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关切的目光和曾经宠爱她的兰陵王倒是有几分相似,想起那个男人,若弦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其实在偷布阵图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愧疚得很,生怕那天东窗事发后,向王爷解释不清楚这事,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爷最终还是把她当奸细了,而且还是用了那么决绝的方式。可让她深陷牢狱之灾的人究竟是谁?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换了她的布阵图,让王爷误会她是细作的呢?
“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龟孙子换了老娘的布阵图,我一定将他抽筋扒皮然后下油锅炸成肉饼,扔到路上去喂狗!”
若弦一边咒骂着一边愤愤然地从地上“噌”地站了起来,瞪着血红大眼睛攥紧了拳头,恨不得一口吃了那个换她布阵图的混蛋。
春花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拉了拉若弦的袖子,“小主,你冷静些,好好想想会是什么人换掉了你的布阵图?”
对,现在不是伤心失落或者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澄清自己,才能救大家,否则真被当成细作砍了头岂不是冤死?她才不要死在这遥远的古代。
望着巴掌大的铁窗外那渐渐西沉的血红残阳,她极力地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清晰的记得绘制好布阵图后,她便将图纸藏在了袖子里,然后拿着卷轴去到了李继的营帐里。
刚开始与那厮对饮,然后快一炷香的时候,那禽兽安耐不住将她扑倒在床榻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两人撕扯了一番。
春花兄妹两看到若弦一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发呆,忙问道,“若弦小主,你是不是想起是谁陷害我们了?”
若弦偏着脑袋继续回想着,口中自言自语道,“我当时慌里慌张的也没看清楚那布阵图是不是已经从衣服里掉落出来,那之后王爷赶到了,砍了李继的手臂,将我当成粽子包回了兰陵王的营帐中,而我的衣服应该也是后来被某个小兵给拾回去的。”
若弦点点头,咬了咬唇,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着锐利的凤眸,“没错!一定是他。”
“谁?是谁要害我们?”春花兄妹两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目光定定地锁住她的双眸。如果能揪出害他们的人,说不定他们都有救了。
若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到,“如果说陷害我的人便是有机会接触我衣服的人。就是换掉布阵图的混蛋,那人会是谁呢?难道是李继那个混蛋?不,不可能,他似乎根本没有时间去做手脚,因为当时我两在床榻上撕扯着,他根本没时间做手脚,所以疑点就在那个最后将我衣服拾回来的小兵身上,而且王爷也说过,他是今天早上巡防的时候,听一个小兵说跟踪我就可以找到我通敌叛国的证据。”
所以说那个小兵就是陷害她的人!可是她向来与人和善,没得罪过谁啊?到底是哪个神经病要至她与死地?
“没错!肯定是最后帮我把衣服从李继那拾回来的小兵做的手脚,定是那混蛋陷害我们的,可我没跟谁结过梁子啊!谁会那么歹毒要至我于死地?”
若弦瞪着窗外的火烧云,困惑不已地双手抓着头发冥思苦想了起来。
从混入军营那天起,她回忆着每一个接触过的人,实在找不出任何可疑的人啊!
春花哥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用手指摩挲着下颌,也在替她分析着,“若弦姑娘,那你记不记得帮你拿衣服的小兵是谁?名字知道吗?那人长什么样?”xǐυmь.℃òm
若弦摇了摇头,当时她只顾陶醉在兰陵王温暖的怀抱中,哪里还去注意谁帮她拿的衣服?
“不记得了,当时场面十分混乱,李继被砍断了手臂,我又被王爷横抱着一路被带回了他的营帐里,至于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小兵我根本没留意,或许布阵图就是在那时候被调了包。”
春花忽然眼前一亮,破涕为笑地一把握住若弦的手,激动的说:“若弦小主,不如我们让狱卒传话给王爷,让王爷帮忙查查那天帮你拿衣服的小兵是谁,如果查出真的是小兵偷换了布阵图,那便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若弦可没他们那么乐观,见春花提及兰陵王,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那个男人还会再相信她的话吗?如今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而且还听到了是她要春花兄妹两将布阵图送往周国去的,她现在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兰陵王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她的解释?
若弦跌坐在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惨笑一声后凄然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要他帮忙查此事,怎么可能?如今证据确凿,他兰陵王一口咬定我们是奸细,又怎么会相信我们的话,多此一举去查证呢?”
春花不懂,这若弦不是未来的兰陵王妃吗?这兰陵王再尽忠职守,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上断头台吧!要知道,这通敌卖国可是杀头的大罪,再怎么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若弦有事的。
“若弦小主,那兰陵王对你可是宠爱有加,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周国为人质的时候,他可是千里迢迢,千方百计地到周国,与那宇文邕周旋了数日,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就凭他对你的那份痴心,怎么可能会对你如此残忍呢?”
若弦想起过去兰陵王对她有多宠爱,现在心里就有多痛,泪水又禁不住落满了苍白的面庞,颤抖的唇瓣气若游丝地溢出心酸暗哑的声音。
“过去的一切,他全都不记得了,就算他吃了那能恢复记忆的人参果,三日后记起了我又能怎样?说不定到时候我已经被砍头了,而他就算再爱我,也始终不及他对齐国的忠心,而且他一向最痛恨通敌卖国的奸细,况且他认为我潜伏在他身边那么久,甚至不择手段,出卖肉体去接近他,博取他的信任,就为了布阵图,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她顿了顿,喉头哽咽得半晌才缓过劲来,任泪水一滴滴地滚落下来,“所以现在就算我哭晕在他面前,他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而去彻查此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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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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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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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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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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