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城何时到来?花练师与几大绝顶高手全没发现,而他被鬼稚童子所救之势,只有拦路老人一人知晓,见他此刻全无伤态,心生疑惑。
师太、和尚被他盯得浑身战栗,听口气,似乎还要找自己算账。师太在和尚耳边小声嘀咕道:“一个不善发怒的人一旦发怒,可不好收拾!”
“哈哈!”花练师艳色尽展,笑貌迷人。“盟主的心腹大患莫过于你三人。而你被盟主打伤了脊椎,功夫大不如从前,还敢自投罗网?”
“哈!哈!让我去结果了他!”黑白郎君的黑白身躯一转,双剑挥动无影,朝牌坊楼扫去。
白玉惊见对方剑势凶横,紧踏出七星步。“楼公子,我来护你。”刚绕过无影居士的‘骷髅头’,却见楼天城站立的牌坊楼已被黑白郎君的一双细剑扫倒!
支撑牌坊楼的柱子已经残断,被细剑刷成齑粉,在夜空中飘荡风散,掩盖了楼天城的身影。相助的白玉惊惊慌不已,大喊道:“楼公子?”
楼顶处的月惊鹊见白玉惊动,已经发出自己月牙刃,在白玉惊身后呼啸不已。正此时,客栈二楼窗户传出悠悠琴声,声浪波动,有形的气浪将月牙刃托住。燕云霜的玲珑身子,再一次跳出,双手托琴,踩踏夜空,落到黑白郎君身后,急速拨弄琴弦。
琴音高亢嘹亮,气流激烈,花练师、月惊鹊、拦路老人、无影居士的头颅,纷纷趋避,师太、和尚二人慌忙向街道小巷躲去!
灯笼乱晃,窗户大动,撩扫街道一切,可怜那些无法起身的武林大汉尽被气流裹挟走。白玉惊翻身一纵,落到风散的齑粉中,寻找楼天城身影。
痴汉师太、破戒和尚见机会在此,拔腿便逃,没奔几步,天空传出雄浑的喝声:“哪里走!”
这一声震到所有人。
楼天城的身姿正从深邃的夜空急下而来,带出的疾风扫向二人背后,几乎站立不稳。又见他左手催动掌力,将奔逃的二人双双托离地面,用力抛回身后。
“你二人害得风流道人身首异处,逼得我像狗一样活着,还想跑?”
师太二人双双倒卧在他脚下,眼中惊恐不已,而这一幕早已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他似乎已经脱胎换骨,提拔的身体,正英姿飒飒、威风凛凛的逼问着二人。
白玉惊惊喜若狂。“他没有死!”
“好厉害的内力。”燕云霜惊叹不已。
花练师、月惊鹊等人满是疑惑、惊愕,无影居士悬立的头颅也不再咧嘴,黑白郎君不停吹着自己双剑。
花练师:“你怎么会?”
月惊鹊手中又抖出两支月牙刃来。
拦路老人心虚道:“鬼稚童子将功力传给了你?”
楼天城走到师太、和尚中间,将二人衣领提起,拖回原地。“我有今日,还不是你们逼的!拜你们所赐,你、你、还有你……”将所有人都指了一遍。“都有份!”
仰面夜空后,对众人冲怒一吼:“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啊,不是你们追逐的猎物,更不是丧家犬。”
这是为他所受的屈辱发出的怒声,也为他死去的人发怒。
花练师见他暴怒,身姿一摆。“纵使他得到鬼稚童子内力,大家一齐上,不信打不过他。”m.xiumb.com
楼天城将金剑一抛,被气劲凝在胸前。“燕宫主,白少侠,劳烦二位看住这二人,待我打发了这些人。”
白玉惊知他已是今非昔比,但对方高手众多,提示道:“小心。”
燕云霜知他功力乃是鬼稚童子相传,抱着琴,默默无声。心道:自己担负重任,二位师叔为何不传与自己?
花练师武功最弱,却先发双爪,楼天城站立不动,依旧傲春风。你可恨,囚禁黄七,与凌小七定计害我,借水灵灵之手刺伤我。……待她攻到,抬手一掌还击去,掌风带着浑厚内劲似千斤重的磐石力道,刚一接招,花练师就支撑得住,俏丽身体被弹出丈远,幸有月惊鹊相救。
花练师笑着舔着口角血迹。“好内力!”突然脸色惊变,猛的推开月惊鹊,双眼一瞪。“还不动手?”
月惊鹊旋即转身,用尽力量将衣袖中月牙刃尽数催发,十三道(之前已经发出两支)月牙刃凝聚气劲后,在她身前排开,对准楼天城各处要害急飞!
黑白郎君,双眸一聚,猛将双手细剑挥转,卷起一股巨大旋风,灰尘不停旋绕;拦路老人在灯柱上尖啸一声,带着伤体朝楼天城头顶攻去;无影居士将一颗恐怖的头颅绕到后方,双手擎一把宽刃剑,高举之,欲偷袭后背。
如此多高手同时攻击,让燕、白二人为他捏汗。数处攻击聚来,楼天城双掌齐发,瞬间朝四个方位打出四掌,掌掌催发内力。
头顶的拦路老人逼来后,接住这样雄厚掌力,已是不能挡下,掌风尚有威力,为不伤及自身,倏地翻纵回去;背后的无影居士,头颅下没有躯体,见到掌风急来,并不退去,反而举剑靠近,猛挥一道。
黑白郎君倚仗旋风庇护,径直与掌风相接,哪知掌风竟然穿透过风墙,直取腰处,黑白躯体当即从风眼脱离出去,往空中窜去。
楼天城耳朵一动,探到背后动静,但身前的十三道月牙刃已经钻来,将身前金剑一拔,轻灵挥舞,但见他身前虚影一片,月牙刃尽数挽在剑上,忙换腿脚,迅疾转身,踏步一挥,剑上的月牙刃向无影居士打来。
十三道亮光突显眼前,无影居士那颗头颅肌肤收缩,窟洞的双眼大惊,瞪如铜铃,瞳孔放大,前、左、右退路已被十三道月牙刃封住;退,更是不能,以前杀人于无形,从不心软,想不当今番论到自己,那锋利的刃口闪着绝命的寒光,也会惧怕不已。
只听一声惨叫,急飞的二道月牙刃,朝那颗头颅插去。月牙弯弯,弯着的尖头向额头肌肤弯了进去,血水顺着尖口汩汩直冒。这颗飘荡的头颅也终于飘到了尽头,功力一破,整个身体显现出来,往地上栽倒。
想他忍受自虐,练就一身奇功,算是一奇人。“你对自己都如此心狠手辣,更何况别人性命。今日惨死,也该当有此一报。”
花练师、月惊鹊见他十几招就杀了一大高手,心惊不已。燕、白二人见无影居士被月牙刃杀死,大快人心。
楼天城箭步一冲,身体似流星一般往夜空窜去,长剑一贯,剑撩黑白郎君脚下。黑白郎君忙将腿脚上收,双剑同时向下荡来。
金剑趁机缠住,楼天城在下,突发左手,往对方双腿发出掌劲,掌劲急到,黑白郎君避闪不开,像断线的风筝,被掌风冲向更高处。
楼天城本想再冲去打到这个阴柔的可怜汉,却看见拦路老人正从灯柱上逃离,猫步而行,当下聚力贯身,往她身子前面挡住,翻身一剑,扫向腿部。
拦路老人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再也笑不出,急往街道墙壁窜去,楼天城手中金剑一放,剑身飞动,将她脚掌钉在墙上。褶皱的脸庞终于露出痛苦之色,展平的嘴唇发出的不再是尖啸,而是惨叫。
“你一向都是拦别人的生路,可想到今日也被我的剑拦下。啊?”想起当日,她逼自己跳下悬崖受尽的苦,恨不能止。
拦路老人哀痛不止,痛苦而笑。“哈哈……负心人害我一生,我也做了一生恶人。我好恨!临死也不会原谅他。动手吧!”
楼天城知她是个可怜人,却不为所动。“你想就这样死,也太便宜你了。如果当日自己不会像狗一样爬出山谷,也不会如此对你。”
“你想怎样?”
“很快你就会知道!”
楼天城突然一闪,虚影一飘,拦住另外两人,花练师、月惊鹊知他也不会放过自己,默不作声。
走到花练师面前。
“曾经都是你问我哪里去?现在是不是该我问你?”
花练师突然笑了起来。“今日这翻滋味让你很畅快,是不是?这种感觉,我可是清楚得很哩。”
她有美貌,还有个妹妹,楼天城虽有恨,却不能杀她,或许是他的恨不够深,或许是他爱她妹妹太深。
“灵灵在哪里?”
花练师媚眼一转。“想知道?就看你,敢不敢随我来!”
白玉惊听到此言,想到之前种种,急忙走来阻住。
“她心似蛇蝎,万万不可!”
楼天城看到白玉惊,无端想起董家姑娘来,那片相思深情,足能断人愁肠,他却体会不到。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思念的痛苦,让楼天城坐立难安,睡不宁,更不能自拔。
花练师:“怎么?莫不是被他一言,不敢来了吧?”
楼天城凝望着白玉惊,叹息道:“你性潇洒,每到一处天下奇景,也不会眷恋太久。只可惜错过了多少被奇景掩盖的东西。”
白玉惊愣神不已,只觉得他最近说话怪怪的,似有所指。
“今番,即便她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非去不可,更何况她也奈何不了我。这里,就劳烦你和燕宫主了!”
楼天城心身都挂念着她,不能自已,白玉惊如何留得住。
“走吧!”
花练师腰肢一摆,道:“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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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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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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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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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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