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的带子啪的一声断开,我没站稳,噼啪一下摔在地上,脑袋磕到旁边的水泥基带,鲜血一下子就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的手还拽着包,那人用脚在我手背上,猛踹了几下:“死八婆,还不放手,踹死你。”
他脚踝上,有个像蝎子一样的刺青。
手背的皮被鞋底磨掉,一片血肉模糊,疼痛让我松了手,包包还是被抢走了。
眼前一片红色,我似乎看到那辆摩托车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很快就不见了。
尖叫的时候,旁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等到车子跑了,才有人靠近我,将我扶起。
“小姐,小姐。”有人在我耳边叫我。
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勉强看了她一眼,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跟手都包了好几层纱布。
“醒了?”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艰难的转过头,一个矮矮小小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正在帮我换针水。
我想坐起来,她立刻按住我的肩膀:“别乱动,你伤到头部,要多休息。”
“我想坐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后背一阵阵发痛。
“你躺着,我帮你把床升高。”
护士很小心的把床摇到一半,我问她我昏迷了多久,她说有五六个小时。
我抓过手机,打给赵远,一接通他立刻骂我:“死八婆,玩我是不是,老子在门口等你半天都不来。”
我立刻回敬:“赵远你这个龟孙,还装,我的包被抢了,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被抢了?”他的语气明显一愣,继而又骂:“别给老子来这套,老子现在没兴趣跟你玩,东西已经卖了,别再来求我。”
啪的一下,他把电话挂断了。
我愣了一下,连忙又拨了过,他没接,直接掐断,再打,他关机了。
卧槽!
盛怒之下,我把手机狠狠的砸到床上,手机弹跳了几下,直接蹦到地上。
脑袋突然就痛了起来,那种痛,就像有只手在拉扯着神经线,一直往外拽那样。
护士吓的不轻,慌忙帮我把床放了下去,又去找医生过来。
我一看到那个医生,立刻气不打一处来:“让他滚,我不想见到他。”
就是这个垃圾钱医生,跟李婉儿上演一出背脊骨受伤的戏码。
他的姓就跟他的本性一样,眼里只有钱。
他貌似也认得我,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框,冷冷的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主诊医生,我不看,谁看?”
“城里又不是只有这家医院。”
我冷笑着,伸手就去拔针头,却被那个小姑娘一手按住了。
钱医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病历,便转头跟旁边另一个护士说:“病人情绪太激动,帮她打一针镇静剂。”
我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你安的什么心,你想害死是不是,我不打,我不打。”
“不安静下来,会影响你的病情的。”钱医生使劲的跟旁边的人打眼色。
立刻就有两个护士过来,将我用力的按在床上,另外一个拿着针就来扎我。
我拼命的挣扎着,用脚乱踢,钱医生立刻按住我的腿:“快打。”
几分钟后,我安静下来了,连眼睛都打不开。
只感觉到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我知道,他想害死我。
半夜醒来,我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激动,偷偷的拔掉了针管,溜出了病房。
大半夜的,护士站也只有两个人,都在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快速的穿过,电梯也没来得及等,直接跑楼梯。
手机屏幕碎了,只有声音没有显示,电话进来,我都不知道是谁。
一听声音是吴小薰的,我立刻跟她说:“小薰,快来救我,我在医院。”
电话那头听起来很吵,我说完后等了好久都没人回应。
我的心一下就掉到冰窟窿。
只能对着电话大喊吴小薰。
她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大的要死:“子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刚才不小心按到手机,没事没事哈,别介意。”
“不是,小薰,小薰……”
她把通话挂断了!
屏幕漆黑一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才能打回去。
下了楼梯,我赤着脚往门外跑,脑袋一阵一阵的发痛。
门口有几个保安,老远的就迎着我走来,我心虚的要死,慌忙躲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咦,刚才还看到人的,怎么一下不见了。”
“会不会进了厕所?”
“进去看看。”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在静逸的走廊里听得清清楚楚,我还听到他们身上的对讲机的杂音。
应该是有护士发现我不见了,通知他们来找我的。
医院里,想弄死一个病人实在是易如反掌,而要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弄死,根本就不是个事。
我的脑袋受伤,死了的话,完全能安上一个并发症或者脑出血什么的,反正有没人在场。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不是说大总裁什么都知道的吗?为什么宋世昊会不在。
医院这里估计也做了手脚,看到是我,手机上的人一个都没帮我联系,只想弄死我。
我越想越心惊,手机屏幕看不见,我就凭着记忆,胡乱的点了一遍。
不知道点到了什么,电话突然打通了!
“小情人?”对面传来宋世昊沉稳的声音。
我如同在大海里抓住一条救命稻草,压低声音急急的说:“昊,快来救我,我在医院。”
“医院?哪个?”
“中心……”
我话都没说完,外面就传来破门的声音,有个男人大声的叫:“那个疯女人在这里,快来抓住她。”
我成了疯女人,神经病了。
洗手间的门板,就那么薄薄的一层,我在里面用后背顶着,另一只脚撑着地面。
“撞开。”是钱医生的声音:“不要让她跑了,不然会有人受伤的。”
“医生,神经病怎么不送去精神病院,还留在医院里做什么?”
“医者父母心,只要是病人都要救治,谁知道她是神经病。”
真是日了某种动物,这个钱垃圾说的还真动听。
厕所里动静很大,一排几个厕格,因为外面的人在用力推而晃晃悠悠的,感觉随时都能倒下。
我在里面根本就不敢出声,只在心里祈祷,宋世昊快点来到。
蓦然间!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从门板上直接冲开,门板被撞开,我被重重的冲到对面的墙壁,脚上一个踉跄,差点就滑进厕所里。
木板门被粗鲁的推开,钱医生跟三个保安就站在门口。
我惊恐万分,想都没想,一手抓过那个垃圾桶就扔了出去。
里面的垃圾满天飞,大部分都是用过的纸巾,还有女人的姨妈纸,几个男人躲都躲不及。
趁着这个空档,我朝着外面就冲出去。
“快,追上她,别让她跑了。”
李家到底给了多少钱给他,他才会这么卖命的想要弄死我。
脑袋痛得要命,好几次眼前会突然一阵模糊。m.xiumb.com
慌不择路,我跑进了医院旁边的停车场。
慌乱,惊恐,疼痛,让我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半人高的围墙挡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我跑进了一条死路。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跳了好几次都没能窜上那个围墙。
“完蛋了。”绝望的感觉快速的将我包围起来,我转过身,背靠着墙壁,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停车场里静的有点诡异,天空灰暗,没有一丝亮光,那些零星的吊在半空的电灯,像鬼火一样,忽明忽暗。
后面就是医院的住院部,我仿佛能看到,无数死去的病人的灵魂,正游荡在夜空。
被抓到的话,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的。
几分钟后,原来应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
前方没有脚步声,却突然传来惨叫声,听着特别瘆人。
几声惨叫之后,脚步声再次传来。
我瑟缩发抖,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的。
“小情人?小情人,说话?”是宋世昊的声音。
声音带着愤怒,像狮子的吼叫声,响切夜空。
敏感点的车,防盗系统忽然就狂叫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我身子一阵颤抖,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在这里,阿昊,我在这里。”
“江子晴!”他的声音明显变大。
“我……我在这里……”头上的伤,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宋世昊又叫了几声,之后就没了,没了。
他走了吗?
走了吗?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脑袋却传来一阵晕厥,身子沿着墙又滑了下去。
“小情人。”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着急而又带着嘶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
抬头,看着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形,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的。
我傻傻的笑了。
宋世昊大步冲向我,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扯了起来,顺手环住我的腰,一下将我抱了起来。
我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傻傻的笑了:“你终于……来了……”
然后我又哭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走了。”
宋世昊没有说话,只是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紧抿的薄唇,萧杀而冷然的气息布满俊朗的脸孔。
我被带到他之前住过的私家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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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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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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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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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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