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搭理她,兀自吃自己的饭,安德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无奈地说到:“这案子挺复杂,我们早上询问了几户人家,他们一看到我们穿着朝服,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让我们吃了闭门羹,而且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好像我们是官差来抓人一般。”
“那后来呢?下午有没有什么进展?”紫渊禁不住问道。
安德王点点头,又从新拿起了筷子,夹着那些个豆芽菜往嘴里送,细嚼慢咽地继续说到:“到了下午,我们换了身粗布衣裳,因为之前若弦不是说怀疑镇上的女子都出了事吗?所以我们就到女子最多的地方去查问。”
“什么地方?女子最多的地方该不会是……青楼?”若弦一脸诧异,他们两个大男人去那种地方该不会又起什么邪念…….
“咳咳……”王爷差点被她的话雷到,干咳了几声后又继续吃他的饭,懒得理这一桌的无聊人士。
安德王摇摇食指,认真又无奈地望着若弦,她的脑瓜子能不能别那么污?“女子最多的地方除了青楼,还可以是绣庄好不好?”
“咯,原来是绣庄啊!呵呵!那后来呢!查到什么了吗?”若弦讪讪地笑着,给安德王和王爷添饭。紫渊在一旁也是听得聚精会神。
安德王接过饭继续说到:“谁知那绣庄里的绣娘只剩老板娘和几个长得歪瓜裂枣或是膀大腰圆的丑女了,她们说最近绣庄里的绣女都离奇失踪了,而且家属们还不敢报案,所以县衙到现在还不知道此事,大家也谁都不敢提这事,她们说谁要是提了,自家的女儿就会惨遭毒手,尸体就会在第二天被送回去。”
“卧槽!够狠毒的!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些姑娘都掳走了?掳到哪里去了?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人口贩子吗?还是采花大盗?为什么专门掳走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若弦义愤填膺地从饭桌旁“唰”地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握紧了双拳。
这些个人渣,别叫姑奶奶我碰上,否则一定将他们打个满地找牙。若弦怒气冲冲的双眸望向安德王,声音清晰有力,“明天呢?明天你们打算怎么查?不如让我和紫渊乔妆成无知少女,半夜在街边游荡,你们带人在附近埋伏好,一旦那些歹人对我们动手,你们就冲上来,这招引蛇出洞肯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若弦话音刚落,就只听饭桌上“啪”的一声响,王爷又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震得碟子“咣当当”地响,里面的菜都快飞出来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朝王爷望去,不明白他为何震怒。
王爷显然是对若弦刚说的话非常不满,阴沉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狭长的凤眸也是寒气逼人,居高临下地睨了若弦一眼,凌冽且带着令人窒息的声音响起。
“本王允许你一同享用晚膳已经是给你莫大的恩赐,你居然还在饭桌上大放厥词,胡说八道。本王查案,何须向你汇报?你一个侍妾问那么多干什么?明天开始你给我待在房间自己吃好了。”
什么?王爷要剥夺她和大伙一起吃饭的权利?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不用那么刻薄吧!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人权!要平等!不要差别待遇!琇書蛧
若弦不服气地扬起头直视着眼前那个目光犀利如刀,霸道又冷傲的男子,毫不畏惧。眼眶虽然泛起了红,却硬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声音略显哽咽。
“王爷,我刚刚又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又开始训斥我了?我也是好心想帮你们出谋划策,希望大家可以今早破案,解救那些姑娘,难道这也有错吗?”
若弦心里直叫屈,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他干嘛总是针对她?
王爷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怒目而视,“你这女人又想闹什么幺蛾子?那些罪犯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将那些女子掳去干什么都还没查到,你如果冒冒失失地跑出去被他们掳走,我可没闲工夫去救你!”
话落,若弦便又被王爷重重地摔到了椅子上,她差点没倒在地上。若弦气得小脸涨红,捂着摔得生疼的屁股又站了起来,心里憋屈得厉害,刚要张嘴,却被紫渊一把拽到了一边,“若弦别误会,王爷是在担心你出去被坏人掳走了。”
安德王也讪讪地笑着,上前解围,“四哥息怒,这若弦也是随口说说,她哪有那胆子跑出去当诱饵,这万一真被那伙人给掳走了,卖到青楼又或者卖去当奴隶的,她不怕吗?”
大家好说歹说的,才把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若弦转念一想,现在可不能和王爷闹得太僵,否则她这侍妾的身份想要扶正恐怕遥遥无期了,想来王爷刚才之所以突然暴怒,也是因为听到她说要出去当诱饵所以才生气的,那也就是说王爷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会严厉制止了她那愚蠢的想法?
这样想来,她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至少证明了王爷是真的在担心她,而且谁说一定要在大家的帮助下才能破案?如果让她找到机会溜出去,但靠着那超强嗅觉的特异功能,她独自办案也是绰绰有余。
若弦可不想在昨天刚和王爷闹不开心的情况下,今天又闹这么一出,她在王爷的心里恐怕已经是大打折扣了,赶紧陪了个笑脸,给王爷端上一杯热茶,“王爷,您别生气了,我刚才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小女子哪敢冒那个险啊!我保证乖乖的,绝不惹事。”
她举起右手掌心,一副信誓旦旦要发誓的样子,眼里的泪雾还在闪烁这璀璨的星芒,王爷看着这样一双清透的眸子,心里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
这小妮子真的会乖乖听话吗?他还真有点不太相信。
看到王爷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没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若弦又递上一个暖暖的笑,那弯弯的眼角和粉嫩的樱唇如同新月一般娇俏地扬起。仿佛春风拂面一般沁入某人的心田,兰陵王面对这样一张灿烂的笑脸,显然没什么抵抗力,再也找不到训斥的理由。
刚刚那一脸盛气凌人的怒气终于从他那俊逸的面庞隐去,双手便不知不觉地伸出去,接过了若弦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将杯中缓缓从唇边挪开的时候,他的脸再次变成了一潭无波无澜的湖面,而那湖心里似乎还隐隐闪着一抹微光,带着一丝难解的情愫,让她看得有那么一瞬间晃了心神。
若弦那秀气的眉心微微邹起,她读不懂王爷这样的眼神,他那幽深的眸光中似有那么一丝柔情一闪而过,是她眼花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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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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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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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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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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