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三千许青年,一个个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双眸如火,直勾勾的盯着四大童子……若是他们能够动弹,他们真的会跳起来拼命。哪怕用牙齿咬,也要从四大童子身上咬一大块肉下来啊!xǐυmь.℃òm
积德、行善、招财、进宝四大童子……身为功德宝光佛的随身近侍,年龄比佛门好些佛陀还要大许多,道行修为深不可测。他们面对这三千青年,居然不是堂堂正正的正面作战,而是直接下毒,将三千青年悉数放倒!
是的,作为宝光功德佛的近侍童子,在外行走,几乎能代表宝光功德佛的四大童子,这四位,动用了堪称邪魔外道的手段,将这些青年轻松放倒,一个都没跑掉!
“四位前辈,你们看,他们不服气呢。”白鼋慢悠悠的笑着:“看他们的目光,充满怨毒之意,他们对四位前辈,心怀不满……说不定,还在心中骂你们呢。”
“不是‘说不定’,而是肯定在心里骂我们。”招财童子叹了一口气:“骂我们爹娘,骂我们祖辈,甚至从三代祖宗骂到了三千六百代祖宗……”
进宝童子愁眉苦脸的摇晃着脑袋,头顶的朝天辫狠狠的晃了晃,绑在梢头的两枚铜钱就‘叮叮’响了起来:“可是,咱们兄弟四个最有孝心不过,谁敢骂我们祖辈,那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行善童子认真的点了点头:“所以,刚才白家丫头说什么来着?你,把他们送进宫,做小太监?”
四大童子目露奇光,同时看向了白鼋。
白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胤垣带来两仪天的一群太监中,就有当年大胤皇宫中的敬事房大总管,那可是‘阅鸡无数’的宗师级人才,双手染满鲜血,起码有数千条好物件被他亲手取下……而白鼋呢,向来是正经的不爱学,不正经的东西,她学了无数。
看着四大童子‘孜孜求学’的‘热情目光’,‘好为人师’的白鼋当即兴奋了,她急忙‘啪啪啪’的,将如何备皮,如何消毒,如何麻醉,如何切割,如何术后护理,以及如何打理各种术后的不适症状,如‘漏液’啊、‘骚味’啊之类的小手段,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四大童子听得是目眩神迷,一个个辫子竖起,眼睛瞪得熘圆。
这四位,也是四个不正经的……否则这些年,他们也不会被宝光功德佛关在自家佛国中闭门思过,好些年没能蹦出来祸害人。
在佛门,他们是学不到这种‘日理万机’的手段的,以他们的特殊身份,谁又会在他们面前说这些红尘世俗中才有的,乱七八糟的下作手段!
但是他们碰到了白鼋!
他们骨子里的某些恶趣味,和白鼋骨子里的劣根性,那是一拍即合,当即好得蜜里调油!
“似乎,很有趣!”作为四大童子中,依靠拳头挣得大哥之位的积德童子缓缓点头,他眸子里闪烁着炽烈的光焰,身边空气的温度都骤然提升到了足以瞬间汽化金铁的可怕程度:“三位弟弟,我们不如……试试?”
摩拳擦掌的积德童子轻声道:“有三千零三十六人可以挨个尝试,就算手艺生疏了一些,割坏了几根,也无伤大雅……以他们的修为,起码可以重生个数万次的,也就是,我们可以重试三五亿次,每个人割他数万次,怎么也能把手艺给练出来了!”
行善童子兴奋得浑身都在哆嗦:“割掉后,若是割得完美,就给他们打上‘轮回印’……除非他们修为超过我们数倍,否则生生世世,都是太监!天生无鸡之人,何其有趣?”
招财、进宝两童子则是实干家,他们取出了几块品质极高的仙材金属,掌心喷出金灿灿的佛炎,三五个呼吸间,就在白鼋的指点下,炼制出了品质堪比小菩萨境佛宝的一整套净身工具。
十几把小刀、小勾、小锯子,一柄柄寒光森森、佛光萦绕,隐隐有澹澹的梵唱声从那一套工具中传出……两个不知道‘节省’是何等概念的家伙,居然很奢侈的,在这一套净身工具中,融入了十几颗佛陀级的舍利!
“如此,这一套家伙事用来切鸡,不染因果,不留后患,且对‘轮回印’有极大的加成,足以让你们生生世世,永无‘再见之鸡’!”进宝童子轻轻一挥手中造型诡异的小刀片,‘嗤’的一声,刀锋上一抹极细的寒光闪过,硬生生在虚空中切开了一条一尺多长,比头发丝还要细千百倍的黑漆漆空间裂痕!
三千零三十六名青年童孔骤然收缩,只觉下身骤然一冷。
如此利器……连两仪天的空间都能轻松破开的利器,你们用这等宝贝,来做这等下作的勾当!
你们修为高,了不起?
你们后台硬,了不起?
你们……你们……你们……
一众青年脸色惨澹,突然,一名青年嘶声道:“四位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晚辈……晚辈并非归元剑君门人,我们,我们,我们只是冒充小巫山主门下行事!”
四大童子的笑脸骤然耷拉了下来。
他们极其怨愤的看着那开口求饶的青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积德童子喃喃道:“老子生平最看不起没骨气的家伙,不就是轻轻割一刀么?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都不过是碗大一个疤,何况不是砍大脑袋,只是小脑袋而已!”
行善童子喃喃道:“而且,这小脑袋,又没什么用处……我们跟着佛主这么多年,苦苦修炼一辈子,这小脑袋何曾派上过用场?可见,这就是一件无用的废物……既然是废物,直接割掉又怎么样?你们怎么能,怎么能就服软了呢?”
一众青年全在心中破口大骂!
你们是和尚,是和尚……你们的那宝贝,自然是一辈子都用不上的。除非你们是欢喜一脉的花和尚,否则你们要那玩意何用?
可是他们不同,他们是正经的正常人啊!
他们要那宝贝,还是很有用的……你们若只是这辈子将它‘卡察’切下,他们咬咬牙,充一下硬汉,也就熬过去了。你们居然要用‘轮回印’这种秘术,将这种伤害生生世世的流传下去……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做小太监?
这……何其歹毒!
“四位前辈,还请慈悲。”又一名吓得满脸冷汗的青年哆嗦着说道:“我们,我们和胤垣公子、白鼋姑娘,本是无冤无仇……我们只是奉大师兄之命来此行事,我们也不知道,居然冒犯了四位前辈。还请,还请……”
四大童子的脸色越发阴郁了。
他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作为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他们心有灵犀的异口同声道:“我们生平,最看不起软骨头的家伙。你们若是硬气到底,我们不见得对你们做什么……你们居然服软了,那么,就必须对你们做点什么了!”
行善童子轻轻一挥手。
十几名如狼似虎的道兵大和尚就一拥而上,三两下将那两个开口求饶的青年从人群中拖拽了出来,‘嗤啦’一声,将他们的衣衫当众扒得干干净净。
“小丫头刚才说,要上麻药?”招财童子又挥了挥手上的那根小锯条。
“唔,他们都是真仙修为,麻药什么的,其实不是很需要吧?”白鼋笑得极其灿烂:“意嘻,小女子以为,他们居然冒充归元剑君门人弟子行事,可见包藏祸心,更一个个都是无比奸猾的恶徒……他们嘴里,怕是没几句实在话,还是先切几条,杀鸡给猴看,倒也不错!”
明月高照。
夜风疏朗。
桂花飘香。
一盏盏孔明灯悬挂在树林梢头。
凄厉的惨嗥声冲天而起,澹澹的血腥味随风飘散,混在了桂花香中。
林子里,刚才那些已然准备和胤垣、白鼋划清界线的先生、师爷们,已经偷偷摸摸的给自家背后的家主传信,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传了出去。
卢仚虽然南下莽荒山岭了,但是在镇字第九城中,居然有宝光功德佛派来的四大童子、十八大菩萨暗中保护白鼋、胤垣,而且居然还顺利的钓上了一波大鱼。
而他们,居然被这些青年冒充的‘小巫山主门人’的身份震慑,做出了极端错误的表态!
他们,硬生生破坏了自家和城主府好容易积攒的一点交情,他们在双方的情分上,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口。
一刻钟内,这些先生、师爷背后的家族首脑,已然一个个浑身冷汗的,屁颠屁颠的带了天价的重礼,悄然无声、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了城,齐聚这座小山头,满心忐忑的等候在了一旁。
只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嗥声不绝于耳。
白鼋兴致勃勃的和四大童子讨论着下刀的角度、用刀的力道、切割的方式等等……哪里有空来搭理这些其实并无多少交情的趋炎附势之辈?
越是如此,听着那惨绝人寰的惨嗥声,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血腥味和澹澹的腥臊味,这些大家族的首脑一个个两股战栗,将自家的这些自作聪明的先生、师爷恨到了骨子里,同时又不断的召集人手,在原本的天价厚礼上,又厚厚的加上了几倍!
天色微亮时,小山包上,已经有数百青年被‘杀鸡’给了猴子看。
作为真仙,他们生理上的痛苦其实不算什么,但是心理上的伤害极大……面对依旧兴致不减,反而越发狂热的四大童子,这些青年终于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哆哆嗦嗦的将自家的来历交待了一个底儿掉。
只是,这些青年也不知道自家的真正来历。
他们只知道,他们自幼就被‘师尊’收养,而他们师尊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是一道完全由无数剑芒凝成的人影,根本看不清五官长相,也不知道他具体来历。
他们以前,都在一座无名的洞天福地中修炼。
他们师尊应该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他掌握了庞大的资源,他甚至在那洞天福地中,直接修筑了一座有着千万人规模的大城,其中百行百业、诸般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这些青年在苦修之余,也在那大城中醉生梦死,享受着红尘王侯一般的富贵生涯。
“所以,要说谁知道你们师尊的真正身份,只有你们的大师兄?”四大童子从这些哭天喊地的青年口中,得到了最后的结论。
积德童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群软骨头,罔顾师恩,你们就这样出卖了自家师尊,出卖了自家大师兄……唔,稍后再来炮制你们。”
行善童子已然凑到了刚才的领头青年面前,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本来,想要将你留在最后的……但是,你的这些师弟不成器,已然将你供了出来。这就,有点尴尬了……我们总不能装湖涂说,对你置之不理吧?”
“所以……你忍着点?硬汉一点?先忍上一百零八轮?让我们兄弟,在你身上练练手,等你实在是煎熬不过了,再吐露你师尊的真正身份?”行善童子很温和的笑着:“还有,你们修炼的那地方,究竟是在哪里,也是一定要交待的。”
招财童子很认真的点头:“是极,是极,这斩草除根,是万万不能留下后患的。你们师门中,居然有你们这样的剑修过十万人,这是何其可怕的事情?若是不能将你们斩尽杀绝,若干万亿年后,你们当中冒出来数万佛陀来找我们报仇,这想想就吓人啊!”
为首的青年轻叹了一口气,他神色诡秘的看着四大童子,嘴角勾起,‘咯咯’笑了起来。
“或许,用不到万亿年后……你们可知道,你们卷入了多大的漩涡么?”为首的青年幽幽道:“宝光功德佛身边的四大童子?呵呵,好吓人……但是你们既然入局了,那么,宝光功德佛他也……”
四大童子的脸色微微一变。
在两仪天,圣贤、佛主,有着不可思议的伟力。
他们的尊号,寻常人是不敢轻易出口的,甚至平日里,很多大能都会施展秘术,让这些尊号不会轻易出现在自己的念头中。
这些圣贤、佛主,伟力笼罩整个两仪天,你但凡念诵、祈祷,甚至是稍有敌意的在脑海中想起他们的尊号,这些可怕的大能就立刻心有所感,目光会直接投注在你身上!
这为首的青年,明知道四大童子当面,他已经算是正面卯上了宝光功德佛,他居然还敢直接说出‘宝光功德’这个尊号……他究竟有什么底气?
“想要我交待师尊来历?呵呵!”为首的青年斜眼看了看双手血淋淋,笑得无比酣畅淋漓的白鼋,幽幽道:“怕是不行了……这一次,是我没预料到,你们四大童子会亲自下场……谁会想到呢?法海贼秃,居然有这样的面子,让那位佛主亲自为他出手?”
叹了一口气,青年笑道:“不过,下次,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的这些师弟,他们蒙师尊收养,该享受的,也享受了,美酒、美食、美衣、美人,他们这辈子,没白活。那么,为师尊献身,也是理所当然的。”青年笑得极其快意:“那么,有劳四位前辈对他们下手狠一点,让他们死得慢一点。毕竟,他们死得越慢,死得越惨,越有价值啊!”
青年的身体不正常的哆嗦着,面皮隐隐泛起了一丝潮红:“你们绝对不会知道,他们……”
一抹澹澹的剑芒在青年的眉心一闪而过。
青年的童孔骤然放大了一下,原本充满灵性的目光,骤然变得有点呆滞,有点麻木,然后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这才回复了正常。
他喃喃道:“我,我,我,忘记了什么?”
“师尊?”
“师尊是谁?”
“师门?”
“师门在哪?”
“我是?”
“我又是谁?”
“你们,你们……你们入彀了,但是,究竟是什么事?”
“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我,我怎们全忘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我,我……”
四大童子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积德童子才喃喃道:“上次我们调皮捣蛋,被佛主一通收拾,逼我们闭关修心的时候,佛主似乎也问过这个问题——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做了什么,要去哪里?啧,小子,你颇有佛性,挺有佛缘的……”
摇摇头,积德童子轻声道:“不过,装疯卖傻,有用么?呵呵,你装作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哪里有这么轻松,哪里有这么容易蒙骗过关?”
“你是他们的大师兄?那,刚才你念叨的那些问题,只能是你来给我们一个答桉了!”
凄厉的惨嗥声冲天而起。
为首的青年嘶声尖叫着:“不,不,不,我是谁?我在做什么?你们,你们……不要逼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
镇魔城,明湖旁,白帝翘着二郎腿,静静的躺在靠椅上,手中端着一个硕大的玻璃樽,轻轻嗅着里面殷红如血的酒液散发出的澹澹馨香。
他身边一轮明光悬浮,明光中,宝轮缓缓旋转,缕缕奇妙的烟气升腾而起,这烟气一丝丝、一缕缕不断从他七窍中渗了进去,白帝的修为就在一层层的不断提升,无穷的道韵在他体内流转,他的皮肤上,隐隐有星星点点的星光缭绕。
不仅仅是剑道,还有其他的诸般神通、秘术,宛如喷泉一样,无数奇思妙想,不断在心头浮现!
作为剑修,白帝的肉身曾经是他的大短板,他在肉身上的修持远不如佛门金身,甚至连道门一些专门修炼锻体功法的修士都远远不如。
但是随着那光轮中涌出的奇异烟气越发浓郁,白帝的肉身强度也在一层一层的不断飙升。
从皮肤到骨髓,白帝的身躯内,逐渐有瑰丽的星光亮起。
他的身躯,好似化为一个小型的包容万象的小宇宙,诸般奇妙在外而内的不断加强他的身躯,而他的身躯也自发的衍生出了诸般玄奥,令得他的身躯越发的补强!
“三千精心调校的门人。”白帝微笑着:“每一个,都出自一个实力不弱的修士家族……当年为了搜罗这些弟子,可是没少费心思。虽然都是那些家族的庶出子弟,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的将他们绑架带走,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每一个弟子,就是一个火头。”
“每一个弟子入劫,就能将火,烧到他们身后的家族身上。”
“每一个家族,就是一个牺牲,就是一团柴薪……尽情的燃烧吧,最终,成就了本座!”
“不过,只是三千弟子,还不够啊!”
轻轻摇晃着玻璃樽,白帝抿了一口浓香的酒液,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来人啊!”
左手轻轻一丢,一枚细小的玉符丢出,白帝身后空间骤然扭曲,一个浅浅的人形空间波动荡漾开来,一名身披黑色劲装,腰扎玉带,背后负剑的英俊青年大踏步走了出来。
青年向白帝极其恭谨的屈身一礼:“师尊,弟子剑二,叩见师尊。不知师尊召唤弟子,所为何事?”
白帝轻叹了一口气,他轻声道:“为师让你大师兄带一批师弟外出行事,不幸栽了。为师虽然有百万门徒,但是你知道的,唯有你们剑一到剑八十一,才是为师的真正入室弟子,是为师真正的心腹,为师的那点筹谋,也唯有你们知晓,也唯有你们才有资格分润好处。”
摇摇头,白帝轻声道:“剑一……为师对他赋予重望,却没想到,如此不中用。他既然栽了,那么,剑二,为师给你权柄,你点起八千同门,去做事吧。”
“你大师兄,能救就救,不能救,他也就是柴薪、牺牲,你就,成全他吧!”
“去吧,目标,依旧是白鼋、胤垣,让他们,过得惨一些……事成之后,你的功劳,为师不会忘记,你能有什么好处,你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青年剑二双眸骤然一亮,全身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肃然向白帝行了一礼,身体一晃,就化为一抹极澹、极快、毫无声息的剑光,极其轻快曼妙的破空而去。
白帝举起玻璃樽,将其一饮而尽。
他切开手腕,将自己精血一点一点的滴在了光轮上,开始念诵玄奥的秘咒。
虚空中,一道道外人无法察觉的奇异力量翻滚、奔涌,化为更加庞大的漩涡,将无数有意、无意、有心、无心的生灵,一点点的拉扯进了这个硕大的漩涡中。
镇魔城,北面,荒原之上。
一粒悬浮在空中的蒲公英种子中,辉煌的佛光放出无穷无尽的光和热。
宝光功德佛和白阳上人静静的盘坐在这佛国中,双目如高空烈日,朝着镇魔岭四面八方不断的扫视着。在他们视线中,两仪天的道韵、灵机纤毫可见,丝丝缕缕无比清晰。
在他们这个层次的大能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但是,他们的表情极其的严肃。
他们梭巡许久,终于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有一丝不安。”白阳上人手持一柄玉如意,长达三尺的玉如意上,数十枚道韵高远的宝珠熠熠生辉,放出一轮庆云将他包裹在内:“于老夫,无伤大雅……但是落在老夫那些门人弟子身上,怕不是就化为惊涛骇浪,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宝光功德佛缓缓点头:“我们的那一局赌斗,就不正经。以你我之性,拿出来的赌注未免太大了一些……能够让你我都不知不觉入局的手段,偌大两仪天,有此能为者……呵呵!”
轻叹一声,宝光功德佛眯起了眼睛,语气中稍稍带上了一丝狠辣之意:“不过,怕的就是背后的算计。只要你我明了有人在背后算计,那么,一切算计,势必落空。只要小心一些,不让自家的亲近门人遭劫就是……其他门人弟子若是堕入其中,重新接引回来,也非难事!”
白阳上人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镇字第九城外的那小山包轻轻一指:“你那四个童子,手段未免趋于邪魔……还是多约束在身边,少纵放出来祸害人罢!”
宝光功德佛眉头一挑,‘呵呵’笑了起来:“道友多大的年纪了,和四个娃娃计较什么?”
白阳上人的面皮顿时一黑!
那四大童子,能算是娃娃?
宝光功德佛轻轻巧巧的转过了话题:“倒是,白鼋身后的事情,道友查清了没有?老衲隐隐以为,这事体,根本就在白鼋身上……哪里有自家的亲生女儿,肆意凌虐如此的?那太微道主除非是疯魔了,否则万万不至于此!”
白阳上人的面皮略显尴尬。
他沉默一阵,干笑道:“你知晓的,她怎么也是两位道友的亲生女儿,尤其是那位女道友,在我青羊正宗中算是小师妹,平日里最是骄纵,老夫想要做点什么,也颇有些碍手碍脚……呃,稍等等,再稍等等……”
“太微那丫头,这些天,就在那女道友的道场……老夫不好下手得。等她出来了,老夫再认真盘算则个。”
宝光功德佛不再开口。
白阳上人也闭上了嘴。
他们的目光如烈日普照周天,烈日之下,纤尘可见,绝无任何秘密可言——唯独,他们忽略了就坐在明湖边静静欣赏美景的白帝。
他们同样忽略了,奉白帝之命,已然出发的剑二。
以他们的修为,这等事情不该发生,但是偏偏就这样离谱的发生了。
与此同时,卢仚神色澹然的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四尊佛陀——龙象伏藏佛、铁枷佛、千屠僧、千杀僧,以及数百名气息森然的血佛寺大和尚。
一道道血色佛光冲天而起,覆盖方圆百里,化为一座高达数千里的血色浮屠,矗立在天地之间!
但是这血色浮屠,也只有这方圆百里被覆盖的生灵能清晰可见。稍稍离开这一方天地半步之遥,一切都恢复正常,这血色佛光,这血色浮屠,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磅礴的佛力波动宛如海啸,一波一波席卷周天。
三条美人蟒,无数蛇类,还有那些乌头老祖带来的花花草草,全都蜷缩在了地上。佛力如王水,浸泡着这些妖魔鬼怪,烧得他们遍体鳞伤,身上不断冒出浓烈的白烟。
越是修为强大的,受到的杀伤力越强。
那乌头老祖的分身,更好像被煎锅烹炸的蘑孤,眼看着圆鼓鼓的身躯不断的缩水,几个呼吸间就瘦得和干竹笋一般,皮肤皱巴巴没有了半点儿光泽。
“饶……饶命!”三条美人蟒嘶声尖叫着。
她们摇晃着长长的身躯,一点点的,身躯蠕动着,化为三名身材窈窕、皮肤雪白、面容颇为艳丽迷人的俊俏少女。她们袒露着身躯,极力向天空站着的四尊佛陀和一众大和尚,卖弄着自己妖娆的风情。
只是,在铁枷佛目光中,唯有冷漠。
在千屠僧、千杀僧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杀意。
倒是龙象伏藏佛么……他在自家道场,用自身精血,衍化了那么多的血脉后裔,以钻研诸般血脉金身秘术……他和极乐欢喜佛也颇为亲近,时常研修一些阴阳和合的秘术。
是以,他看着三名血脉不凡,颇有风情的美人蟒,眸子里就有一丝丝遐思流露。
三条美人蟒能够从当年的那场扫荡妖蛮、邪魔的大战中生存至今,自然有她们的生存之道。她们从其他三尊佛陀身上,感受到了最可怕的恶意,却在龙象伏藏佛这里,察觉到了一线生机。
她们急忙朝着龙象伏藏佛跪下,娇滴滴的哭喊求饶:“我佛慈悲,弟子等愿意皈依门下,任凭我佛驱策……咳咳,驾驭!”
说道‘驾驭’二字,三条美人蟒身形扭扭捏捏的,摆出了极其妖娆迷人的姿势!
铁枷佛‘嘿嘿’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搭档的某些癖好。
龙象伏藏佛则是缓缓点头,他澹然道:“罢了,看你们,也有一丝慧根,也有一点宿慧,和我佛门,也有一点机缘……既然如此,且收你们做一记名弟子。此番事罢,尔等随我回返山门,闭门清修,努力上进,求一个正果出身吧!”
卢仚轻叹了一声。
看着四面八方数百名围成了佛阵,正好将自己围在正中的那些血佛寺大和尚,他直接显出了身形,朝着这些大和尚合十行礼:“我佛慈悲,诸位师兄,法海此番有礼了……”
龙象伏藏佛笑了:“法海,你在这里?可见,你勾结邪魔!”
卢仚眉头一挑,看着龙象伏藏佛冷然道:“佛陀这话,就没意思了……啧,罢了,口舌之争,又有什么趣味?佛陀此来,是对法海不怀好意吧?”
铁枷佛狞笑了一声,他看着卢仚,沉声道:“小和尚无礼,该打!”
原本,以两尊佛陀的身份,他们是准备按照某些潜规则,先用言语‘拘’住卢仚,然后再站在道德、正义的制高点,好生的炮制卢仚,最后用他做鱼饵,引镇狱一脉的师长入彀,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但是卢仚居然不按照潜规则走,当着两尊佛陀的面,如此直接的撕破了脸!
那就,怪不得铁枷佛不依前辈的身份做事,直接对后生晚辈下狠手了……这和在宝焰洞的时候不同,那还是宝焰千手佛的道场,铁枷佛下手还有一些忌惮,稍稍留了手!
在这里,莽荒山岭之中,荒郊野外的,铁枷佛想要炮制一个小辈,哪里还要顾什么嘴脸?
一声狞笑,四周虚空骤然凝固。
黑铁色的佛光笼罩虚空,庞大的禁锢之力化为肉眼可见的漆黑锁链朝着卢仚‘呛琅’有声缠绕而来。伴随着低沉的梵唱声,虚空中似乎有无数高高在上的神人俯瞰卢仚,不断的用最神圣、威严的声音宣告——有罪,有罪,有罪!
换成寻常人,被铁枷佛这一出手,还不等佛力贴身,就已经被那无形的梵唱声弄得神魂崩碎,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自诉其罪了!
但是卢仚手持旃檀功德杖,更有渡厄佛衣、解脱袈裟两件至宝护体,层层佛光环绕中,越发衬托得卢仚宝相庄严,诸般外邪绝难侵犯丝毫。
一声声梵唱对卢仚没有造成丝毫压力,一条条黑色枷锁翻滚而来,狠狠撞在卢仚的护体佛光上,黑色枷锁撞得粉碎,卢仚的身体则只是微微晃了晃,面皮红都没红半点!
“好,好,好!”铁枷佛嘶声怒笑:“法海,你果然好得很!今日,佛爷我让你明白,后生小辈,就应该有后生小辈的模样!”
一声大喝,铁枷佛擎出了一根黑漆漆的丈八铁杖,抖手间就有一层层水波一样的铁色佛光汹涌而出。他勐地一步冲向了卢仚,挥动铁杖,‘呜’的一声怪响,狠狠朝着卢仚砸了下来。
铁枷佛这一击,动用了十成十的金身之力。
甚至,他连自家参悟的佛门斗战神通,也使出了七成的力道——他知道卢仚身上两件护体佛宝的由来,心知肚明,若是不多用点力量,他或许真不能将卢仚怎么样!
在龙象伏藏佛面前丢脸,倒也罢了,大家乃是一丘之貉……呃,大家乃是同门好朋友,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但是当着千屠僧、千杀僧,当着这么多门人弟子,当着这么多血佛寺的小和尚,若是他铁枷佛无法拾掇一个卢仚……那么,他这老脸放哪里?
“法海,这两件证道佛宝,你能发挥几成威能?”铁枷佛倾力一击,嘶声大喝!
卢仚同样大喝一声:“那又如何?欺负你,足矣!”
大喝声中,卢仚抡起旃檀功德杖,咬着牙,同样用尽了金身之力,然后将自身感悟的‘力’之大道的威能,催生了十倍左右的加成!
肉身之力达到佛陀境后,卢仚的身躯,能够承受‘力’之大道近乎百倍的加成!
只是那等加持,卢仚如今的身躯,也只能承受一两击,过后就肉体达到极限,再也没有半点余力……而十倍加成,则是最完美的巅峰状态,可以长时间的持久作战!
一声闷响。
七彩霞光缭绕的旃檀功德杖和铁色佛光滚荡的铁杖重重撞击!
卢仚双手巨震。
铁枷佛面孔漆黑。
两人手臂同时高高扬起,身体哆嗦着向后连连倒退。
卢仚大踏步向后连退一百三十几步,双臂战栗着,好容易站稳了身体。
而铁枷佛则是向后退了十几步后,腰肋骤然一软,极其狼狈的向后一个跟头翻出,‘咣啷啷’向后翻滚了将近三里地,这才施展神通,硬生生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
神鹫和尚,还有两尊佛陀带来莽荒的一众门人弟子齐齐张开大嘴,一个个惊骇得差点叫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
卢仚……刚刚飞升两仪天才几年?
他,他,他……他居然能够和一尊自身的佛陀正面抗衡?
而且这一击,似乎铁枷佛还吃了点小苦头?
铁枷佛的神通、法术,他的斗战之法,放在佛门,也是不弱的,他也算是佛门的‘强战’佛陀之一,算是佛门的主要战力。
就算卢仚手持宝光功德佛的三件证道至宝,这三件威能无穷的宝贝,抵消了铁枷佛在修为道行、法力神通上的一切优势,但是这纯粹的金身之力的对拼,那是实打实的硬功夫!
卢仚的金身之力,足以和铁枷佛对抗,而且……犹有过之?
“你!”
铁枷佛面皮整个变成了黑金色!
他的功法殊异,体内血浆,尽是黑金色泽,是以羞怒之下血气上涌,这皮肤自然也变成了这等色泽!
“升龙丹!”铁枷佛嘶声吼道:“还有,那古佛舍利!”
铁枷佛回过神来!
卢仚的这金身之力,应该算是道门一圣贤、佛门一佛主联手打造!
白阳上人提出的赌注,宝光功德佛赢下了赌注,最终全都便宜了卢仚……那升龙丹也就罢了,能将卢仚的金身之力提升到佛陀境的入门境界?顶天了吧?
但是那古佛舍利!
那可是太古之时,号称佛门斗战第一的古佛留下的舍利啊!
卢仚从中,究竟得到了多少好处?
“不,不,不,若是你真个完全融合了那一颗古佛舍利,老衲绝非你对手!”铁枷佛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声咆孝道:“所以,那古佛舍利,还在你体内?”
铁枷佛双眼锃亮!
神鹫和尚等一众大菩萨、小菩萨禅心巨震,差点就被破了心境!
正仔细端详三条美人蟒凹凸有致的身材,盘算着如何植入自家血脉,如何繁衍更有潜力的子嗣后代,以此推进自身金身修为提升的龙象伏藏佛,也是勐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看向了卢仚。
他,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他以为,宝光功德佛拿出的那颗古佛舍利,已经被卢仚完全融合了。
但是,就算卢仚完全融合了那颗古佛舍利,如果使用某些魔道手段,只要将卢仚一把火烧了,还是有极大可能,将那舍利子重新凝聚出来的!
更不要说……卢仚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么强大的一尊古佛留下的舍利完全吸收融合!
也就是说,大概率,那颗古佛舍利还在卢仚体内!
只要用秘术提炼,这份机缘……
龙象伏藏佛迅速看了一眼铁枷佛,然后两人目光闪烁,看向了沥血佛去生擒乌头老祖的方向。
远远的,传来了乌头老祖凄厉的吼声,以及沥血佛满不在乎的怪笑声:“两位师弟只管随意,老衲的修持,已然和你们迥然不同……什么佛主舍利,与老衲,还有老衲一众徒儿,再无任何补益!”
两尊佛陀顿时放下心来。
龙象伏藏佛沉声道:“二一添作五?”
铁枷佛缓缓点头:“师兄此言,正和老衲心意……那古佛舍利,二一添作五,这法海的金身,用秘法炮制了,倒是可以给一众门人稍稍进补!”
两尊佛陀同时双手合十,长颂佛号。
法相尊严的两尊佛陀,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比那最凶残的邪魔还要凶戾!
沥血佛‘咯咯’怪笑:“徒儿们,让开战场,让两位师叔放手施为……嘿嘿,镇狱玄光的徒孙?两位师弟尽情施为,先给这小贼秃一点苦头吃吃……生擒之后,老衲这里有提炼精血、祭炼舍利的秘术,保证将他体内每一滴精华都压榨干净,绝对不会有半点浪费!”
沥血佛的怪笑声震得四周山川一阵动摇:“否则,两位师弟以为,血佛寺这么多门人弟子,他们的修为,是如何增进得如此之快?”
乌头老祖的惨嗥声越发尖锐,也不知道沥血佛对他做了什么。
半空中,一点微不可查的涟漪悄然荡漾。
但是一道血色佛光骤然从天而降,化为一道血炎狠狠噼在了那一点涟漪上。一声闷哼,谢老君打着旋儿,无比狼狈的从虚空中栽了出来。
他嘶声道:“贼秃,小可和你们无冤无仇……”
沥血佛嘶声道:“少废话,乖乖蹲着。稍后,你还有用……不要逼老衲现在就出手,将你打得永世不得超生!”
谢老君面皮扭曲,死死咬牙朝着沥血佛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嘶声道:“佛主之境?该……该死!”
82中文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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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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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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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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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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