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是我挖的,棺材是我亲手撬开的。
躺在里面的柳眉,脑袋都是死后才缝上去的,还他妈在地里埋了七天,怎么可能没死!
“你别开这种玩.”
笑字还未从我嘴中脱口。
江竹大叫着打断了我,指着棺材中的柳眉,“她动了一下!”
我脸上变得紧张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因为江竹脸上的这份惊惧,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左手摸出了短刀,右手夹着一张白符,悄悄地往她那边靠着。
“慢慢地退出来。”
我对着江竹打了个手势,小声地说道。
半跪在棺材中的江竹,刚点过头,身子才动了一下,她就惊惧地发现,柳眉睁开了眼。wWW.ΧìǔΜЬ.CǒΜ
一双没有瞳孔,透着漆黑死气的目子,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
饶是江竹再不怕鬼,遇见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万分害怕了起来。
我听见江竹尖叫了一声。
看见她在棺材中,愣了一瞬后,脸上写满了恐惧,再也顾不得什么,手脚并用,拼命地想要逃离这口,榆木黑棺。
可江竹还没来得及跳下棺材,她就惊觉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
被其用力一扯下。
好不容易翻在棺材外的一半身子,又落入了棺材中。
江竹两只手臂被柳眉钳制住了,她整个人动弹不得地爬在了尸体上。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柳眉尸体上传来的冷气,让江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柳眉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江竹,你还好吗?”
我站在棺材几步远的距离外,看不见内里具体的情况,只能这样出声询问一下。
“唔唔唔”的声音从棺材中传来,似乎江竹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
我担心她的安危,正要不顾危险的上前看看。
那口榆木黑棺,冷不丁的动了一下,下一秒,直直的竖立在了我眼前。
棺材中,江竹的背影挣扎着,她不断用手拍打着什么东西。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右手两指间夹着一张呼呼作响的白纸镇尸符,沉声道:“柳眉。”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可以附尸还魂,但铺满而来的死气,却不敢让我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伴随着一阵咔咔咔声,那口竖立而起的榆木黑棺,裂开成了几块,倒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月光下,血红色锦绣嫁衣,在荒草低伏的山腰上,无风飞扬着。
江竹两脚离地,浑身上下颤抖与挣扎着。
她被柳眉单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放开她!”
我低吼一声,左手大拇指一直在磨砂着短刀刀柄。
寂静的山腰上,响起了几道关节活动的咔咔声响。
柳眉的脑袋竟然九十度地偏转了过来,露出了一对漆黑的目子。
看着她的眼睛,我心底竟然升起了一丝寒意。
她开口,声音卡顿又干涩,像是一卷生锈了的磁带。
“你..你..你是风水师....为....救…宋集。”
虽然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她的大致意思我还是听明白了。
是问我,身为风水师,为什么要帮宋集。
她这话问得我没头没脑,但碍于此时江竹在她手心里,我也不得不答:“说出来你也难以理解,但不救他,我自己也要死。”
柳眉脑袋偏了一偏,显得很呆滞。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中显现。
她是不是因为才附尸还魂,所以记忆模糊,灵智未开?
于是乎,我语气尽量温和一点的说道:“你把她放开,我就帮你报仇。”
这话,当然是哄骗柳眉的。
只要她一放开江竹,我手中开过光的魂刃与白纸镇尸符,就能毫无顾忌地往她身上招呼。
“你……喜欢.......她?”柳眉问道。
江竹脸上憋红,赌气似的又挣扎了两下,无论怎么拍打、撕扯、抠挖,掐住她脖子的这只手,就像是铜皮铁骨般纹丝不动。
我略一思索后,就点了点头,说道:“她是我未婚妻,我当然喜欢她。”
未婚妻两个字落进柳眉的耳中,让她整个身体都微微一怔,好像陷入了回忆,眼角有一滴血泪流出。
抓住这个空档,我脚下用力,整个人弹射而出。
“未婚妻,未婚妻,宋集看着我死去,他该死!”
柳眉身上死气大增,右手就要拧断江竹的脖子。
我暗道一声不好,在接近柳眉的瞬间,右手的镇尸符贴了上去。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这张镇尸符就化作了灰烬。
但还是镇压了柳眉一秒钟的时间。
正是这关键的一秒钟,我提起体内的玄阳正气,用指法击打在柳眉手背的关节处,让她掐住江竹脖子的那只手掌,松开了。
立即,我抱住江竹,几步点地,轻盈地退开到了几米外。
柳眉的脖子,咔咔扭回到了正常位,抬起的那只手。
手掌还在一关一合,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江竹内心后怕不已,恐怕只要一下,她的脑袋就会被挤断,脑地就会和身体搬家。
我拍了拍江竹的后背,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站到了她面前。
“你别逞能,打不过我们就跑,我可不想最后替你收尸。”江竹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看见了她脖子上的黑红指印,坚定地摇了摇头,上前跨出了一步。
面前的柳眉死气大涨,发丝在月光下随意飞舞着,扑面而来的阴气,足以让大多数风水师心底畏寒。
我仰头,夜空上繁星璀璨。
跟着李先生修习了十余年阴阳风水术,符也画了十多年,各种类型的白纸灵符不知道攒了多少张,是时候在未婚妻面前亮一亮家底了。
“江竹,我叫余落棺,是一名阴阳风水师,也是你的未婚夫。”
“所以,我不会逃,也不没必要逃。”
我迎着夜风,拉开了身上的衣链,露出了其中大把大把地白符。
这些白符表面上都闪耀着一层微光,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凡物,尤其是紧贴着心口处的那张红色灵符,更是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
我夹起了那张红色的火君斩妖符立于眉前,听见江竹脸红到底地骂了我一句该死。
我放声大笑,学着李先生那句话。
“我有红符一张,可斩天下妖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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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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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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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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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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