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在梦里惊醒的她,总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妈妈和哥哥都怀疑她神经不正常了,帮她约了几次心理医生都被拒绝了。几个月后,她找得累了,绝望了,便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发呆就是哭泣。哪也没再去,心里医生来到家里给她诊断,说她得了抑郁症。
那日,妈妈和哥哥刚把心理医生送出了门,两人就若弦房外嘀咕了起来。
哥哥凑到老妈的耳畔低语道,“妈,怎么办?这医生说老妹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老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找那个什么兰陵王高长恭的,这个历史人物我们上哪给她找去?要不我找个长得帅的哥们来换上古装冒充一下,满足一下老妹的心理需求?”
母亲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试试看吧!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说完便打开了电视,还故意把音量开得很大,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整天老在想那些不着边的事情,“去,把你老妹拖出来,我们两一起陪她看电视,别再让她一个人闷在屋里,都闷坏了。”
可没等哥哥进去叫她,她便忽然心急火燎地从房间里杀了出来,穿着粉色的卡通米奇睡衣,头发蓬乱得跟鸡窝似的,顶着两个国宝一般的黑眼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瞠目结舌地盯着电视看。
“老妹,你终于肯挪窝了,三个月了你才出房间,宅女的最高境界啊!”老哥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打趣着想逗她乐。
妈妈看到她有了一丝恢复正常的迹象,眼眶都湿润了,拉过她冰凉的小手摩挲着,“若弦啊!今天是不是心情好一些了?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可不管他们跟她说什么,若弦的双眼始终牢牢锁定在电视屏幕上,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欣喜若狂的事情一般,胸脯却起伏得越来越厉害,眼眶一红,激动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滚落在苍白的面庞,渗入微微颤抖的薄唇中。虽然是在哭泣,可是整张脸却是生动而光彩照人的,整个人都激动不已地在颤抖。
原来刚才若弦听到了电视里正在播放有关兰陵王的消息,所以才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只见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说,三日后日本奈良大学雅乐团将访问中国,特地来到河北邯郸兰陵王墓前演出《兰陵王入阵曲》。
这个惊天大消息怎么不叫若弦欣喜若狂到热泪盈眶?而且她有预感,兰陵王肯定在邯郸,因为他的墓葬就在那里,而且当年他们一起隐居的桃花林就在邯郸。如果他穿越到了现代,很有可能会出现在那。
她这近乎癫狂的表情可把老妈和哥哥给急坏了,两人赶紧凑过去抱住她,焦急地问道,“若弦你这是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吗?不哭不哭,乖!”
若弦目光炯炯,地死死将目光锁定在屏幕上,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他一定会出现在那里,一定会的,长恭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说完便迅速跑回了房间,十几分钟后她换好了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便心急火燎地冲出了门。
哥哥和妈妈完全被她逼疯了,焦急地一路跟着她跑,大惑不解地在后面大声追问,“若弦,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你拎着旅行箱要上哪去?”
“妈妈,哥哥,我要去河北邯郸找他,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若弦简单地回应着,拖着旅行箱继续朝前冲去。
哥哥想要追上去拽住她,但是这丫头今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竟然跑得飞快,哥哥只能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大喊,“你要去找谁?那个什么兰陵王吗?若弦你真是疯了,你刚才看到的只是个电视节目,那里怎么会有你要找的古人?”
若弦来不及跟他们解释,如今她心急如焚地想要赶到邯郸,因为离这个演出活动只有三天了。到了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迅速往里面钻,然后催促着司机快点开车。
没有等老妈和哥哥追上来,车子已经发动朝车站驶去,若弦回头望去,看到哥哥搀扶着头发花白的母亲在车子后面追了好远,两人都哭花了脸,嘴巴一张一合地在哭叫着,却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她红着眼眶哭了。
“对不起,妈妈,哥哥,等我寻回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之后,就带他回来见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离了。”
两小时后,若弦搭上了去往河北的火车,翌日清晨,她终于来到了河北邯郸,磁县。离《兰陵王入阵曲》的演出还有一天,她先去了趟以前他们在桃花林隐居的地方,寻找以前和兰陵王一起在一棵银杏树下埋下的东西。她寻思着兰陵王若是回来此处,会不会先到这里?
附近的景色已经和千年前大不相同了,桃花林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和浓烟滚滚的工厂。向当地人打听了好久,多方寻找之后,若弦终于找到了那棵被国家森林公园保护起来的千年银杏树。xǐυmь.℃òm
时间已经过去1400多年了,这棵树银杏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粗壮得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住,一阵山风袭来,淡黄色飞舞的银杏叶扑了她一身。
在四周找了很久,也守候了大半天依旧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若弦忽然想起千年前她和兰陵王在树下埋宝物的时候,他曾经神神秘秘地埋下一个盒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若弦决定打开看看,看看她的男人当年在树下埋下了什么神秘的宝物。
向当地的农民借了把锄头,她在树下挖了起来,可是令她诧异的是,这泥土也太松软了,好像被人挖过一样,难道有人盗走了东西?
她纳闷着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心急如焚地挖了大约一米多深后,终于刨出了千年前他们埋下的东西,可是当年她埋下的珠宝首饰,夜明珠什么的全都不翼而飞了。
正当气急败坏地一边咒骂着盗走她宝物的贼,一边泪流满面的时候,发现当年兰陵王埋下的神秘锦盒居然还在,没有被盗走,这贼也太奇怪了,为什么盗走了她的宝物却没有盗走兰陵王的锦盒?这黄金打造的盒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可是价值连城啊!那些贼都是瞎子吗?
若弦纳闷地将锄头丢到一边,慌忙将锦盒取出来,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上面的尘土。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眼泪也打湿了脸庞,一阵心酸和隐痛袭上心头。
如果兰陵王没有来到这个时代,那么眼前这盖满尘土爬满千年岁月沧桑的锦盒,便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想到这里,若弦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长恭,你还活在对不对?我好想你,世界那么大我要去哪里找你?如果你穿越来了就请你告诉我你的消息好吗?我找你都快找疯了!”她哽咽着,用颤抖的手缓缓打开了尘封了千年的宝盒。
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到一张金黄色的绢丝布,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腐烂不堪,勉强还可以看到些纹理和黯淡的颜色,她轻轻拨开那些布料碎片,在那下面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金片,虽然经历的千年的时光,但那黄金色泽却依旧鲜亮晃眼,她定眼一看,发现那金片上好像刻着什么字。
若弦小心翼翼地将那金片取出,捧在手中仔细端详,心莫名地狂跳起来,越来越快,这金片上的字是长恭留给她的书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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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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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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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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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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