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搜,只是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陈老婆婆,眼神中有疑惑,有不满,更有愤怒。
“阿婆,找到了!”
少年们搜出了陈荣的钱包,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身份证以及几百块现金。
陈老婆婆看了一眼,这时一张农行的卡,常寿留下的应该是一张邮政的借记卡,所以这张卡应该是陈荣自己的。
陈荣疑惑地摸了下左边的口袋,他明明记得自己放在这里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其中一个少年偷偷的把那一千多的现金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他与其他人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回头再分。
陈荣的目光有些凶狠,那张银行卡里还有女儿的学费,这些人敢动他就跟他们拼了。
陈氏少年们还是把银行卡还给了陈荣,他们也没有密码,而且真拿了陈荣可能会报警。
“他肯定告诉你放在哪了。”陈老婆婆不耐烦地说。
她早就注意到了陈荣侧脸上的血渍,即便刚刚没在现场她也能够猜测出来,肯定是常寿在吐血的时候正在和陈荣说什么。
很有可能就提到了银行卡。
“卡刚刚就在我左边口袋里,已经被他们拿走了!”陈荣盯着几个陈氏少年,这些人嘴上叫着自己荣叔,没想到却这样对待自己。
包括陈老婆婆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刚刚搜陈荣左边口袋的少年。
“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找到!”那少年连忙解释:“只有阿婆和陈荣知道密码,我偷偷拿了也没用啊!”
陈老婆婆点了点头,的确,在陈家她可是说一不二的,不会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偷拿东西。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医生看向陈荣摇了摇头。
常寿马上就被推了出来。
陈氏几个少年都纷纷别过脸去。
陈荣看向自己的母亲。
在陈老婆婆的脸上陈荣看不到任何的悲伤,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甚至还不如上个月家里被路过的车压死一只从鸡圈逃出的鸡时更伤心。
“死亡证明呢?”陈老婆婆问医生。
“马上就开。”医生确实也有些奇怪,为什么在场只有两个人看起来比较忧伤,其他人好似无关人员似的。
医生觉得有些忧伤的两个人,一个是陈荣,另一个却不是陈老婆婆,而是徐勋。
“妈,那可是我爸!他刚死,你就只关心钱?”陈荣气得心里疼。
一个陈氏少年鄙夷地看着他:“阿婆可是我们陈家的族长,自然要家族利益优先,死一个人算什么。”
“就是,阿婆可是我们陈家族长,她的肚量你以为会跟你一样?”其他人也附和道。
陈老婆婆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若是几十年前,陈家自然还是她两个哥哥做主。在她把两个哥哥熬死了之后,她就是陈家最年长的人,陈家就是她一个人说话算话了,她自然也就是陈家的族长。
这还得亏了自己没嫁出去,不然哪里轮得到自己当陈家的掌舵人。
现在她两个哥哥的孙子现在都大学毕业了,结婚可需要不少的钱,作为陈家的族长,她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一下。
医生:“你们谁处理后事?”
陈氏几个少年一听要处理后事就觉得晦气,纷纷找了理由离开。
找不到银行卡就需要通过死亡证明去找有关部门开证明,反正今天是周末,陈老婆婆拿到了死亡证明也没办法去做完这件事,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家分不到钱。
最后只有陈老婆婆跟着医生去拿死亡证明。
陈荣靠墙坐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买水的罗天终于回来了,他带了三瓶矿泉水。
罗天也放了一瓶在陈荣的面前。
“谢……”陈荣伸手拿水的时候才发现,那张从他左边口袋消失的银行卡,此时正在矿泉水的瓶盖上。
原来,这卡早就被罗天顺走了。
“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再见!”罗天说。
罗天和徐勋离开了。
来到医院之前罗天依旧对于常寿所做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如今常寿都死了,他也不肯能把常寿弄活了再指着鼻子骂一顿。
这件事只能这样过去了。
刘挺已经去联系媒体为爷爷正名,至于常寿,所有的道歉也都在那最后的目光之中。
罗天和徐勋走了,这件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陈荣走进病房,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连包都没有拿,陈荣一边打电话一边下楼去。
“婶婶,我是阿荣。”陈荣这电话是打给孙婆婆的。
“哦,阿荣啊,你爸爸怎么样了?”孙婆婆担忧地问。
昨晚到现在的暴雨让她的风湿犯了,疼得她直哆嗦,连陈荣的媳妇儿都在照顾她,她实在没办法赶过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爸走了,他走之前让我把卖地的七十万分给你一半。”陈荣此时的语气反而出奇的平静,或许是他不想带太多的悲伤给婶婶。
“不用,我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些。”孙婆婆没敢答应,这么多钱对于她一个孤寡老人来说算是非常多的。
“卖地的钱应该有大伯一半,大伯不在了也应该给您,把银行卡告诉我吧,我现在就转给你。”陈荣坚定地说。
孙婆婆看了一眼厨房坐在自己旁边的陈荣媳妇:“真不用,你和小环经常来跟我说说话就行了。”
陈荣咬咬牙:“那等爸的事情办完,我和小环陪你去省里看病吧!你跟小环说一下,她和孩子可以先不用过来,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预料到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陈家肯定会有许多的麻烦,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这房子至少是他名下的。只要他一家离开,陈氏就算想找麻烦都不知道怎么办,先把房子保住再说。
……
回家的路上罗天接到了宋桓的消息,说到天气恶劣,问他是否需要把时间推迟。
罗天哪里等得住,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那块灵石,当即表示自己会赴约。
到家之后,罗天想起彭远说自己可以带上女朋友,于是在微信上把晚宴的事情告诉了陈婵,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陈婵估计想都没想,罗天的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字:去!
陈婵可不放心罗天一个人出去,那可是她男朋友,万一跟什么奇怪的人学坏了可怎么办。
罗天把行程告诉了蓝田,蓝田说他会提前去接柳月月,还问罗天是否要一起去。
罗天觉得现在见到刘婵的爸妈应该挺尴尬的,还是拒绝了,就让他先接了刘婵再回来。
下午五点半,在等待蓝田回来的同时,罗天站在门口徘徊着。
他太激动了。
“诶,你要去哪?”下楼的米兰注意到了罗天的异样。
“出去有事。”罗天说。
米兰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出去吃好吃的?我也要去!”
“月月,把你米兰姐带回去!”罗天连忙喊道,他就是怕米兰想凑热闹,所以才只告诉了柳月月自己今天的行程。
柳月月从厨房走出来,连忙说道:“月月姐,快来尝尝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
米兰连忙跟着柳月月钻进了厨房。
“还是月月有办法。”罗天感叹道,他今天告诉了柳月月自己的行程之后柳月月就说今晚要做可乐鸡翅,原来目的在这儿。
雨渐渐的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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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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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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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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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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