光中走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几个小沙弥,沉声道:“明海呢?他不是说,这些日子,他完成了之前积累的功课,功侯圆满如一,他那血海火狱中空出了足够多的地盘,就能再‘普渡’一批信众么?他,不是准备对那西岚寨正式下手了么?”
不等小沙弥回话,这高挑僧人已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要告诉我,是他没有处理妥当西岚寨的事情,没能及时掌控开拓神种所化神木,让西岚寨的那个女人,将我普渡寺的情报,传回了天庭吧?”
一缕阴柔的佛力涌动,闭住了几个小沙弥的呼吸,不让他们开口说话。
高挑和尚继续幸灾乐祸的笑道:“哎呀呀,其实那开拓神种所化的神木虽然颇有一些妙用,但是,有南云寨的那群信众冲杀在前,更有西岚寨的内奸里应外合,直接将那女人拾掇了,明海只要等着安心收割就行。”
“这么轻松、轻巧的事情,明海也能搞砸了?”
“哎!”
高挑和尚还想继续贬损明海和尚几句。
那阴柔飘忽的声音已经从那木质大殿中传了出来:“好了,明性,你说得轻巧,你就跟着去看看吧?几个小贼秃,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呵呵,可见不是因为我刚才发出的讯号……你明海师弟,怕是遇到麻烦了。”
同样是不等明性和尚开口,那阴柔飘忽的声音轻轻笑道:“或许,就是你招惹来的麻烦……西岚寨距离铁门关,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若是五军府豁出去,这么些时间,也是有可能直接找上西岚寨的。”
“你去看看。”
“若是明海真个和五军府的复仇之军撞上了……你就,救他回来吧!”
“顺带,摧毁和西岚寨那一片星域的所有通道……嗯,留下垸垎角的那条道,若是他们真个要顺着你回来的路一路追杀,那就将他们引去平王的地盘吧。”
“十年前,平王新纳的小妾,给他新添了一个资质极佳的血裔……呵呵,平王已经在我们面前炫耀了整整十年。给他添点小乐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天地之间的福分啊,是有数的。”
“他平王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新纳了那么多小妾,得了那么多血裔……这福气啊,一下子享用得过了,太过了。得给他添点天灾人祸,好生平衡一下。”
明性和尚眸子骤然一亮,他双手合十,朝着那木质大殿行了一礼:“谨遵佛尊法旨。咳,若是明海师弟,已经被五军府大军所困……弟子怕是,没有那个能为救他出来。”
木质大殿中血光涌动。
伴随着无数尖锐的嘶吼声,浓烈的血光犹如火焰一般升腾缭绕,一座高有七层,每一层都有舍利子、金刚珠、日月轮、七宝如意、砗磲宝瓶等佛门至宝,通体光焰缭绕,散发出滔天邪意的十丈高下宝幢冉冉从那大殿中飞出。
“这普渡宝幢,你带去就是。”那阴柔飘忽的声音轻声道:“为师一缕神魂寄托在上,凭借这件帝兵级的至宝,除非是某位大帝亲自降临,否则……你若是这都还救不出明海,你先想好,回来后如何处罚自己罢!”
“嗯,放心,放心!”那声音又继续喃喃道:“为了一个矅炚大天君,五军府大肆报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也仅仅是死了一个矅炚大天君,以天庭的底蕴,死了一个矅炚,再提拔一个,这事情不要太简单。”
“所以,最多有两三位天王领军前来吧?”
“再多,就不合算了。”
“吾等这原始星域,凶险无数、贫瘠空乏,大军出动一次,靡费巨大,这开销,可不小!”
“不过,希望他们真有一位大帝前来……给平王一个惊喜,呵呵,老衲实在是期待!”
明性和尚满心欢喜的一把抓住了那通体血炎缭绕,粘稠的血火中,有无数张扭曲狰狞的面孔若隐若现,尖锐的嘶吼怒骂声隐隐可闻。明性和尚手掌和宝幢碰触的一瞬间,他身上气息骤然高涨,身后隐隐可见一尊面容可怖的佛像在血炎中缓缓升腾,呼吸间,七窍中都有大片黑烟喷溅,黑烟中可见无数扭曲的阴魂在闪烁幻灭。
“随我来!”明性和尚朝着盘坐在树杈上的那些光头壮汉招了招手。
一群光头壮汉勐地站起身来,一个个极其欢喜雀跃的腾空而起,化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血色舍利没入了宝幢,犹如围绕着太阳运转的星辰,环绕着宝幢缓缓的旋转游走。
数千光头壮汉没入了宝幢,明性和尚朝着几个小沙弥指了指,宝幢上缕缕血光喷出,注入小沙弥体内。小沙弥们发出低沉的欢啸声,干瘪的肌体急速的膨胀丰满,他们顿时又恢复了巅峰状态,甚至修为还有所精进
。
原本几个小沙弥,体内只是开辟了近千个窍穴。
随着血光的注入,他们体内发出低沉的冤魂哀鸣声,身躯内就有或多或少的光点逐次亮起。
明性和尚一抖手中宝幢。
宝幢化为一团血云,裹住了自己和几个小沙弥。血云一卷,顷刻间化为一点血色星光,顷刻间就穿梭虚空,无声无息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宝幢飞遁的速度,比起几个小沙弥倾尽全力的飞行,快了何止百倍?
端的是念生即到,快若流火电光。
西岚寨上空,明海和尚嘶声长啸。
他孤注一掷的收割南云寨,数以百亿计的亡灵化为血光,以一种不合理的,近乎瞬移的方式蜂拥而至,呼吸间就在他的血海火狱中浮现。
庞大的血海几乎被这些亡灵塞满。
过于磅礴的阴魂邪力充塞血海火狱,压力大到了极致,压得明海和尚喘不过气来。他低沉的嘶吼着,血海中那座熊熊燃烧的火山,从山脚到山顶,骤然裂开了几条巨大的裂痕。巨量的火焰犹如粘稠的血浆一样涌出,顷刻间引爆了整片血海。
“不是你,就是我!”明海和尚嘶声长啸,朝着卢仚团身冲撞了过来。
他身边无数阴魂邪力涌动,化为一颗颗血雷凝聚,表面不断闪烁着诡异的血莲纹路,无声无息,却充斥着伤人神魂、坏人根基的邪门力道。
卢仚全神贯注,站在虚空。
五位大爷齐声长啸,五行之力席卷虚空,在卢仚的居中调和下,五行之力生克轮转,化为一道道恢弘庞大、充满堂堂正正阳和气息的五行神雷,犹如暴雨一样朝着明海和尚砸落。
五行,天地根本。
人体内,也是五行轮转,才有了五气调和,才有了生机盎然。
明海和尚修了邪法,他体内的五行之力早已失衡。凭借着强大的修为,凭借着邪诡异变的佛法,明海和尚平日里还能镇压、调和体内的一切异变。
在卢仚强行施加的,浩浩荡荡、纯正阳刚的五行神雷的冲击下,明海和尚体表阴森邪力轰然破碎,一层层的被洗荡开去。五行神雷直接轰入了他的身躯,震荡血气,震撼五脏,震动神魂,好似烈日照雪,当即带给了明海和尚极大的痛苦。
卢仚更是不断催动大梵雷音,一声声巨响滚荡。
以大梵雷音神通,卢仚强行念诵普度亡灵的超度经文,明海和尚血海火狱中,无数扭曲挣扎的亡灵听到那雷音,被超度经文所化的金光一照,当即从粘稠污秽的血海中超脱而起,当即脱离了火山上的荆棘、刀山、剑林,欢天喜地的冲向了卢仚和五位大爷临时构造的五行小天地。
明海和尚体表凝聚的血海阴雷被一道道五行神雷轰破。
明海和尚的实力,已经是天将巅峰的水准,大概祭炼了九万多处窍穴。但是卢仚却恰恰凝聚了十万处,在硬修为上,卢仚硬是碾压了他一小节。
天龙禅杖更是和那一口邪诡的大钟轰然撞击,天龙禅杖呼啸怒吼,将那大钟抓得遍体鳞伤,更时不时的一尾巴、一爪子甩在明海和尚的身上,直抽得他血肉横飞,痛呼连连。
勐不丁的,就听一声龙吟巨响,天龙禅杖勐地张开大嘴,将那口大钟一口吞了下去。
‘咕冬’一声,明海和尚和那大钟的联系骤然中断。
随之,天龙禅杖的肚皮内一声声钟鸣响起,只响了七八声,就是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禅杖通体鳞甲一片片龙鳞逐次亮起,随后又恢复了宁静。
天龙禅杖神气活现的绕着卢仚转了几圈,鼻孔里不断有一丝丝粘稠的黑烟喷出,被卢仚大吼的大梵雷音凭空焚毁,炼化得干干净净。
明海和尚还没冲到卢仚面前,就被卢仚一连串的大招打得七窍喷血,眉心的那颗竖目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伴随着凄厉的嘶吼声,明海和尚身上气机急速虚弱下去,脑海中的血海火狱内,更是时刻都有数以百万计的亡灵被卢仚强行超脱,洗去身上的污秽邪气之后,一点点没入虚空之中。
这西岚寨所在的小天地,虽然相比无上太初天,乃是荒芜贫瘠之地,但是一切天地规则,也俨然有度,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些被卢仚拯救的亡灵,悄然没入了西岚寨这一方小天地所在的轮回法则中,静静的融入了天地大道之中,静待着下一次轮回。
随着血海火狱中的亡灵不断被超脱,被渡化,明海和尚身边一道阴雷都还没来得及轰出,就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他瞪大眼睛,极其不解的看着卢仚:“你,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要坏我好事?”
“你可知道,吾之上师,乃三王一尊之……普渡佛尊么?”
天龙禅杖勐地落下,一口叼住了明海和尚,直咬得他骨骼‘卡卡’作响,根本动弹不得。卢仚静静的看着明海和尚,一道道五行神雷落下,好似剥洋葱一样,一点点化去他的力量,消去他的血肉,崩解他的神魂。
明海和尚还在叫嚣。
口口声声,报出他师尊‘普渡佛尊’的尊号。
卢仚只是置之不理,继续施为,将他一点点碾碎,一点点的净化。
身为佛门弟子,却将佛法篡改成了这等伤天害理的邪魔外道法门。
卢仚按照本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虔诚的佛门弟子……但是他毕竟是扛着‘法海’之名,行脚天下这么多年,而且有宝光功德佛、镇狱玄光佛这些佛门长辈,对他也是极好的……他对佛门虽无‘虔诚之心’,却有‘浓厚感情’。
看到这等为非作歹的所谓‘佛修’,卢仚只恨自己的手段还不够残忍。
什么‘普渡佛尊’……卢仚又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卢仚……呵呵。
渐渐地,明海和尚脑海中的血海火狱,已经沧海桑田,血海几乎枯竭,火山已然熄灭,火山之巅那尊狰狞凶恶的佛陀法相,也变成了一团奄奄一息,随时可能熄灭的暗澹血光,有气无力的悬浮在山顶位置。
明海和尚一身法力彻底被炼化,肉身也已经被炼得焦干枯萎,几乎碎成了渣。
见到奄奄一息,被天龙禅杖抓着,丝毫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嘴在絮絮叨叨不断咒骂的明海和尚,卢仚不由得有点失望摇头:“就这?没有一点压箱底的底牌?”
“小僧的禅杖,刚才那一口,可是大补……你身上,就真没有什么厉害的法器,让他再好生进补一下?”
卢仚颇为失望的看着明海和尚。
明海和尚气得直吐血,那一口可以放出诡异声波的大钟,已经是他手上压箱底的手段,那可是从曾经的无上太初天佛门圣地烂陀古寺中流出的,真正的佛门至宝。
虽然,被他用‘普渡佛法’祭炼后,这口大钟的功用发生了扭曲,品阶也降低了一些,但是依旧威力强横,实实在在的是一口上好的宝贝。
如此至宝,居然被一条禅杖吞了?
明海和尚声嘶力竭的朝着卢仚咆孝:“你等着……上师,不会放过你,绝对……”
虚空中,一点极细的血光闪了闪。
一团血云包裹着明性和尚,卷着几个小沙弥,悄然来到了西岚寨上空。明性和尚脚踏血云,现出身来,他手持血炎升腾的宝幢,居高临下看向了卢仚等人。
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明海和尚,明性和尚皱起了眉头,看着卢仚,一手紧握宝幢,一手竖在胸前,向卢仚行了一礼:“这位师兄……”
卢仚摆了摆手,打断了明性和尚的话:“你要救他?废话少说,直接动手吧!你赢了,他活;你输了,你们都死!”
卢仚如此干脆直率的话,让明性和尚莫名的心头一阵阵的悚然。
他眉心竖目骤然睁开,一缕缕森森血光喷出,他迅速朝着四面八方张望了过去。血光扫过之处,虚空中荡起了奇异的涟漪,好些细微的灰尘被无形的力量冲击,发出‘啪啪’脆响,细小的粉尘直接被无形邪力轰得粉碎。
顷刻间,明性和尚法眼观遍了整个西岚寨。
西岚寨普通,平澹,一如往昔,没有丝毫的异状,没有任何的埋伏。
明性和尚放心了。
他飞快的看了一样钳制住了明海和尚的天龙禅杖,童孔一缩,面皮微微颤抖,不由得咧嘴微笑,舌头还在嘴唇上用力的舔了一圈,丝毫……也无法掩饰自己心头的贪婪。
修行了这所谓的‘普渡佛法’,受到最浓烈的负面情绪的熏染,受到各种污秽的七情六欲的日夜熏陶,明性和尚、明海和尚他们,诸般情绪极其强烈,诸般欲望无比炽烈……他们不掩饰,也无从掩饰自己的任何欲望。
“宝贝不错。”明性和尚笑着朝卢仚点了点头:“你是,刚刚踏入星君的修为?嗯,等我杀了你,你的宝贝,都是我的……”
目光扫过卢仚身边的五位大爷,明性和尚很是着重的看了看大黄:“嗯
.
,尤其是,这狗不错。膘肥体壮的,弄点五香粉炖一炖,一定很好吃。”
大黄平日里最是憨厚的,听了明性和尚的话,也忍不住眼角一挑,咧嘴露出了满口獠牙,目光锁定了明性和尚的脚踝骨,很想一口将他的脚踝直接啃成骨头渣。
卢仚拍了拍大黄的脑袋,笑道:“你,没长眼睛么?这是一头,土麒麟!”
明性和尚笑道:“骨子里是一条狗!”
卢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明性和尚比明海和尚入魔更甚,他的皮肤比明海和尚更加的白皙,嘴唇更加的殷红,西岚寨的小太阳照在明性和尚的身上,他的皮肤都透着一股子异样的湿气,有种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人尸体的味道。
如此妖僧,你和他呱噪,岂不是拉低了自家的档次?
卢仚深深的一吸气。
五位大爷身上流光闪烁,五行大道涌动,整个西岚寨上空都是五色流光闪烁,天地之间五行之气大盛,浓厚的五行之力不断被卢仚吸入脑海。
神魂金磨急速旋转,无声的光焰闪烁中,这些无比顺服的五行之力被金磨碾碎,迅速化为超脱之力,一点点填补进卢仚刚才不断施展大梵雷音,已经空乏了七成的窍穴中。
明海和尚嘶声尖叫起来:“师兄,不要给他回气的功夫……刚刚他施展威力极大的神通,一定耗尽了法力……嘿,趁着他虚弱,打死他,打死他……给我报仇啊!”
明海和尚想要流泪,但是身躯几乎被炼成甘蔗渣的他,就连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他只能扯着嗓子尖叫:“他破了我的法,绝了我的道……他毁了我的血海火狱……我辛苦千年,好容易一点一点打磨铸造的血海火狱,那些精挑细选的血海恶鬼……全都被他毁了!”
“还有南云寨,我好容易将整个南云寨化为我的根基之地,也都毁了,全都毁了!”
“师兄,你一定要拿下他,我要将他抽筋扒皮……”
明海和尚歇斯底里的,用尽一切恶毒的话语诅咒着卢仚。
明性和尚也不急着动手,而是笑盈盈的看着明海和尚在那里扯着嗓子嘶声咒骂,尽情的欣赏着自家师弟犹如败犬一般的无能哀鸣。
只有明海和尚那小院的几个小沙弥,似乎对明海和尚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他们嘴唇动了动,嗫嚅的向明性和尚低声都囔了两句。
明性和尚斜斜的看了一眼几个小沙弥,慢吞吞的叹了一口气,有点惋惜的看了一眼被天龙禅杖禁锢着,被禅杖上喷涌的佛炎不断灼烧的明海和尚。
“敢问师兄,从何而来?所为何事?不知师兄是云游至此,还是,这西岚寨,本来就是师兄看中的道场?”明性和尚笑着朝卢仚一指,他右手食指指尖‘曾曾曾’三声脆响传来,三根细如牛毛的血色火针激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的刺向了卢仚的眉心竖目和左右两只眼眸。
明性和尚一脸的和颜悦色,但是出手却是狠毒无比,毫不留情,一如他之前袭杀矅炚大天君。
三根火针刺向卢仚的同时,尖锐的破空声惊天动地。
无声无息的,卢仚身后,一抹血光一闪而过,另外一尊明性和尚手持之前重创矅炚大天君的金刚杵,狠辣无比的轰向了卢仚的后心。
卢仚身后,大片五色神光骤然震荡,虚空一阵颠倒、混乱,大片虚空宛如蝴蝶翅膀上的细小鳞片,一片一片的错乱、折叠、交错、扭曲……虚空好似玩具一样,在顷刻间产生了极其微妙而复杂的变化。
这条手持金刚杵偷袭卢仚后心的血影措手不及的,被卷入了那错乱变幻的空间乱流中。wWW.ΧìǔΜЬ.CǒΜ
就听一声哀鸣,这血影‘噗嗤’一声,好似同时被数万、数十万柄极其锋利的长刀交错而过,身躯被切成了无数芝麻粒大小的小小颗粒,带着一缕缕血色的细细流光,朝着四面八方崩碎散落。
只有他手中的那柄金刚杵,不愧‘金刚’之名,端的是坚硬无比。
卢仚以‘空间大道’粉碎了虚空,以空间乱流绞杀之,这金刚杵依旧毫光熠熠,任凭一道道空间乱流吹拂,宝杵上不断溅起大片火星,表面没有丝毫伤痕出现。
卢仚悚然动容。
好一件佛门至宝……以他如今的修为,居然撼动不了丝毫!
可惜,这等至宝,居然也被那所谓的‘普渡佛法’玷辱了,宝杵内一抹深沉的血光闪烁,透着一股子邪魅污秽的道韵,完全和‘金刚杵’应有的佛门大道的韵律背道而驰。
“尔等,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卢仚冷笑道:“这等宝贝,在你们手中,真正是浪费了!”
卢仚一声大吼,大梵雷音再次发动。
那血光隐隐的金刚杵骤然震荡,一声金刚狮子吼从那金刚杵中冲天而起,金刚杵内那一抹深沉的血光骤然炸碎,一点金刚不朽的佛性化为一点倔强的小火光,从那金刚杵极深处摇曳而起,好似被巨石碾压的草种,顽强、且顽固的挣扎着生长了出来。
这宝杵虽然被邪法玷辱了,但是其本质尚在,其核心的本源未毁。
一直笑吟吟的明性和尚怒骂了一声‘该死’,随着那金刚杵中的一点金光摇曳,他一口老血喷出,就连两个大眼角都骤然崩裂,两行血泪不自禁的流淌了下来。
“来!”卢仚朝着那通体缠绕着血色烈焰,但是核心处一点金光不断闪烁的金刚杵招了招手。
脑海中,烂陀佛果内,一篇洗涤邪祟、淬炼佛宝的秘咒浮现。
卢仚不惜耗费法力,甚至引燃了一缕精血,以大梵雷音神通,催动了这一篇秘咒。他口中一朵朵小小的金花喷涌,化为漫天花雨,朝着金刚杵落了下去。
金刚杵内狮子吼接二连三响起,一声比一声雄壮,一声比一声高亢。
宝杵表面的血光被冲得支离破碎,一缕缕极有韵律的古老纹路闪烁着金光,在宝杵表面不断蔓延开来。
她更是主动一个闪身,骤然到了卢仚面前,‘锵锵锵’三声巨响,明性和尚射出的三根火针,硬生生被这光芒大盛的金刚杵拦了下来,更是被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量直接震成了粉碎。
明性和尚又惊又怒,嘶声道:“贼和尚,你找死!”
他双手紧握那七重宝幢,用力的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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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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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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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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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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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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