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荷也很高兴。
屋子里原来就有一道后门通往小巷,不过之前一直都堵着。
眼下季月荷趁着顾客较少的中午时分,把这道门打开。
她打算,以后招呼客人在这边,柴房就改造成对方杂物的房间,而那间厢房再用来大家暂住,这样一来,就可以将铺子的面积扩大不少面积。仔细规划规划,放下六张桌子绰绰有余。
加上那条小巷后面就通向郝家的柴房,和小铺子的后门,那条小巷好好利用起来,做个顶棚,还能做几个雅间。
当然,雅间目前还用不上。
花了几吊钱,却解决了目前的居住问题。
季月荷很满意。
她迫不及待地叫来人手,把那间厢房原本通向郝家的门堵上,还粉刷了一番。又在挨着柴房的旁边重新开了一道小门,方便进出。
再利用中午的时间,将巷子里的杂草整理出来,重新平整一次。
只是没想到,才第二天,巷子都还没整理完,闵家就来了人。
闵家来人居然是个瞧着就不好说话的妇人,进了屋转了一圈,就朝屋后走。这边关宝珠发现不对,想阻拦都没拦住。
“这位夫人,后院不能进……”
“让开!我自己的屋子还有我不能进的道理?”
对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径直拉开了门。
尚未整理好的小巷就落入对方眼里。妇人当即就红了眼,径直冲了出去。
这边季月荷见势不妙,赶忙拉住了关宝珠,压低了嗓音:
“喊什么?!还不赶紧安抚主顾,让大家慢慢吃。你跟着瞎闹什么?去去,赶紧去忙去。”
把关宝珠喊住了,她才擦了擦手,跟着后门钻了出去。
就看见妇人双眼含泪,看着这条小巷。
季月荷轻轻走到她身边,沉默片刻,才开口:
“夫人……”
对方回头,看到了她,赶忙抬起袖子拭泪,佯装镇定:
“听说,你把柴房买下来了?”
“是,不只是柴房,还有这间厢房。我做吃食的,得有堆放和杂物和临时落脚的地方。”
“那不行!”
妇人当即就来了劲:“你要租我家的铺子,就不能买他家的房子。买他家的房子,就不能租我家铺子!两者只能选一个。”
“夫人,我租您家铺子的时候,您可没告诉我,不能买他家的房子。”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你要么选我家的铺子,要么选他家的房子,哪能啥好事都让你占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就要看到结果!”
对方说完,也不给季月荷说话的机会,抹着泪就离开了。
季月荷追出一段路,可对方根本不搭理她。无奈只得回转。
“娘,怎么样了?”
看见她返回,关宝珠急忙看过来,就连冯氏和店里的几名顾客也转头看来。
季月荷摇摇头,没说话。
倒是店里的顾客有一位开了口:
“店家怕是不知道吧?这闵家和郝家不和早就是众所周知的事。你问问附近的人家,保准都能给你说点什么来。”
“那可不!委实是当年两家闹得太厉害。我们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说,补充的补充。把季月荷早就知道的情况补充了个仔细。
等众人三三两两终于散去,铺子里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娘,咱们该怎么办?要不,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回家吧……不然还能怎么办,两家的矛盾不能调和,咱们夹在中间也没办法做生意啊。”
在季月荷的淡漠的眼神下,关宝珠的话越说越小声。
“回家?你说得轻巧。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
季月荷冷笑:“可走了之后,这铺子咱们投入的那么多心血和金钱,是不是都打了水漂?还有那屋子,可是我们花钱真金白银买下来的!能说丢就丢?”
一句话,说得关宝珠也低下了头。
“可是……咱们怎么办哪?”
“我再想想办法吧。”
季月荷蹙眉沉思:“这些事你们都别操心,把生意做好就行。”
“是,娘。”
关宝珠和冯氏赶忙应道。
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季月荷也懒得多想,遂把这事暂时抛开。
傍晚她在盘账时,郝老过来了。
他一脸歉意看着季月荷,有些拘谨地搓着手:“这事吧,闹成现在这样,我也很过意不去。要不,我把那钱退换给你,你看……?”
“老人家,这房子既然过了户,自然是我老关家的房子。您老人家想买回去,可得出十倍的价格才行。”
“你、这……”
“老人家,您也别过意不去,当初是我自己选择买这房子。剩下的事,您也不用担心了!”
“这,行吧!唉……”
老人家叹了口气,这才颓然回转。
季月荷被他这么一打岔,一时间也失去了拨弄算盘的兴趣。
想到今天是老五从县学回来的日子,她干脆招呼两人,直接用铁将军把门,就领着两人回了趟张家坳。m.χIùmЬ.CǒM
一行三人到家时,家中父子三人,外加吴文皓,都对着桌子上的饭菜面面相觑。
自从分家后,卫氏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
为了方便,关老四有时就在老宅吃饭。只是不管是关老四还是关嘉茂,抑或是关老五,做饭都只能算煮熟,要说味道……那你就想得太多了。
季月荷带着关宝珠和冯氏回来时,正好看见四人对着桌上的饭菜,食不下咽的场面。
“都在吃饭?怎么都愣着,赶紧吃。”
季月荷顺势将带回来的包袱拧着,进了自己的卧房。
卧房里的木箱上的铜锁依旧。
季月荷开了锁,清点一番,里面的银钱没有丝毫变化。分家后剩下的250两银子躺在里面,还有之前用散碎铜钱换的5两银子也在,加上这次买了房子后剩下的那些铜钱,她都带了回来。和家里余下的散碎铜钱凑一凑,正好还能换一个5两的银锭。
家中的存款也终于脱离250,有了260两的存款。
不过,又是一个月的月底了。
关老五那边的束脩要交,生活费也得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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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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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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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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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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