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今天过得怎样啊?”秦杨伸出食指戳戳黎傅的脸蛋,呼唤着他为木头人,好玩的给他编辫子,黎傅只是静静的坐在原位没有理会秦杨,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不知名的方向,仿佛在记忆的牢笼里再也走不出来,秦杨看着这个像块木头一样的男子,一边给他编辫子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你猜猜我昨天见着谁了?”
“你一定猜不到吧?”秦杨拿起编好的辫子在他的头顶绕了个圈,和另一条辫子捆在一起,打个结,让这样一个七尺男儿看起来很诙谐,“我在路上碰到了几个人,你说你一个几年都不说话的木头人,怎么会有人打探你的消息?还想要用重金收买我。”
“不过我秦杨是这么没原则只知道钱的人吗?”秦杨得意的拍着自己的胸膛,笑了笑,继续给黎傅编头发,“我当然没有告诉他们,不过可不是因为你哈,是看在小离的面子上我才不告诉他们的。”
“有个叫继风的大哥哥向我打听你的消息。”秦杨说到继风两个字的时候黎傅脸上的神情发生了变化,舒展的眉宇微微轻蹙,却在另一个名字说出来之后快速的拽住秦杨的手臂,“还有一个叫崆锦的大姐姐。”
“你见过崆锦?”突然拽住秦杨手腕站起身,将她整个人按在桌上的黎傅满眼杀意的睨着她,“他们在哪里!告诉我!”
“痛痛,快放手,你干嘛,突然说话要吓死我啊,哎呀快松手,要死了要死了。”秦杨显然被黎傅这样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却因为手腕传来粉身碎骨的疼痛而忽略了那份惊吓,急忙求饶,“手断了,大侠饶命,我再也不玩你头发了,我错了。”
端着小米粥走进来的小离看到这幕,愣是忘记了任何话语,而端在手中的大碗随着这份茫然不禁滑落,斜眼看到小离走进来的黎傅快步上前接住即将碎落一地的大碗,而小离也躲过了被滚烫的米粥灼伤的危险。
“黎傅?你?终于,愿意说话了吗?三年了,三年了。”小离悲喜交加的展颜笑了笑,眼泪却情不由衷的坠落一地,她伸手想要抚摸黎傅的脸颊,而快速转身放好粥的黎傅再次钳住了秦杨。wWW.ΧìǔΜЬ.Cǒ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们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黎傅,你这样会弄疼秦杨的,快放开她。”小离急忙上前掰着黎傅抓住秦杨的手,黎傅见小离上前便也松开了手,负手而立,罗刹般的眼神直直的看向秦杨,三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个木头人发出这样危险的信号,秦杨突然害怕起这个人,以前他总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就连吃饭也要小离喂到嘴边才愿意稍稍的张开吃几口饭,秦杨一直以为他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可现在看来,他就是个罗刹,随时都能夺人性命。
“我就知道听到崆锦的名字你一定会有反应的,那也不用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嘛,好歹当初也是我好心收留你们,要不然你们哪能安全的回到这里。”秦杨急忙躲在小离身后,预防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会突然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们跟我打听你的时候我可是很仗义的没把你卖出去,你还真是不会知恩图报。”
“秦杨,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怎么黎傅会那么大反应?”小离困惑的转过身看着秦杨,不好的预防很快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你……”
“我就是在回去洛林城的半路遇到继风和崆锦,还有一个叫瑾儿的人,他们去洛林城了,现在应该在城主家里。”秦杨面对着小离就像个犯错的孩子,鼓着嘴结结巴巴的说着。
“黎傅你去哪?”小离没来得及阻止,黎傅已经挥袖离去,而秦杨急忙跟在身后。
“你等等啊,你是不是要去洛林城啊,你得带上我啊,你跟小黑走了,别把我留在这里啊,不然我爷爷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尖叫声从云凌的房内传出来,还在品茶的继风和瑾儿急忙冲出去,推开云凌的房门时,只见文鑫在一旁哭,而云凌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吐血倒地昏迷不醒的崆锦。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姐姐。”云凌无措的蹲在崆锦身旁,摇晃着她的身体。
“崆锦!”
“小锦!”
几乎同时喊出不同昵称的继风和瑾儿疾步上前,两人一同蹲下生,一个半抱起崆锦,一个则抓过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气息紊乱,急火攻心。
“怎么回事?来的时候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瑾儿把着脉不禁皱眉,转眼看向云凌,“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在聊天,姐姐刚才也只是喝了一点茶水,就突然吐血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云凌急的哭了起来,瑾儿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她。
“凌儿没事的,你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别太自责。”瑾儿转身抱过还在一旁吓哭的文鑫,哄着他,“文鑫乖,男子汉不可以随便掉眼泪知不知道,快来亲亲娘。”
“崆锦,崆锦,你醒醒。”还抱着崆锦的继风担心的摇晃着她,瑾儿将怀里的文鑫交给云凌抱着。
“继风,你先把小锦抱到床上去,云凌你帮崆锦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用针灸的方法稳定她体内的气流,我出去找几味药。”瑾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随身携带的针包从腰间取下来交给云凌,这几年来云凌跟着瑾儿学医也会了不少东西。
“那你快去快回。”云凌接过针包说着。
“嗯。”瑾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府邸,而继风和云凌一起照顾着崆锦。
走在洛林大街的瑾儿在各大药铺询问着有没有他要的那几味药,就在他踏遍整个洛林找齐了那几味药准备回去的时候,一抹熟悉的黑色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街角处,绕进别处的男子留下一个熟悉的侧脸。
“千羽?他怎么会在这里?”瑾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抹黑色的背影,感觉像是千羽又不像,说像是那狐媚的五官,而不像则是那份被岁月磨合过的沧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瑾儿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上了那抹身影。
“怎么不见了?”在另一个街口跟丢的瑾儿四处环顾,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状态的瑾儿全然不知道危险在一步步逼近。
“你为何跟着我?”一柄长剑架在瑾儿的肩上,挑着他的下巴,身后的男子一脸英气,并不全然只有千羽那股狐媚。
“我看你有点像我一个多年没见过的朋友,所以想看看是不是他。”瑾儿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向后转过身子看着那名男子,“你和我的那个朋友长得有几分相似。”
“你年纪轻轻,有我这样的老朋友?”男子斜睨了瑾儿一眼,将长剑收了回去。
“我那朋友没那么大岁数,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所以才会跟上来确认一下。”瑾儿讷讷的笑了笑,抱拳做了个道歉的动作,“如有得罪,望原谅。”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男子好奇的侧侧脑袋,看着瑾儿手里的几包药材。
“哦,是一些病人的药,我是大夫。”瑾儿不加掩饰的将手里的药拿到男子面前晃了晃,“我家人病了,我出来买药回去治病。”
“那你快回去吧,免得家人久等。”男子并无恶意的收好佩剑,转身离开了那条小巷子。
瑾儿松了一口气,看着那抹背影渐渐远去,转身回了府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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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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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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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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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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