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阵之内的祖大寿浑身鲜血,却抓住一后金兵的鉄脊枪,奋力厮杀;余下的十几人,各有伤口,围绕在他身边,抵背而战。周围的后金兵,见他们势孤,却越打越猛。
见此情形,祖大寿只好放弃突围的想法。用力吼道:“健儿们,多杀一个是一个!”
吼完,他又挣出浑身力气,再战,身边人受到鼓舞,当下也开始死拼。值此时,只见围着的金兵身后跃出一条人影。只见那人影身手矫健,凌空刷出一道寒光,将他身边的后金兵刺翻马下。
楼天城急落下身去,稳坐到马匹之上,反手一刺,跟着又有一后金兵倒下马去,紧挨着的其余人举刀挥砍至,他将金剑一横,全部挡下。
“将军,袁将军让我来助你突围!”
“是他?”祖大寿心中不是滋味。“好!”
楼天城手臂一震,弹开数人弯刀,急忙伸手挽住祖大寿手臂。对方惊愕一瞪。“你干什么?”
“将军误会,我欲用轻功带你回城。”
祖大寿扫视身边跟着的十几人,见他们血迹累累,却生死相随。“要我丢下他们,独自脱离困阵?我祖大寿做不出这等事。你还是请便吧!”
楼天城虽无奈,却也敬服他的同袍情义,只得罩住前后,紧贴祖大寿而行,十余人护住另一边,且杀且走。
阻挡退路的几十人,见楼天城异常厉害,便不再冒失交手,开始驱马排成三横列,所有鉄脊枪都夹在腋下,枪头整齐伸出,似要像白天那般冲撞过来。
楼天城急从马背翻出身体,扑向正中处,金剑急速横扫,对向几人的鉄脊枪虽然齐齐断开,但横列两边的鉄脊枪队开始折过来,往楼天城围来。他瞬的旋转起身躯,金剑同着旋转,与鉄脊枪撞击得当当直响。身体已然腾起,凌空一看:
祖大寿正带着人冲杀来,要替自己解围。不料,正当他们移动时,身后的后金兵,早已列出半环形状,搭好弓箭,齐射过来,最后几人已然翻落马下,砸出响声,背后插满箭矢。
楼天城忙将身躯纵到后去,替余下的人阻挡箭矢。只等他一走,拦在前面的后金兵便开始冲撞过来。楼天城顾头不能顾尾,又见好几人被当场刺死,只得奋力退到祖大寿身边。急道:
“前有枪阵,后有箭矢。小人无能,救不了他们。将军,你还是跟我走吧!”
祖大寿看着余下的几人,个个都是鲜血染出来的情谊。
“即使只有最后一人,我也绝不离弃。”
楼天城看着远处城下,后金军队正来回飞驰。劝道:“就算能带他们杀到城门口,可后金兵就在跟前,城门谁也不敢轻开。”
祖大寿坚定道:“我意已决,小兄弟无需在劝。”
二人对话被余下的七八人听在耳中。虽眼含热泪,却视死如归,并不惊慌逃窜,反而拼出全力,欲为祖大寿杀出一条血路。
这股铁血义气,感动天地。楼天城早已热泪盈眶。“既如此,小人只好得罪了!”他别无选择,只得急抬起手掌,将祖大寿打晕过去,提着衣领,猛的一弹。回望身后,余下的几人,或被箭矢冲射,或被枪头刺穿,尽显悲壮,但慷慨赴死的豪情直冲万里云霄。楼天城不忍视之,狠心撇过脸,往城门踏去。将昏迷的祖大寿交给军士后,又助袁崇焕退敌。
此时的后金兵却开始全力攻城,箭矢一阵猛射,城上步兵撑起盾牌后猛下石块,狠狠砸去;火器队也急速发射弹丸、箭矢还击,一排排火器发出噼噼啪啪之声,城下金兵应声而倒,余下的人又加速飞驰起来,猛射箭矢,城上的火器虽然可以两用,但操作繁杂,于是不少军士中箭倒地。
袁崇焕急急道:“速去城中拆下门板,抵挡箭矢!”
城中百姓听为后金兵迫害已久,主动扛着门板、锅碗瓢盆,争相奔上城墙,或用门板替军士们遮挡箭矢,或用锅碗瓢盆猛砸下城去。
袁崇焕在各处城门来回督战,双方战斗甚是激烈,忙对楼天城道:“楼公子,看到那固山额真没有?”
楼天城当即明白道:“将军是要我去杀了那头领!”
“正是!”
楼天城拿过一锅,护在身前,当即跳下城去。见城下后金兵也不是那么好过,各种东西砸来,尸体和伤兵堆满一地。楼天城踏空而走,轮着的锅子一路作响!
后金卫队,正在外围沿着城墙奔驰,见楼天城从空中窜来,举起弓箭,乱射一通。楼天城扔出锅子,急冲夜空,金剑倒转而下,撑开眼前飞窜箭矢后,剑逼固山额真。
固山额真一边挥舞兵器,一边催马乱奔,卫队忙将鉄脊枪伸出,冲来阻挡。楼天城跃过数人,挥出一剑,却被另一人替死,楼天城竭力挺身,晃到固山额真前路,反身一剑,又被对方武器挡住,楼天城内劲一发,金剑猛的一敲打,将他武器打落。
固山额真惊恐之余,发挥出精湛马术,猛勒缰绳,急的扯过马头,往另一边纵蹄一跃,与楼天城的剑仅有毫厘之差。跟随来的卫队正对他,鉄脊枪一齐刺来……楼天城将剑一抛,瞬的分开脚步,身体一震,双臂一抖,喷发一股气力,将前面几人马匹震翻在地,竭力运出金剑,顿时化作一道黄光,冲固山额真后背呼啸去,拦截的人无法挡住。
金剑穿体而过,那统领当即倒于马下,不再动弹,其余人大惊。楼天城得手后,忙将内劲聚于脚上,用力踹向倒下的马身,那一骑,便朝卫队飞转去,扫翻多人。他晃走身体,接住金剑,猛击一道剑光,阻住追兵,急往城退。
后金兵在身后呜呜大叫,不停追赶,一边不停放箭。楼天城回到城上,报与袁崇焕,俱是高兴,又过了一阵,却见后金兵不仅不退,反而攻势更猛。
楼天城疑惑道:“怎会如此?”
袁崇焕也是不解缘由,祖大寿这时已醒,匆匆赶来道:“后金军令严明,只要无退兵之意,身边的副统领便会接替统领之职,继续作战,直到有新的任命。”
谋略不成,袁崇焕只得命部下全力奋战!
交战近两个时辰,天色将亮,双方箭矢、弹丸用尽,人马俱已疲乏。城下,一群体壮的后金兵直接冲到墙下,将手中东西轮的呼呼直响,然后猛的甩向城来。无数粗大钩爪,重重落下,卡主城垛。
袁崇焕见状,急道:“快扔回去?别让他们爬上来。”
但城下的后金兵,并没有攀爬而上,而是向后猛纵马匹,楼天城见过这一手,知对方是要将城墙拉跨。大吼道:“大家快砍绳索!”说完,忙用金剑劈断绳索。
后金兵见此,又冲出一队人马,借着墙根累积的尸体,猛冲向城墙,战马被抬高后,鉄脊枪刺上来,已能对城上守军造成威胁,双方又在城墙边展开近战。
袁崇焕听到城墙边,传来一阵战马声,又命城上百姓架火烧水,往下冲灌,惨叫不绝。
见到如此情形,祖大寿这才对眼前的文人将军佩服的五体投地。“将军,末将知错矣。末将在此居住已久,朝廷退守山海关后,这一带几无人烟。宁远城小民少,防御也不牢固,错误的认为朝廷无久守之意,所以才不愿再劳民伤财。”
“想将军也是一片苦心,只因当日一时情急,才造成你我误会。不过,将军也无需自责,我见远近百姓对后金残酷统治甚是不满,若守住此城,定会大批来投。那时可再修筑!军民一心,修筑一座坚城,应该不难。”
这时,一军士浑身是血跑来,说道:“北边城墙已被后金兵拉垮塌,正在猛攻缺口。”
楼天城忙将头伸出城垛,墙下的后金兵正在后退,往北墙驰去。“他们正在集聚全部力量攻去。”
祖大寿当即道:“将军尽管放心,末将一定带人死命守住。管教他们踏入不了半步!”
袁崇焕心道:缺口处,必须猛将镇守,当即拨给他二百步兵,重重嘱咐道:“那就劳烦将军亲自去战。”
楼天城忙道:“小人也同去照应。”
袁崇焕拱手示意,微微点头,又忙收整城墙上全部人马,从上面赶去支援。
楼天城二人带着步兵,赶往缺口处,后金兵正在猛冲,城内军士,将手中缨枪列成一排,众多长枪聚集成阵,似一片密林,一旦见到人马进来,就是一通乱刺,急冲的后金兵连人带马摔过来,后面骑兵借着前面尸体,驱马一跃,踏入阵中。
楼天城仗剑挺身,落到枪阵后,猛挥一剑,专砍马腿,让其栽倒而下,身后长枪乱刺,那后金兵来不及发出惨叫。祖大寿奔跑到时,一把抱起一块夯筑过的大泥块,往当中一挡,站立上去,挥舞长枪一阵猛刺。
城外的人依旧还在往前冲,紧密挨着,速度慢下不少,一片接一片的从缺口冲来,虽有棉甲护身,却也挡不了长枪阵的锋利,留下一地尸体。
楼天城砍了无数马腿后,见袁崇焕已带人出现在城墙上,往下浇灌开水,后金兵身后响起一片哀嚎,上下被攻,便心生退意,缺口处攻势得以缓解。
祖大寿见敌人前锋军变成后路军,退得缓慢,忙令兵士将枪阵前移,兵士见敌人退,大受鼓舞,挽起长枪,狠狠冲刺过去,长枪上顿时血流如水,后金兵倒下一片。
忽然,城外又响起一片冲杀声,步伐齐整,楼天城心中一惊,怕是后金兵援军又来,当即跃上城墙。Χiυmъ.cοΜ
此时天已大亮,一看旗帜,绣着‘满’字,正是从山海关边赶来的明朝援军,有数千人,心中大喜。袁崇焕也是激动不已,挥剑鼓舞道:“援军已到,众将士随我出城杀敌!”
“杀啊!”下面的祖大寿更加振奋,被吼声憋红了脸,然后急急挽起衣袖,冲得比士卒快,赶来增援的明军,堵住山口后,又派出千人军队往后金兵背后杀来。
楼天城也忙着跳下,同袁崇焕、祖大寿带着城内的军队冲杀出来,全军士气高涨,摆出枪阵,前后夹击。残余的后金兵只剩数百人,纷纷惨死马下,抵挡不住前后枪阵,只得往中间溃缩,很快被歼灭,只有几骑冲了出去,往山上逃去。
两军合成一路,一片欢腾,楼天城得知那增援的将军叫满桂,见过后,一同入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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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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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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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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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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