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三天,乔安暖越发坚定了不去参加的决心。
大学四年,她独来独往,是出了名的高冷孤僻,几乎没有朋友,连设计的作品都被人说成是冷漠无情的人才能设计的出来。xǐυmь.℃òm
她知道那是嘲笑,但她从不曾难过。
喜欢漂亮的衣服是她小时候就开始的,爸妈都离开之后,只有画画能让她的心静下来,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五彩斑斓,炫丽缤纷的。
十九岁之前,她有一个梦想,圆很多女孩的公主梦,穿上满满少女心的服装,不失俏皮可爱,不乏成熟稳重。
二十岁之后,她没有梦想,只想好好的活着,不让爱她的人担心。
慢慢的,设计风格变了,她再也画不出少女风的服装,所设计出的作品全是灰色系的冷淡风,自己也不再穿亮丽的衣服,只想隐匿在人群中,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天生爱美,她又无法穿毫无亮点的衣服,便越发注重细节和质感,自己设计的,便是自己想要的。
班级群里的聊天热火朝天,突然有人@她,问她的衣服准备好了没有。
她问:“什么衣服?”
“婚纱啊,你没看群公告么,我们毕业照穿婚纱拍,男生穿西装。”
婚纱?那么神圣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美丽的代名词,很多女生会自己拍婚纱写真,不再那么期待为心爱的人穿上婚纱,走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婚纱,是她这辈子都穿不了的衣服吧。
没有向往,没有抗拒,只是生了孩子之后,再也没有想过这些。
“我那天去不了学校,已经跟辅导员说过了,先去忙了。”回复了这句话之后,乔安暖将手机锁屏,继续忙工作。
她转正了,但她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一刻也不能松懈。
她知道忙不是借口,是她对同学们的感情不够深,冷漠到连自己都讨厌。
可是,突然间的改变,会吓到他们吧?还是给彼此一个适应的过程比较好。
一天工作结束,乔安暖准时下班,想着去超市给乔安晨买些他爱吃的水果,担心脑子不太够用,边走边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
“乔安暖。”忽然有人喊她,声音有些熟悉。
一抬眼,看见挺憔悴的房玲,乔安暖将手机放到包里,静静的看着她。
“我向你道歉,你帮我跟盛总说说情好不好?”房龄眼巴巴的看着乔安暖。
再度听到盛铭的名号,乔安暖感觉挺久远的,又好像昨天还被他气得肚子疼。
“他怎么你了?我跟他不熟。”拿出车钥匙,乔安暖往车子走去。
房龄跟着她,边走边道:“他把我开除了,还在人事网上公开我的基本信息,提醒别的公司用我的时候谨慎,害得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乔安暖,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大嘴巴,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请你给我留条活路行吗?我跟你不一样,没有靠山,也没有高学历,我走到今天,都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乔安暖静默了几秒,说道:“你应该去找他。”
房玲:“我找了,没有用。”
乔安暖:“没找乔安阳吗?”
房玲面露尴尬,嗫嚅道:“找了,她说帮不了我,只有你能帮我。”
乔安暖笑了笑,觉得格外讽刺。
现在需要她了,才来道歉,早些时间干嘛去了。若真的知道错了,绝不会是这样。
若乔安阳帮的了她,她还会认错吗?只会继续做乔安阳的小跟班。可惜她一定不知道像她这样的小跟班,乔安阳不知道有多少个,还不是有用的时候热血仗义,无用的时候冷漠疏离。
打开车门,乔安暖看着房玲,“是吗?你这么笃定我能帮你,是凭什么?”
房玲:“我……我是因为说你的坏话才被开除的,要是你能原谅我,再替我跟盛总说说情,撤销人事网的公告,我就不会找不到工作了。”
乔安暖坐到驾驶座上,“难道不是认定我跟盛总关系不一般?我有理由怀疑你认为我是他的小情人。”
房玲捏了捏手指,心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凭什么你换了一家公司,他立马就跟人家合作,明明不是一个阶层的公司。就凭你,能入围三张作品,还拿第三名,没有猫腻谁信!”
抹了一把挤出来的眼泪,房玲面上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屑,只一副诚恳道歉的样子,外加诉苦求饶。
乔安暖落下车窗,关上车门,静静的听着,越听越觉得像演戏一样,虚假的可笑。
听了五分钟,乔安暖说:“你没有说我的坏话,只是比较倒霉。”
倒霉遇上盛铭那么莫名其妙的人,居然连欺负过的女人也护着。若房玲不来求饶,她还不知道他将她给开除了。
这不是霸道总裁的戏码吗?只许他一个人欺负,其他人都不可以。
殊不知别人的欺负对她来说是毛毛雨,他的欺负是狂风暴雨,令人接受不能。
“乔安暖,你这么说是不肯给我一条活路吗?”房玲攥紧了拳头。
乔安暖笑着说:“路是你走的,跟我有关系吗?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盛先生不熟,你找错人了。”
房玲听见引擎声,趴在窗口拉住车门,急声道:“我不信!你就是在怪我,不肯给我一条活路。”
乔安暖微笑着,拿出防狼喷雾,作势朝着房玲喷去,吓得房玲连忙撒手躲开,不小心摔了一跤。
痛到眼泪冒出来的时候,房玲看着乔安暖驱车离开,给乔安阳打了电话:“安阳,你说的不对,你堂妹一点都没有同情我,我该怎么办啊?”
乔安阳:“那你换个法子,威胁她,如果她不帮你求情,就公开她生过孩子的事实,她最在乎这个了,很怕别人知道。”
“为什么不是威胁我?”盛铭冷笑着问,“人是我开除的,直接求我不是更有用?”
乔安阳猛然听见盛铭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房玲呢?”
盛铭看着吓得直抖的房玲,将开车免提的手机放到地上,一字一字道:“快吓尿了。”
乔安阳:“盛总,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只是觉得她有错在先,先改正错误才有可能被你原谅。”
盛铭:“她有错也是你造成的。”
乔安阳立马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认识她的时候,她就那么大嘴巴的,得罪过好多人。盛总,你可别听房玲一面之词,我这人最讨厌被人误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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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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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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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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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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