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渊去给大家订房间,若弦和王爷,还是安德王在客厅里用晚膳,好在王爷平时吃得比较清淡,住得也比较随意。否则这样的偏远小店哪伺候得起他这尊大佛?
桌子上摆了一些糕点和清蒸鲤鱼,白切鸡,羊肉汤,还有几个素菜,这已经是这小店里能拿得出手的上等好菜了。
王爷给若弦碗里夹了块鸡腿,“多吃些,虽然没有你们家炸鸡店里的好吃,但是出门在外只能将就吃吧!”
看来王爷没少关照她家炸鸡店的生意,对这事都挂在心间。若弦递给他一个暖暖的笑,也学着他的样子,给王爷碗里夹了块羊肉,可是王爷并没有动筷,反而蹙眉有些为难地望着碗里的羊肉。
正在喝着小酒的安德王禁不住放下酒杯笑道:“若弦,你忘了王爷从来不吃羊肉的吗?他打小一吃羊肉就过敏,你以前从不往他碗里夹羊肉的,怎么今天…….”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王爷对羊肉过敏?怎么我……..”她想说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听说过花粉过敏,海鲜过敏,还真没听说过吃羊肉也会过敏的,没想到这威风凛凛的兰陵王也有弱点啊!而她对王爷就如同初见一般,知之甚少。
为了缓解尴尬,若弦又夹了几张芹菜叶放到了王爷的碗里。
“王爷,那吃点素菜吧!”她笑得灿烂,可谁知那王爷又没动筷,目光淡然地看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眉心又是一皱,若弦唇角也跟着一抽,该不会吃个芹菜也过敏吧!这位爷也太难伺候了!
安德王又在一旁解说到:“王爷最讨厌芹菜的味道,王府里的厨子从来不敢用芹菜做饭食,若弦你胆子不小啊!王爷怕什么你就来什么。”说完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险些把口中的酒水都笑喷了。
我列个去!这王爷都什么怪毛病?她以前到底是怎么跟这个男人相处的?若弦心里此刻真是又气又无奈。
面对安德王和王爷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她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呵呵呵,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我脑子变得健忘了,王爷莫要见怪。”
兰陵王面色违和,继续吃着其他的菜,“不碍事,大家都吃吧!赶了几天的路,吃得都不舒心,难得今日有了几口可以勉强下肚的饭菜,多吃些,明日还得继续赶路呢!”
接下来的饭吃得有些压抑,若弦一直不敢抬眸看他,兀自往嘴里塞满了饭菜,再也不敢给王爷夹菜了。安德王一边喝着酒一边往他两脸上瞅,审视的目光不时掠过她的脸庞。王爷沉默不语,眉心微皱着,吃得比平时要慢了许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兰陵王不明白若弦这次见面怎么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太多的疑虑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以前若弦从来不会忘记他的这些习惯,怎么才到周国一个多月,忘了那么多事情?这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若弦慌里慌张的第一个把饭吃完了,然后借故上了趟茅房,暂时躲避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安德王和王爷正对饮着,看着王爷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安德王也能猜出几分,“四哥,你是不是在生若弦的气?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
“生气倒不至于,这次见面,她确实有些怪怪的,好像忘了一些事情,或许是在周国经历了太多磨难吧!”
王爷话音刚落,眸色中染上了一丝惆怅,目光飘落在窗外那抹凄清月色下的树林。就这样随意地一撇,他似乎看到了若弦正从窗户底下经过,可是她为何戴着褐红色的斗篷?他记得若弦刚才离开饭桌的时好像没有戴这样的斗篷,可是那斑驳的树影间若隐若现的面庞分明就是她啊!虽然有着一样的面庞却神情阴冷地一晃而过。
王爷心头一凛,诧异地瞪圆了眼睛,酒杯僵在了唇边。那个人不会是若弦吧!这时耳畔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女声,“王爷,你怎么了?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m.χIùmЬ.CǒM
这声音又是让他心头一颤,王爷将目光从窗户外移到说话人的脸上,刚刚窗外那张脸庞一下子跃到了眼前,只是眼前这人没有戴着那红褐色的斗篷,而是身穿水蓝色衣裙,长发如黑缎般倾泻在身后,一张粉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笑脸,这才是他的若弦。
“若弦?你刚才……”王爷想说你刚才不是戴着个褐红色的斗篷刚进过窗户下面吗?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跟前?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了,或许是他多想了吧!窗外那个戴着斗篷的女子或许只是和若弦长得惊人的相似而已,又或者是他和安德王喝高了,眼花了。
若弦歪着脑袋困惑地望着他,王爷怎么话说一半又停下了?欲言又止可不是他的风格。
看到紫渊订房间回来了,若弦便向她要了房间的钥匙,这几日一路颠簸她全身都要散架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各位,我先回房睡了,大家慢慢吃。”
望着大家有些诧异的目光,她困惑地抓了抓脑袋,“怎,怎么了?你们干嘛都这样望着我?我脸上沾饭粒了吗?”
按理说王爷没有吃完离席,饭桌上的人是不可以先走的,她把这个规矩也给忘了,王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没事,一路上舟车劳顿,若弦回房好好休息吧!本王一会就来。”
咦?一会就来?什么意思?若弦没敢多想,起身困惑地抓了抓脑袋回到,“是,是王爷,那我就先告退了。”
她一脸茫然地朝楼上的客房走去。找到自己的房间后,推门进入,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虽然简陋,不过这雕花大床倒挺舒服的,柔软适中,可是为什么给她订了间豪华双人房?若弦管不了那么多了,脱了衣物,只穿了一件粉色的小肚兜就转进了被窝里。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这几日坐着马车赶路,若是没有王爷一路这样抱着她,她肯定又要晕车了,可是王爷抱着她的时候也不老实,总喜欢亲亲,不过这样倒也缓解了她晕车的症状。
若弦双手搭在后脑上,望着头顶上浅粉薄雾般轻透的纱幔帐子,心中感慨万千。这几日与王爷相处下来感觉他在人前话不多,内敛且高冷,对不熟悉的人甚至有些狠戾冷酷,可是对她却很温柔体贴,宠溺至极。
或许去到齐国后,她很快就可以套出那布阵图在什么地方了,春花秋月还在天牢里等着她去救呢!所以她得尽快拿到兰陵王的布阵图,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但是为了救下那两个好姐妹,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正当她想着想着,睡意朦胧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袭来,她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王爷怎么到她的房间里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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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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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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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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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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