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气就够凉的,再加上整天路上就他一个人,背影更是显得有点萧条。
抬头看看天,马上就要大亮了,心里寻思了一下,也顾不得再去感慨自己失去的年华,和童年时期的伙伴了,甭管怎么说,方正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只是想想自己操蛋的命运,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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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的加快,背后早已不见了桐树寨的影子,天也已经大亮,虽然已经有了太阳,可憨水嘴赶了一晚的路,两条裤腿早已经被打湿了。
整个身子都冷的发抖,只想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歇歇脚,晾晾衣服。
“咦!奇怪。”
这个时候,憨水嘴刚刚翻过一个山头,正处于高处,他发现山下的路上一大帮人正在赶路,只是离的太远,看的不清楚。
按说,在这么偏僻的山道上,平时半天都看不到个人影,忽然一下子有那么的人赶路,要多反常就有多反常。
可憨水嘴顾不上细想,他独自一个人走了这么久,忽然见到这么多的人,心里顿时大喜,也不感觉累了,抬腿就向山下冲去。
到了跟前一看,这票人大概有个几百号,只是脸上看不出来有多少喜色,大多数都是眼眼睛发灰,露出紧张,害怕,焦虑等神情,仿佛走的不是路,像是赶赴战场一样。
“嘿!伙计,你们这是要到哪去啊?”
憨水嘴对着一个年纪稍微偏大的一个人喊道。
他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先问清楚再说,最好是能一块赶路,最起码热闹一点。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听到他问话,也不开口回到,只是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脸上的焦急之色不言而喻。
看这人的动作,是让他向后看,憨水嘴也感觉事情不对劲,赶紧向人群后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差点骇的他魂飞魄散。
原来这帮人根本就不是自愿赶路,而是后边有人押着,只见一帮大兵,每个人都扛枪拿炮的,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盯着人群,偶尔还抽打几下,不时的传来几声惨叫声。
憨水嘴混迹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就是一些军阀也有不少打过交道,他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大兵,发现他们穿的花里胡哨,用的武器也是乱七八糟。
应该是一伙不成气候的地方军阀,只是感觉奇怪的是,他们押着的几百号人,好像并不是去打仗,看架势倒是像劳工,就是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也许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大兵们,只见几个大兵拿着武器向这边走来,憨水嘴心里一紧“要坏事”可现在的情况,想跑已经不可能了。
正想脱身之计的时候,忽然被人拉了一下,顿时混入了人群当中,憨水嘴一看,原来是他刚才打招呼的那个人,这人马上跟他使眼色,让他千万别出声、
没别的办法,他也只能低下头跟着人群向前方走去。
说话的功夫,几个大兵过来这边看了一下,发现没个人都老实的很,小声嘀咕了几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也是,几百号人,他们怎么可能都记得住,也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
憨水嘴暗骂自己犯贱,好好的赶路不就得了,非得来凑热闹,这下好了,直接把自己也陷了进来,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跑更不可能,看看周围的大兵们,真要跑得话弄不好就是一枪撂倒,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先混在人群当中,慢慢想个脱身之计。
随着赶路,这群人越来越恐惧,憨水嘴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多久,反正他自己从进入人群开始到现在,一下都没有歇息过,更不用说吃饭了。
他现在是腿脚发软,嗓子冒烟,更不用说这几百号人了,可没有一个人敢反抗的,从开始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抽过。
憨水嘴也被抽过几次,可他那里敢反抗,一路上他亲眼所见已经被砍死好几个了。
不过一路上他也没闲着,一直再打听,准算是弄清楚了这些人的来历,跟他对话的那个年纪稍大的人姓张,农村人没有名字,叫张老汉,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实际上只有三十多。
常年的劳作,显老而已,家里还有三个吃饭的娃,从几百里外来的,眼下年景不好,在加上世道混乱,家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再加上老婆孩子,可真要了老命。
眼见活不下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军官,说是招工,一个月给一块大洋,给部队修炮楼,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要知道那个年景,群人有几个见过大洋的。
根本就不用考虑,就报上了名,可村里年轻一点但凡能走的,早就出去讨生活了,那里还有什么年轻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走不动的。琇書蛧
张老汉要不是顾忌家里的老婆孩子,也早就出去了,满打满算,从他们村凑了七八个人,可来的一路上早就都折腾死了,现在就剩下了他自己。
其余的这几百号人,有的跟张老汉一样是被招来的,有的直接从大街上抓的,只是到了现在他们也没看见过有什么炮楼之类的。
越走越绝望,张老汉早就不报任何希望了,不要说一个月一块大洋,就是能活着回去,眼下都成了奢望。
憨水嘴也觉得奇怪,看这些大兵的作态,根本就不可能是去修什么炮楼,他们对这几百号人的死活好像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强迫着赶路。
“到底要干嘛?”
憨水嘴越寻思越不对劲,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风风雨雨怎么多年,经历过一般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
回忆起自己接触过的一些军阀,渐渐的眼前一亮,准算是想明白了,紧接着一拍大腿,喊了一句。
“原来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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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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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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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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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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