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李宅厚来到了老龙河畔的祭剑渡口,大约两个月以前,自己还是和马亦真等人一起到这里来的,如今他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他睹物思人,不由得一阵感概起来。
他没有住店,只是在附近的小林中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就近升起了一堆篝火来,一边烤火一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此时夜间的天气比较寒冷,李宅厚觉得有点冷了,他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
“天气这么冷,喝些酒可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小兄弟,我这有好酒,你要来一杯吗?”
一个浑厚的男人的说话声,在李宅厚的头顶上传来。
李宅厚抬头一看,见自己背靠着的大树顶上,一个人倚靠着树干,他一只手攥着酒瓶,一条腿散漫的搭在树枝上,正在自顾自的喝着酒。
李宅厚在这里呆了几个时辰,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头顶有人,他警惕的和坐在树上的人对视了一眼,那人也不看他,只是喝酒。
李宅厚道:“我多日不喝酒啦,如果你方便的话,那给我来一些就最好了!”
那人听到了李宅厚管自己要酒,他就停了下来,手一扬,那一小壶酒就飞了过来,李宅厚一把接在手里,他打量了一下小酒瓶,又用鼻子在瓶口处嗅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受了刘四的影响还是他自己馋酒,他竟把酒瓶子提了起来,那瓶口冲下,一道水线落入他的口中,李宅厚喝了一口,赞赏的说道:“好酒!”
那树上的人见李宅厚喝了自己的酒,心中很高兴,他说道:“美酒也要和懂酒之人痛饮才有味道,小兄弟,你懂酒吗?”
李宅厚道:“我平时只是乱喝,也没有多想过些别的。我觉得酒不过就是助人之兴,麻醉精神的东西,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说法吗?”
那树上的人道:“世人都道烈酒醉人,哪里知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道理?烈酒是没有过错的,错的只是喝酒的人。喝酒的人心里不如意,自己醉了酒,却反把过错推到了酒的身上,真是不可理喻”
李宅厚不置可否的一笑,他掂量着手里的酒瓶子,那里面还有一些酒,李宅厚把酒瓶子往树上那人的方向一扔道:“我喝饱啦,你接着喝吧!”
那人接住酒瓶把剩余的残酒一饮而尽,他把空酒瓶子往远处一扔,一跃跳下树来。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那是刚刚从树干上折下来的。这人道:“我看你背后的那把宝剑一定是一把神兵利器,看来你也是懂剑之人,今夜闲来无事,咱们切磋一下如何?”
李宅厚本想拒绝,但那人挥动手中的树枝,还没有等他表态,一树枝直奔他的咽喉刺来。李宅厚赶紧向一旁躲闪,那人一击不中,接着树枝横扫过来,又取李宅厚的两肋。李宅厚赶紧纵身向后跳出了两步,那人把树枝直直的端在了胸口处,嗖的一下带着破风之声又冲了上来。
李宅厚见到这个架势,他心中一动,心道:“这剑招怎么这么像破天剑法的第二招势不可挡?”
李宅厚一念及此,他赶紧一跃而起,那人直接从李宅厚的脚下穿了过去。那人并不甘心,他刚刚站稳身体,身体即疾速旋转起来,直奔身在半空之中还未落下的李宅厚。李宅厚此时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下抽出赤炎剑来,也不等那人靠近自己,回身用了一招:“神龙摆尾”
赤炎剑在空中划了一道炙热的红色火线,那人一惊,在空中连连向后倒翻了几个跟斗,一下落在了十余丈之外的地方。
那人惊道:“你怎么会破天剑法?”
李宅厚收起了赤炎剑来,他反问道:“你又怎么会破天剑法?”
那人一下把手中的树枝扔出了老远,他负着手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那悬挂在天际的一伦弯月道:“我是燕家的人,又如何不会燕家的剑法?”
李宅厚惊道:“你说你是燕家的人?有一位名叫燕无人的人你认识他吗?”
那人的双眼凝视起李宅厚来,片刻之后,他问道:“我就是燕无人。你怎么知道我的?”
李宅厚大喜,那几步来到燕无人的近前,他笑道:“我还想找大哥你,没想到就在这遇到了!”
李宅厚一拉燕无人的手,二人来到篝火堆旁,李宅厚往篝火堆中加了些干柴,映着暖暖的火光,李宅厚把自己在深谷之中遇见燕道极的事请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燕无人。燕无人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听着,话到最后,李宅厚把赤炎剑托在了手里,他对燕无人说道:“大哥,我曾有言在先,若是有一日遇到了你,这把赤炎剑就原物奉还,今日这不就遇到了吗!现在物归原主,真是可喜可贺!”
燕无人接过了赤炎剑来,他冷冷的看着李宅厚道:“你真的愿意把这把剑交给我?”
李宅厚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信不过我,那我现在离开就是!”
李宅厚作势就要离开,燕无人赶紧拦住了他,燕无人道:“小兄弟是守信用的人,难怪我祖父把毕生的修为都交给了你。只是,我刚才见你与我过招之时,虽然有些威力,但也不过是平常而已,这是怎么回事?”
李宅厚道:“我也不明白,只是觉得气海之中时而灵气充沛,好像有用不完的灵气一样。而有时候又空空如也,根本什么也发挥不出来,我对这件事也苦恼的很!”
燕无人想了片刻,他说道:“小兄弟师承何人?”
李宅厚道:“我是飘渺峰的弟子,我叫李宅厚”
燕无人吃惊的看了他一眼,燕无人疑惑的问道:“你是李宅厚?”
李宅厚见燕无人似乎认识自己,他就把自己在谷底身死,又借用了刘四的肉身之事也简单的说了一遍,李宅厚道:“燕大哥,听你口气你似乎是认识我吗?”
燕无人道:“那日你在断金谷背着庄若兰的事,都被我看在眼里了。我多年居住在断金谷中,从不与外人往来,因此很多飘渺峰的弟子都不认识我。”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话:“我是萧亦山的徒弟”
李宅厚道:“难怪你认识我了!原来咱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啊!”
燕无人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很不自然,但燕无人本来面色就十分的冷峻,因此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燕无人说道:“师弟,你现在有几阶的修为?”
李宅厚道:“还没有进阶”
燕无人道:“这就难怪了!你现在空有一身灵力,却不懂运用他们的法门,这如何能让你体内的灵力听命于你?你下面按我说的做,以你现在的修为,很快就可以提升阶位了”
燕无人道:“天下玄门的所有修士,在到达了一定程度之后,就可以完成进阶。一般每阶可细分为九重,随着日后修为的日益加深,道业没精深一重都是十分困难的”
李宅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自来就羡慕那些飞来飞去,几乎无所不能的仙士,他认为只有数百年的修为才能达到那样的地步。因此他从未细致的了解过进阶之后的细节,李宅厚道:“以我现在的修为,你看我可以晋升几重?”
燕无人道:“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你且试试再说”
燕无人就将太上感应真决的入阶法决依次告诉了他。李宅厚根据他的提示,很快就觉得自己气海之内的灵气非常明显的波动了起来,这些灵气兴奋的朝李宅厚的头顶涌了上来,李宅厚只觉得头顶一热,似乎有什么物事从自己的体内疾速冲出一样,燕无人大喜,他心道:“果然进阶神速!”
李宅厚的额头渐渐涌出了汗水来。在他的体内,本来从气海之中出来的灵气竟化作了两条截然不同的灵气,他们彼此冲撞,都要竞相从李宅厚的头顶涌出,但似乎谁也无法先行一步,因此只能在李宅厚的体内竞走起来。此刻他的身体开始痛苦了起来,这些泳上来的两股灵气已经脱离了李宅厚的控制,它们胡乱的游走,李宅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要被这些灵气撕碎了一样,这种感觉很熟悉,李宅厚的心头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燕无人喝到:“师弟快些停止进阶!”
李宅厚的脸上此时泛起一片红光来,片刻之后又泛起了一阵青光。这两道光交相呼应,此起彼伏,燕无人一摧法决,他一把按在了李宅厚的神灵穴上,强行制止了李宅厚身体胡乱游走的两道灵气。wWW.ΧìǔΜЬ.CǒΜ
李宅厚这才觉得稍舒服了些,他把身体之内的哪辆道正在逐渐褪去的灵力收回到了气海之中,李宅厚站起身来对燕无人说道:“燕大哥,我刚才是不是很危险?”
此刻燕无人的额头上也见了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道:“多亏你只晋升到了三阶九重,如果再进一重的话,我就没有能力帮助你脱险了”
李宅厚瞪大了眼睛道:“你说我现在已经有三阶九重的修为了?”
“不错!只要你逐渐的掌握了运用体内灵气的法门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晋升到四阶了”
李宅厚尝试着重新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改变之处,燕无人看出了李宅厚的疑惑,燕无人道:“你现在只要催动相应的法决,那上天入地,催动神雷水火,几乎无所不能了”
李宅厚好奇心起,果然尝试了几下,无不一一应验,李宅厚只觉得自己此刻飘飘然的,自己从一个小小的入阶弟子一跃晋升到了三阶,这在自己下山之前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但他随即又沉默了下来,他对燕无人说道:“燕大哥,这进阶之后虽然大有好处,只是这进阶之时,实在是过于痛苦了。你有更好一点的进阶法子吗?比如说不需要这么痛苦也可以进阶?”
燕无人道:“办法倒是也有。你之所以现在会觉得进阶之时如此痛苦,原因是在于,你同时修炼了燕家和飘渺峰的两种玄门道法。只要你日后勤于修炼,待两道灵气都有一定的根基之时,再设法糅合他们,你的修为就可以一日千里,即使与别人同属一个阶位,但道术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李宅厚又是吃了一惊,他自入飘渺峰以来,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修炼方法,纵然是自己的师父吴亦农等,也是闻所未闻。
燕无人道:“你也不必担心,这不是旦夕之间就可以达到的事情,以后慢慢来吧,你有我祖父的毕生修为,暂时可以不计。日后你只要多加研习飘渺真决就可以了。”
言毕,燕无人又把燕家的玄门修炼法决也一一交给了李宅厚,李宅厚千恩万谢,他自以为得意,却哪里知道,自己身在飘渺却身具别家的道术,本门岂能容的下他?
李宅厚已经把赤炎剑交给了燕无人,燕无人见李宅厚此时手中空空如也,燕无人对他说道:“师弟,你把赤炎剑给了我,你自己可就没有了法器。这可万万使不得,我既然收了你的剑,就得再帮你设法去寻一样法器。在离此处约百里之外有一处剑屏山,据说那山中的老道淬炼了一把叫做龙渊的宝剑,此剑玲珑剔透,灵性极高,收来作为护身法器那是最适合不过的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李宅厚摆了摆手道:“燕大哥,我以前也没有法器的。剑是你家的剑,我不过是充当了几天保管员的差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飘渺峰了,我也很想念师傅师娘,我看我们就回飘渺峰去吧!”
燕无人只是不依,李宅厚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提出条件:“去可以,但最多不能超过十天”
燕无人大喜,他对着身后的大树喊了一句:“斩魂!”
一把泛着淡淡青光的长剑嗖的从茂密的树叶树丛之中飞了过来,燕无人接过斩魂剑来附在身后,李宅厚见状说道:“原来你有宝剑,那你为什么还用树枝跟我对阵?看来是十分轻视我了!”
燕无人道:“我见你在浑水江边用赤炎剑制服了那条黄色大鱼,当时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后来尾随了你几日之后,才发现你的道术实在是平平,因此今日想来取回宝剑,不想竟然错打错着,竟发现了师弟你的身份,多亏我当时没有祭出斩魂剑来”
李宅厚道:“燕大哥你也太狂妄了吧,你就是使用了宝剑,恐怕咱们也只是打个平手吧!再说了,你把我杀死了,还向谁去询问这赤炎剑的来历?”
燕无人先是一撇嘴,而后又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
二人祭起宝剑来御剑飞行,李宅厚没有兵刃,只能和燕无人站在一处,燕无人有日行千里之能,很快二人就到了剑屏山脚下,此刻也只是在凌晨时分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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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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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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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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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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