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这传说,但是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老实说,她确实有些动容了。不行!她得尽快把晋王打发走了,否则他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迷失了。
“晋王殿下,别胡思乱想,夜深了,赶紧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若弦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裹好被子躺了下去,她的逐客令,晋王还是听得出来的。
“行,那你赶紧睡吧!本王今夜多有打扰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定是上辈子的恋人,否则我怎么会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恍若隔世的亲切感,一直萦绕在本王心头,让我这一生只认定你一人。”
他目光中视乎闪动着璀璨的星子,这样的眸子深深凝视着若弦皎洁如满月一般的面庞,竟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她有些恍惚,仿佛多看一秒就会被他那如浩瀚宇宙星河般的黑眸给吸附进去,若弦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于晋王此时此刻的深情表白,若弦心头又是一颤,或许真的是因为那个传说的缘故,再加上这月色迷离的深夜讲述这样凄美的传说,她的心变得好柔软。
似乎感觉冥冥之中,她与晋王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是,她的心为何如此犹豫不决?若弦只是冲他微笑,眼里却有些湿润了,“晋王殿下,给我一些时间,您先回房吧!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好门。”
他微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帮她掖好被角,然后起身将暖炉拿到她的床榻边放好,才缓缓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股酸楚从她心底涌出,然后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中,她卷缩着身体,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真是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哭了,她和兰陵王之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她恨,她不甘心,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兰陵王对她的绝情。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晋王,可是就算晋王对她再好,可她心里为什么就是无法忘记那个该死的,伤她最深的绝情男子?
恢复了记忆的若弦,记得她和兰陵王之间每一天都是怎样的相濡以沫,曾经多少个欢乐的时光,耳鬓厮磨,那温柔的眼神,她忘不了,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香,她忘不了,他柔软且带着霸气的唇瓣,她忘不了,他粗粝的胡茬摩挲在她额前的感觉,她忘不了。
他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霸道地存在过,她要多努力,才可以逼自己去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将她整个人都击垮了,身上盖得再多棉被,她双手将自己抱得再紧,还是感觉那寒冷蚀骨般痛入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打湿了枕头,她捂着自己的嘴,却发现根本挡不住那痛哭的声音。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没有点灯的漆黑夜里,她哽咽沙哑的哭声隐没在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中……
翌日清晨,哭了一夜的若弦顶着桃子般红肿的眼睛,刚有了丝睡意,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叫醒了。
原来是晋王听说了他们现在借宿的这家寺庙门口,也有个相士专为来求签过路的人解答心中的疑惑,所以这会便把若弦叫醒了,说是一起去让那相士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说的那样,是前世的恋人。
反正也睡不成了,而且若弦对那传说也是半信半疑,她和晋王掌心中都有颗痣,而且她心口还有颗苦情痣,这些都太特么巧合了,不弄个明白她总觉心里怪怪的。
喜欢搞事的花溪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非要跟着一起去,一大早的,她便把自己打扮得跟只花蝴蝶似的,五彩的锦服光彩照人,施了胭脂水粉的面庞娇俏动人,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兴高采烈地挽着一身玄色锦衣华服的晋王,走在通往寺庙的青石板小路上,四周绿树成荫,朝霞在林间投下无数道金色的光线,在晨雾的缭绕下,整片林子如同弥漫在金色的纱幔中,三座尖顶宝塔形的寺庙在林间错落有序的排列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霞光中熠熠生辉。
晋王面色及其难看,俊逸的面庞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那个忐忑啊!自己喜欢的人就跟在身后,可是他的胳膊却被这个疯丫头给生生拽住,根本无法脱身,这样的三角关系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晋王生怕走在身后的若弦误会,几次都硬生生地将花溪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拉下来,可是倔强的花溪就是想做给若弦看,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八爪鱼一般的小手总是不嫌累得一次次拽住晋王的胳膊。
“殿下,这山路崎岖,你不扶着花溪,花溪会摔倒的,你不心疼么?”她执拗地将晋王的手臂死死拽在怀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晋王实在拗不过她,长叹了一声,尽量把身子离她远点,还不时地扭过头去,面带歉意地望着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的若弦。wWW.ΧìǔΜЬ.CǒΜ
体贴的晋王不忘嘱咐一声,“若弦,晨雾把小路都弄得一片湿滑,你留心脚下,慢些走。”
“嗯,好。”若弦简单地回应着,根本没在意花溪把晋王粘得有多亲近。她浮肿的眼睛跟桃子似的,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看就知道哭了一夜,头发只是简单的用浅绿色的丝带束在脑后,连衣服还是穿着昨日的那一身粉色的罗裙,她根本没有心思搭理自己。
好久没有呼吸这样新鲜的空气了,自从离开兰陵王后,她都没感觉自己能如此正常地呼吸过,这林间清幽的景色和沁人心脾的花草香,另她昏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再加上寺院里远远传来的暮鼓晨钟,和那空灵唯美又及其婉转的鸟鸣,和山间潺潺的溪水声,已经将她的各种感官都慢慢唤醒了。
她张开双臂,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呼吸着林间各种大自然的味道,闭上眼睛倾听着美妙的声音,感觉整个人缓缓活了过来,再睁开眼时,一束阳光不偏不倚地斜过她的眼角,她下意识地用五指挡在了眼前,那耀眼的金色光芒,让她感觉所有的前世今生,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渐行渐远,在哭过恨过之后,一切仿佛都在淡去。
能忘的,不能忘的,都忘了吧!放得下的,放不下的,都放下吧!全当做了一场梦。
若弦缓缓扬起了唇角,对着那阳光,拿开了手掌,适应了强光的眼睛,再次望向树林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如梦如幻一般,四周的树林和晋王花溪的背影都被包裹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中。她加快了步子,追上了他们。
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她倒要看看,这寺庙的相士会怎么解释她心口的苦情痣,和她掌心中的痣又是什么?难道真如晋王所说的那么邪乎?而那曾经伤她最深的男子,难道真的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老天爷千辛万苦地让她穿越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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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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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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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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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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