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染发蒙的盯着他,眼眸通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厉泽延心底的怒火登时就歇了一半,冷着脸,把她扶起来。
之前不是倔的很,现在不过吼了她一句,泪珠就挂到眼角。
“你怎么一个人?”两人站定,厉泽延冷声问道。
他离家后,打电话问了李师傅,才知道她来了裕隆商场。
原本想开车回公司,但鬼死神差的就来了这边,结果刚到商场,就看到发了疯般追着一辆小车跑。
刚才惊险的一刻从眼前闪过,如果他再晚一步,她的小命指不定就折腾在此。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话语虽然还是冰冷,但里面透露的管关心很明显。
只是陆筱染一心都扑在齐勋哲身上,完全没有丝毫察觉,视线往四周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不远处,灰色豪车停在路口,陆筱染清楚的记得齐勋哲便是上了这辆车。
眼瞳微微胀痛,不是已经驶远了吗?怎么又倒回来了?
是发现她在后面追,所以才回来?可是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不下来找她?
陆筱染直直的盯着那辆车,她仿佛感受到了一抹目光,带着深深的眷恋。
一定是他!
她挣开厉泽延的手掌,往豪车跑去。
“勋哲!”她喊出这个早就刻在心上的名字。
身后,厉泽延脸色顿时沉郁,黑若墨汁,寒眸里隐约有狂风骤雨在酝酿。
他盯着陆筱染娇小的身影,大步跟了过去。
浑身笼罩着冷气,宛若千年不化的冰山。
陆筱染到了车前,她喊齐勋哲的名字,可车上好似无人般,沉寂一片。
根本没人回应她。
可她不甘心,要敲击车门。
厉泽延已经到了身前,一只手紧扣住她的腰肢,抿唇警告道:“不要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
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眼前人要去,又被迫嫁给了厉展那个的老头,一时间,悲从心来。
彻底爆发。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犹如断了线的玻璃珠子,直往外蹦。
“你们都不是好人!”她眼睛红得像只小白兔,委屈的模样,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陆筱染越想越委屈,更加放肆。
似魔怔了般,拽住厉泽延的衣袖,便往眼角擦,“我这样都是你们害的!”
她哭得稀里哗啦,还不忘指控厉泽延。
厉泽延呢?哪里见过这阵仗,原本冷俊的脸色,因为她突然放声大哭,都有些崩塌了。
他僵硬着背脊,勾着陆筱染细腰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别哭了!”他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语气莫名的烦躁。
陆筱染见他还吼人,哭声不停,反而更大。
已经引来路边人的驻足。
厉泽延的脸彻底黑了下去,他握住陆筱染的手,抬起她的小脸,又斥了一句,“够了。”
陆筱染还是没止住的意思。
厉泽延额头突突跳,眸色一暗,俊脸便她压了下去。
哭声……戛然而止。
陆筱染顿时瞪大了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放大的俊脸。
大脑有一瞬的放空,然后便如踩了尾巴的猫儿,猛地推开男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恼怒的竖着叶眉,骂道:“你,不要脸!”
厉泽延敛了敛眼睫,嘲讽道:“不哭了?”
陆筱染小脸一迥,耳根泛起细微的粉色,她倔强的回瞪厉泽延,“要你管。”
说到底她年纪不大,这话倒是多了几分女孩赌气的意味。
厉泽延神色一凛,黑眸宛若深不可测的漩涡,视线定在陆筱染身上,犹如捕捉猎物的野兽,“过来。”
这个时候,陆筱染脾气正上头,倔得跟小牛般,根本不搭理厉泽延。
转身,就往回走。
闹到现在,她已经不能确定,心心念念的人是否还在车上。
在与不在,意义又在哪呢?
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其他男人接吻,却无动于衷。
他还爱她吗?
陆筱染摸着心口,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冷。
同时她的无视彻底激怒了厉泽延。
他不厉路人异样的目光,大步跟上,拽住她的手,便拉着她往停在路的另一头的兰博基尼走去。
陆筱染下意识甩手。
厉泽延怎容她挣扎,下一秒,直接霸气的懒腰抱起。
陆筱染惊了一跳,双手使劲捶打他的胸膛,却换来男人轻蔑阴鸷的警告:“再动,我就在车里办了你。”
“你!”陆筱染有些慌,动作瞬间柔顺了不少。
对上男人那慑人的目光,她心肝都颤了一下。
不敢再挑战男人的权威,任凭他将她粗鲁的丢进车内。
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明明车座很柔软,但陆筱染却如坐针毡。
她偷偷瞅了眼认真开车的厉泽延,视线往下一移,顿了顿。xiumb.com
发现他地衣袖上不知何时染上了血迹。
陆筱染在心里狐疑了一声,想起之前隐约听到的一记闷哼。
莫非……
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厉泽延的胳膊,以至于男人偏头看她,都没察觉。
厉泽延循着她的视线往胳膊看了眼,淡薄的唇瓣轻启:“说吧,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话语里的气势,容不得人忽视。
陆筱染回神,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
她垂下眼睫,低声道:“你想怎样?”
厉泽延冷哼一声,反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躲开他冰冷又灼热的眸子,里面占有的情绪没有丝毫遮掩。
她仿佛就是他衔在口中的猎物,等他兴起,便要一口一口嚼入腹中。
想想,浑身便打了一个寒颤。
陆筱染瑟缩了身子,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厉泽延冷眼瞥了她一下,“你会知道的。”
语气笃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陆筱染没有吭声,视线移向窗外。
窗外风景快速转换,她看到了她以前上学的高中。
眼神不知不觉间便有些迷蒙了,高中吗?那是一段美好而纯粹的岁月。
高一那年,齐勋哲从外校转学到她所在的高中上高三。
他们的相遇便起始于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
从最初的相遇,到相识,最后约定上同一所大学,走到一起。
漫长的岁月,她以为可以牵着他,走到时光尽头。
只是她终究是太过单纯,人心,或许都是会变的吧。
厉泽延和陆筱染离开后,豪车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才有了些许动静。
车窗被人从里面摇下,露出英俊斯文的脸庞。
而他的身旁,坐着一位靓丽的女人,长发披肩,红色长裙为她增添了一丝性感妖娆。
起初,两人都没开口,过了半晌,话语回到嘴边,“走吧。”
男人温润的嗓音,一如往昔,只是对话的人却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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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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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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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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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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