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应该知道本妃是来做什么的吧。”郑月兰轻轻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沫儿,一等亲王妃的气度尽显,一阵阵威压逼得阮氏有些抬不起头来。
“臣,臣妇,知道。”阮氏咬着唇,终是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都是臣妇教女无方,求王妃网开一面饶小女一命吧!”
郑月兰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不咸不淡的勾了勾嘴角:“夫人这话说得可有些不妥了,纵然是赵家小姐蓄意谋杀我们郡主这事也应该交由大理寺或者京兆府,哪里能够本妃一句话就能要人性命的,晋王府可没有赵府的胆子。”
阮氏不是傻子,相反她常年在妇人圈里打交道,早就学会儿了听话听音,这会儿自然敏感的抓住了郑月兰话中‘蓄意谋杀’几个字。她十分明白,无论是去大理寺还是去京兆府,甚至不需要晋王府亲自出面,赵媛乃至整个赵家都别想再挣脱出去。
“王妃,王妃……臣妇求求你,求你看在臣妇就这么一个女儿的份上饶她一条性命吧!臣妇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大家面前,就像她死了一样……王妃,王妃求求你了!”
“唉。”郑月兰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搁在几子上。起身,亲自将阮氏扶了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止住阮氏即将出口的话。“不是本王妃不愿意帮你,而是令千金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些。是她先在孟家不敬我们郡主,我们郡主教训了她让她道个歉不是应该的吗?可是令千金这份心思太可怕,你且想想若是我们郡主机灵这会儿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儿,那时候怎么办?这样恶劣的行径恐怕凌迟处死都够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上下打量阮氏一眼,又道:“常听我家王爷说赵大人是个难得的清明人儿,本王妃也觉得夫人是个名利和善的,可是怎么到了令千金这儿戾气就这般重了?”她顿了顿,“听说令千金还有个同胞的哥哥,不知道……”
郑月兰欲言又止,阮氏却听得十分明白,忙道:“王妃有所不知,生媛儿的时候臣妇吃了些苦头,她生来就有些身子弱,臣妇和夫君便觉得有愧与她,所以对她多有疼宠却不想将她养成了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媛儿哥哥是由夫君教养长大的,一向对他极为严厉苛刻,他性子是极好的。”
这个女儿已经毁了,她不能够在让她拖累儿子。长子是自己乃至赵家的希望,她不能也不敢为了这个女儿儿毁了儿子的前程。
“那就好!本妃只是说说玩笑话,想也知道赵大人不会放任长子的。”郑月兰点点头,余光意外的捕捉到神情呆滞的赵媛眼中闪过的一丝恨意。
阮氏提起来的心将要放一放,那边郑月兰又将话题转到了赵媛身上:“关于赵家小姐的事儿,不知道夫人是个什么看法?”
阮氏的心又提了起来,试探性的答道:“待郡主伤势好些了,臣妇再来给郡主请罪。至于媛儿……”她顿了顿,“臣妇回去之后就将她送去郊外的庄子上养病,知道病好了为止。”
“要是永远不好呢?”郑月兰追问,阮氏一咬牙:“若是永远不好,那就是她的命,只能让她永远在庄子上呆着了。”
“哦……”郑月兰点点头,果然又如预料中的那般见到了那道意外‘炽热’的光芒。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可是,这样有些不妥吧!别的不说,就是我家王爷和镇南王哪儿本王妃就无法交代。”
她叹息了一声,神色戚戚:“夫人也知道,本妃嫁进晋王府并不久,又是个做后娘的。郡主是我们晋王府的嫡长女,以后又是要嫁给镇南王的,可是说是两府的颜面。如今令千金伤了我们郡主的脸,太医刚刚说不确定会不会留疤,这不留倒也就算了,可若是留了——那又该如何呢?”
阮氏一阵,将手中的一张手绢而捏的褶皱不堪,好半响她闭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还请王妃明示,不孝女该如何处置,臣妇和夫君没有任何意见。”
郑月兰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袖,不紧不慢的说道:“按照本王妃的意思,就是直接送去大理寺或者京兆府让官家的人按律查办就是了。可是我们家郡主人心善,非说自己不过是小伤,怕到时候真的去了官府令千金保不住性命还会连累府上,所以愣是拦着本王妃不让本王妃叫人过来。”
阮氏秉着呼吸静静的听着,生怕郑月兰的下一句话就能够将人打入地狱,可是郑月兰却丝毫不着急,每句话总是占足了抑扬顿挫一字一句的格外说的清楚明白。
“所以,本王妃思来想去便想出了一个法子。”她拨弄着自己修长的指甲:“正好本王妃在城郊有个陪嫁庄子,虽然小了些但胜在庄子里又一处温泉。本王妃想着这寒冬腊月的,赵家小姐又病的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倒不如将人送去庄子上住一住,也算得上是调养生息。”
“这……”阮氏有些为难,要知道虽然都是去庄子上,可是在自己的庄子上和在郑月兰的庄子上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若是夫人不愿意,我这儿还有个主意。”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渐深:“若是不想去庄子上,那就去邢责司吧,听说哪儿的嬷嬷最是擅长治有些疑难杂症,想来去了哪儿令千金好的还要快些。”
阮氏打了个寒颤,忙道:“小女能够在王妃的庄子上已经是天大的脸面,哪儿还敢劳烦宫中的嬷嬷。只是,臣妇怕小女不懂事给王妃添麻烦。”
“不麻烦!”郑月兰大方的挥挥手,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婆子就进来了,“这是我的陪嫁嬷嬷,照顾人最是妥当,令千金在庄子上修养的日子就让嬷嬷照顾,夫人没意见吧。”
这就是明着不让赵媛带自己的丫头过去了,阮氏回头看了痴痴傻傻的赵媛一眼,狠下心来:“但凭王妃做主!”
“那就好!”郑月兰心情极好,“朱嬷嬷早些带着赵小姐上路吧,免得天黑了赶不到庄子上。”
一脸横肉的嬷嬷应了声,上前一只手就圈住了赵媛的小腰,也不理会赵媛的厮打喊叫,半拖半扶就将人弄走了。
阮氏流着眼泪,想阻止却不敢开口,最后只是将头埋在自己身后丫头的怀中无声的抽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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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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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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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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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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