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王爷和平常一样,穿着一身黑底金丝龙纹的袍子,端坐在大殿之上,安德王一直觉得李继这人心怀叵测,不知道今日他见兰陵王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也随王爷一同接见了那李继。
“李大人如今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今儿怎么有空到我们兰陵王府来串门?”安德王一袭白衣翩翩,从王爷身边走了下来,到了大殿中央,望着眼前的李继,缓缓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
王爷兀自端着茶盏品茶,没有看他一眼,虽然兰陵王已经忘记了过去一年中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忘了李继曾经想要夺取若弦的那些往事,但是潜意识里就是不喜欢李继这个人,对他也有所提防。
“听说你是若弦在外面认的大哥?你们半年前就认识了是吗?今日找本王所为何事?”难得王爷会对若弦的事情这么有兴趣,李继和安德王都有些诧异。
李继拱手行了礼之后回道:“回王爷的话,卑职确实是若弦在民间认做的大哥,但是如今臣妹做了错事,我这个当大哥的却不能坐视不管,为了我们齐国,为了大局,我不得不大义灭亲,将臣妹的事告知王爷,还请王爷念在她是初犯,又或者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等错事,还请王爷恕罪,若要责罚,就请责罚我这个当大哥的吧!”
李继的一番话,让兰陵王和安德王云山雾罩的,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位王爷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片刻,安德王困惑地踱着方步围着李继走了一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不解道:“李继,你何出此言?你妹妹若弦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而且还会危及到我们齐国?你如此危言耸听,是何居心?”
“在我说出此事之前,王爷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千万不要责怪臣妹若弦,所有的罪责有我一律承担。”他知道这件事若是说出来,非同小可,如果王爷开恩或者只是将若弦赶出兰陵王府,但若是王爷追究起来,若弦很可能会入狱又或者会小命不保的,所以李继也不敢轻举妄动。
兰陵王眸底乍现一抹寒芒,这李继故弄玄虚的,到底想说什么?难道那个小妮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而她这个所谓的大哥居然打算出卖她?听说这家伙不简单,单凭他不到半年就爬到了太子贴身侍卫的位置上,便足以看出此人心机深沉,不容小觑。
“若弦究竟犯了何错?本王命令你现在就说清楚!”兰陵王命令到。
“王爷不答应卑职的请求,卑职不敢明说。”李继跪在大殿中央,头一直没敢抬起来,他害怕兰陵王那犀利得令人胆寒的眼神,但又不得不要求王爷先答应他的请求,兰陵王若是不答应赦免若弦的罪责,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安德王勾唇浅笑,“李继,你莫不是故意的吧!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太子身边的红人了,估摸着我们拿你没有办法是吗?所以才说要替若弦顶罪,吃定了我们会投鼠忌器,打狗还要看主人对吗?”
“五王爷错怪卑职了,卑职只是担心妹妹会继续错下去,最后做出危害到齐国的事情,但是又不想她受此事牵连,所以才会冒死说出实情。”李继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薄汗,无端地紧张了起来。
王爷倒是好奇得很,他实在想不出那个爱搞事情的若弦,究竟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祸国殃民的事情。兰陵王单手撑着头,眸光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行!本王答应你,不管她做错任何事情,本王都赦她无罪,现在赶紧说吧!本王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废话。”
李继终于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为了得到若弦,他豁出去了,估摸着王爷现在已经对若弦动了真情,就算她真的做出什么错事,兰陵王应该也不会重罚于她。
李继做了个深呼吸,打算将这段时间他到周国打探到的消息全盘托出,“王爷,您可知道若弦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心无城府的女子。”李继说着便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王爷的反应。
王爷眉心微皱,脸色沉了下去,“李继,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爷,前些日子我去了趟周国,打探到一些对若弦非常不利的消息,我多希望那些都不是真的,我也不相信若弦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情。”里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王爷没有叫他起身,他也不敢动弹。
兰陵王心头一凛,这李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弦会做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你在周国打探到什么消息?”
李继跪在地上继续说到,“回王爷,若弦当时在周国沦为人质后,在宇文邕的威逼利诱之下,已经背叛了齐国,她这次回到齐国,是有目的的,具体是何目的卑职还么有查到,只知道在周国的时候,若弦的两个情同姐妹的婢女被宇文邕关押在天牢里,不知道他们以此来要挟若弦做什么事,但我想她此次回国定是有目的的,还望王爷多加小心。”
兰陵王单手撑着脑袋沉默了半晌,鄙夷的目光在李继身上徘徊,这李继的话是真是假?若弦真的背叛了齐国,投入周国宇文邕的怀抱?
此刻兰陵王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他对若弦的过去知之甚少,失忆后的他,和若弦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刚开始他也觉得若弦可疑,如今李继又再次提醒了他,这个女子难道真的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她如此费尽心机地讨好他兰陵王,难道真的是别有用心?
可是……事情真的是那样吗?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子真的是居心叵测之人?
“李继,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你要本王如何相信?而且你居然这样说自己的妹妹,可见你这个做哥哥的实在不怎么样,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若弦打入死牢么?”王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失忆后,他和若弦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实在不愿相信李继说的话,可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他又该如何处置那个女子?
李继跪得双膝都麻了,汗水也从额上滴落下来,他当然怕王爷降罪与若弦,所以刚才才央求王爷不要责怪她,为了挑唆兰陵王和若弦的关系,李继也是拼了,他跪着朝王爷的方向挪了几步,磕了几个响头,惶恐地说到,“请王爷饶恕若弦的过错,她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被逼无奈才会背叛齐国,王爷开恩,莫要怪罪于她,但是也不能再将她留在身边了,否则便是留着个隐患啊!趁她现在还么有收集到什么危害到齐国的情报,不如就让她回家,回到父母身边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德王在一旁缓缓勾起了唇角,要王爷将若弦赶走?放若弦回家?这恐怕才是李继的真正用意吧!他只是想若弦从此离开兰陵王而已,这个男人果然城府够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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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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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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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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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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