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浩侧头看了看屋里:“老板让我来的,这个给你。”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
我没接,扫了一眼,看到袋子外面写着某个手机店的名字。
袁浩把手臂伸直了一些:“你不要的话,我没法跟我老板交差,我很难做的。”
“半路扔掉就是了。”我淡然说道。
他皱起了眉头:“这样不好吧,我拿过来给江小姐,江小姐接受了,喜欢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你接受。”
我很无语,只能伸手把纸袋接了过来。
“好了,我可以回去复命了。”袁浩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打开袋子,是价值七千多的水果7。
我随手放到一边。
三天之后,孟凡带着我去那家公司面试。
也是做个小文员,工资三千,医保社保都有,就是工作时间有点怪,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一点。
工作量有点大,位置也比较偏。
对面就是个蔬菜批发市场,公司楼下就是门市部,批发生鲜食品的。
上班几天后,就是星期六,放假没事做,我就在孟凡家里继续弄那个坐垫。
中午孟凡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弄好三个垫子,放在沙发上遮盖真皮爆开的地方。
孟凡盯着看了好一会:“真是你做的?不是花钱买的?”
“没有,都是你那些不要的衣服。”我呵呵的干笑。
“你真会持家,沈默走宝了。”孟凡笑着说。
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这不,孟凡刚提起沈默的名字,他的手机就响了,就是沈默打过来的。
孟凡看了我一眼,滑动接听,听了一会,挂断。
对我说:“沈默说,让你去签名,说是什么房产证改名字。”
沈默住的地方,写的是我跟他的名字,他现在是要把房子归于他一个人的名下。
我的电话拿回来后,我换了电话号码,沈默是不知道的,只能通过孟凡来找我。
“沈默怎么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住?”我问他。
孟凡挠了挠头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人看到了吧。”
人言可畏,这是我最害怕的。
“他约我什么时候去?”我问孟凡。
“下午两点。”
下午时分,我到了房管局,大老远的就看到沈默站在门口,着急的等待着。
他也看到我,主动迎了过来。
“你换了号码,怎么不说一声。”
一见面,他就埋怨我,听上去貌似又是我的错。
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跟他报备的,我没正面回答他。
“能进去了吗?”我面无表情的说。
沈默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你瘦了。”
“还签吗?不签我走了。”我从心底里对他感到厌恶。
“子晴。”他伸手过来,很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臂,我甚至感到有点疼痛。
“放手。”我厌烦的甩着手。
沈默脸色变了变,放开了我,我朝着房管局的大门走去,他就在后面跟着。
签了名,出了门,沈默再次抓住我的手臂,“子晴,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我皱起了眉头。
“我听人家说,你跟孟凡住在一起,是真的吗?”沈默不死心的追问着。
我突然从心底里感到暴躁,我连房子都不跟他争,什么都放弃了,净身出户,他也恢复单身,现在还想管着我?
这算什么?自己不要的,还不准别人染指?
我冷冷的看着他:“沈默,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跟谁在一起也与你无关吧,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多余?”
“那宋世昊呢?你还跟他勾搭在一起?”沈默的眼里充满了鄙视。
宋世昊的名字,犹如利刃划过我的心脏,疼痛难忍。
将近半个月没见过他,也许,他已经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喜欢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没权利干涉。”我奋力甩开他的手,转身朝前走。
沈默大踏步的追了过来,拦在我的面前:“江子晴,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借给你的,你没必要跟这个睡完,又去陪别的男人睡……”
他的话我听在耳里,就跟吞了一万只苍蝇进肚子那么恶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素质的人连说句话都让人觉得想吐。
“我每个月给你三千赡养费,够吗?”他说。
“赡养费?”
“对,你不是需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他的表情有点得意。
他突然这么大方,还真是让我觉得意外,看来经理的位置,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我抬起头,微笑着说:“三千块,都不够我打一场麻将,你还是留着买药吧。”
“江子晴,你……”他气得脸色发青。
我越过他,擦着他身边走过:“以后别来烦我,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的三儿,不然,她又要去勾搭别人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就算婚姻失败,对于我来说其实打击也不大,我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他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
还是我的主管方悦。
这些我都忍了,沈默还想我怎样?他还真以为,我会哭着回去求他收留么?
“江子晴,你给我站住。”沈默在后面追了上来,“你算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已经被别人说三道四,你不收赡养费,是想我被口水淹死是不是?”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依然朝前走着。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怎么对我,他的朋友都知道。
之前我们有个朋友群,很多人都问过这件事,沈默跟方悦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后,很多人都说他绝情,现在连房子都霸占去,铁定更多人说他。
如果他在签字离婚的时候良心发现,说要给我赡养费,我也许还会接受的。
可是现在,他因为别人给他的压力才说出这样的话,我只会鄙视他。
他扯住我的手不让我走:“你给我银行账号,我给你打钱过去。”
“对不起,没卡。”我甩着手。
“那我给你现金。”他伸手去拿钱包。
我爆发了,用力的甩开他:“你烦不烦啊,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过,你为什么还要来烦着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被人说两句,就说给我钱,我认识你吗?先生,你贵姓啊?”
一阵高音之后,引来了路人好奇的目光,沈默脸上有点挂不住,伸进口袋的手又立马抽了出来。xǐυmь.℃òm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重重的鄙视了一眼那个脸上带着尴尬的男人,闪身从他身边快速的走过。
流言也好,蜚语也好,习惯就好。
一个月后,我发了工资,再加上利用中午跟星期六日,去餐厅做钟点工的钱,我自己租了一个两房一厅的房子,打算下个月再攒点钱,就把我爸妈接过来一起住。
毕竟离得太远也不好,平时只能打打电话,想回去看两老又要等到休息才可以。
宋世昊像是从我的世界消失了,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世界原来真的很大的,大到,同在一座城市,分开后就连偶遇都成了奢望。
这天下班后,因为有客户延迟下订单,下班时间过去十分钟,我才从公司出来。
踩着自行车,迎着初冬的寒风,落寞而又孤单。
踩了一段路,路面突然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看得清楚。
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辆车子,开了车头大灯,一路照着我前行。
我踩快一点,车子就开快一点,我慢它也慢,像是在帮我,又像是在调戏我一样。
我不禁有点慌。
从公司到家门口,踩单车大概二十五分钟的路程,前面红绿灯拐弯后,两旁的绿化树基本都把路灯的灯光遮盖住,只能面前看到路面。
穿过隧道后,还是一条不太亮的马路,因为是几十年的绿化树,都枝繁叶茂的,路灯的光洋洋洒洒,跟星星亮光差不多。
车子一直跟在我后面,我进了隧道,出来,它又跟着我拐了弯。
我害怕极了,看到前面的批发店还亮着光,干脆在人间门口停下,想着,如果是歹徒的话,看到有人应该会走掉的。
只要等车子走在前头,我再绕到别的路回家就行。
那辆车子果然越过我,朝着前面开驶去。
我暗暗吐了口气,刚上自行车,店里有个老头就对我说:“小姑娘,这么晚才下班,小心点啊,这边不太安全。”
我感谢的点了点头,调转车头从另一条路飞快的走人。
回到楼下,锁好单车,上了三楼,刚拐弯,突然间。
家门口有个人靠着墙,手里的烟火正在闪动。
冷不防的突然冒出个人,吓得我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本能的啊了一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来了?”
黑暗中,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
我一听,心跳立刻加速,冒起的鸡皮疙瘩都冒出了冷汗。
“宋、宋世昊?”
“不然你以为是谁?”零星的火光,在他两指间闪动着。
空间突然陷入沉默,楼梯灯突然灭了,他整个人陷入了黑暗中,手里的烟火,显得更加明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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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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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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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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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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