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耐着性子坐在了矮凳上,嘴里啃着小胖墩刚给她的冰糖葫芦,也给那老妇人递上了一串,继续劝说那老妇人。
“大娘,您想想,如果我们真有办法就出您女儿呢?兰陵王做事一向低调,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不会走漏风声的,那些歹人肯定不会知道是您把事情告诉我的,大娘,难道你就不恨那些掳走你女儿的人吗?那样的恶人不是应该绳之以法吗?”
“没错!那些个挨千刀的,都应该下地狱,下油锅!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掳走那么多女子,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人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死不足惜。”
那老妇人的怒火成功被若弦点燃了,只见她义愤填膺的握紧了干枯的拳头,手腕上虽然爬满了皱纹却是结实有力的,带着愤怒的双眸仿佛要迸射出火焰来。
若弦继续往火里添柴,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坚定地说:“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女子失踪,我们得尽快抓住那些人啊!难道您会眼睁睁地看着其他女子被掳走吗?您需要做的只是让我看看那封歹徒留下的书信和匕首,其他的都交给我吧!您放心,此事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娘娘,你们真有办法救我女儿吗?真的能救下镇上那些被掳走的女子吗?”大娘眼里闪出了期待的星芒,双手不知觉地握住了若弦的手。
在若弦那坚定真诚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线生机,看到了希望。或者眼前这位明眸皓齿,气度不凡的女子,真的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她们镇子上那些失踪女子的救星呢?
若弦点点头,递给她一个坚毅且悲悯的眼神,“不管能不能,我们都必须尽量去做,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没有人去做,那些女子永远得不到解救,如果有人尽力去做,去尝试,那就有了成功解救的机会,您说对吗?”
若弦苦口婆心,在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那老妇人心头的顾虑终于打消了不少,原意配合若弦的调查。
那老妇深吸了一口气,朝若弦点了点头,便颤巍巍地转身走到了床头边,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了一张邹巴巴的纸张,和一把锋利的匕首,递到了若弦面前。
“这个,就是当时歹徒掳走我女儿后,留下的东西。”
若弦接过那封信摊开一看,内容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信中写道:“此等国色天香的美人,本大人收下了,如若报官,就等着收尸吧!”
剪短的一行毛笔字,倒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语句通顺,想必这歹徒的肚子里还有点墨水,这什么情况?从这信中的内容来看,那歹徒应该是个采花大盗。
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若弦将那匕首拿到鼻前嗅了嗅,那锋利的匕首上似乎留有淡淡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清香,她记得这个味道,之前在周国宇文邕那,曾经有人给皇宫进贡过这样名贵的茶中极品,只有皇帝能喝到,可是这样名贵的茶怎么会落入民间?落入歹人之手?难道说这歹人也是什么皇亲国戚,呼风唤雨的角色?
若弦纳闷了,这样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怎么会掳走那么多少女?到底是何居心?
“大娘,这匕首可否借我一用?这可是重要的线索。”若弦觉得有必要将这匕首带回,说不得它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
老妇人点点头,泪流满面,紧紧地握住了若弦的双肩,目光坚毅地对她说:“娘娘,此事就拜托了,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找回我的女儿啊!”
“大娘,你放心吧!我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人渣给挖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绳之以法,给镇上那些失去女儿的人们一个交代。”
“谢谢娘娘,谢谢了,我给您跪下了,拜托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女儿啊!”大娘说着就双膝一曲,噗通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地拼命给若弦磕头。
“大娘,别这样,别这样,我们会努力的。”若弦也禁不住红了眼眶,赶忙将老妇人扶起。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大娘找到她的女儿,毕竟她是偷偷溜出来自己查案的,没有王爷他们的帮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些歹人,就算找到了,仅凭她一己之力又怎么能将那些歹人绳之以法?看样子这事还是得告诉王爷。
若弦带着那些歹徒的书信和匕首离开大娘家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转了几个相似的胡同,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每个胡同都感觉差不多,像个迷宫似的,直到夜幕降临她依旧没有走出那些个死胡同。
心急如焚的她在这样的冬夜里饥寒交迫,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办?再找不到路出去的话,王爷肯定又是龙颜大怒,想起他气得面色铁青的样子,若弦的额上就渗出丝丝薄汗,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断墙边的槐树下。
天边升起了一弯薄如蝉翼的新月,正挂在槐树稍上,摇摇欲坠。若弦双手抱臂,卷缩这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怎么办,怎么办?再走不出去,在这样的寒夜里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的,要是让王爷知道我偷跑出来那会死得更惨。”她自言自语着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和那些若隐若现的几扇透着暖黄色烛光的窗子,心里却是冰冷的。
找不到出路,又找不到回大娘家的路,这些个巷子里一入夜又是万籁俱寂,农户们关门闭户,敲门都没人搭理,难道她注定要在寒夜里忍饥挨饿吗?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在那迎面袭来的夜风中嗅到了一股茶香,“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嗅到过。”
她侧着脑袋想了想,揉了揉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动作有些不太雅观,不过她脑袋忽然清醒了,这味道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的清香,怎么会在这里嗅到这个味道?虽然她把那歹徒留下的书信和匕首带着了身上,但是她很确定这个味道不是来自她身上的,而是来自不远处的地方。
若弦下意识地跟着那熟悉的气味寻去,穿过了几条巷子,终于走到了大路上,来到了一处高墙外,漆红的大门上写着“李府”两个金漆的大字,两旁挂着红灯笼,把门口一带照得亮堂堂的,如同白昼,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门口守着。琇書蛧
若弦缩在拐角处,探了个脑袋出去张望着,没敢露面。
原来这李府里也有这么名贵的大红袍?可是这样为数不多的茶叶一般都是进贡给皇上的,其他的皇亲国戚是没有资格喝的,更别说下面这些个乡绅,大户人家。此事定有蹊跷。
“等明天告诉王爷,叫他带人来查查这家人,肯定能查出个蛛丝马迹来。”若弦小声嘀咕着,刚要转身离去,忽然一个低沉阴邪的男音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另她浑身血液骤然凝固了,身形瞬间顿住。
“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吗?”这声音如同地狱来的恶鬼般阴气渗人,若弦感觉一股寒气从她的背脊一直往上窜,她头皮一阵发麻,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谁在那?”这大半夜的,谁在身后吓她?若弦缓缓转过头去,看看那地狱恶鬼究竟张什么模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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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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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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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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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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