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都别打了!他娘的,你们这群王八蛋,欺负我们人少是吗?宇文邕,快让你的人停下,否则我一头撞死在这!”看到若弦发狂的小兽一般地拼命挣扎,泪水疯狂地在脸上奔流着,情绪快要失控了,宇文邕不得不下令让那些人停手,纷纷缴了安德王和紫渊的兵器。
不管他们再怎么抓狂,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了,若弦透过泪雾蒙蒙的双眼,看着他们纷纷被那些士兵押上了马车。然后有个士兵提着一个装着两只信鸽的笼子扔给了晓晓。
马车里传来晓晓嚎嚎大哭的声音,还有安德王和紫渊不停的咒骂声。若弦挣脱宇文邕的钳制,想要冲过去与他们告别,却被几个侍卫拦住了,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不停地抹着眼泪。
当她看到几个侍卫抬着昏迷中的兰陵王出了厢房,从若弦身边抬过时,她看到王爷那倾世的容颜在自己面前模糊一片,她现在甚至无法看清王爷的脸了,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若弦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却又怕惊醒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王爷抬上了马车。
她心脏像被车碾过一般痛得她两眼发黑,双手捂住了胸口,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对不起,王爷,不能跟你回去了,对不起!求你一定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心中的痛再次将她撕裂,若弦瘫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任泪水狂流,却不敢哭出声来,怕此时惊醒了王爷的话,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她不能让他有事,她必须让王爷平平安安的回到齐国。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只看到模糊的一个黑点在逐渐消失,可晓晓的哭喊声和安德王,紫渊的怒骂声却依旧在她耳边萦绕,天边的朝霞血一般赤红一片,那带着兰陵王的马车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
那马车带走的不仅是她若弦的朋友和挚爱,还有她所有的希望和哀愁,这一切在此刻灰飞烟灭,她终究还是失去他了……
此情此景,一度在她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夜都在她梦里反复出现,折磨着她的心灵和肉体。让她在短短数十天,被哀伤折磨得形销骨立,双目凹陷,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北周的冬天异常的寒冷,漫天飞舞的雪花从夕阳里纷纷扬扬落下,覆盖整个大地,转眼间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本是踏雪寻梅的好时节,可在若弦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片萧瑟和死一般的寂静。
自从那日与王爷分离后,今日已是第十二天了,若弦可是掰着手指头每天都在算的,也不知王爷他们回到齐国了没有,会不会恨她?为什么还不见晓晓的飞鸽传书来报平安?
冬天的夕阳没有暖色,只有淡淡的白光,投射在若弦宽敞且寂寥的寝殿内,富丽堂皇的宫殿,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华美庭院,腊梅的香气随处可嗅。入住月华宫已经十几日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诡计多端的宇文公子就是北周新登帝位的皇帝,宇文邕。新帝冒着被众臣非议的鄙夷,将若弦带入了皇宫安置在此。
她每日都在窗边坐着,像是等待又像是想念,又或许只是发呆。
今日,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坐了多久,忽然眼前的一片雪花越飞越近,居然变得越来越大,她定眼一看,原来是只白色的信鸽,那该不会是齐国来的飞鸽传书吧!若弦喜出望外,捂着双唇,泪水汪汪地看着那信鸽扇动着洁白的翅膀翩然落在她的窗台上。
“咕咕咕”鸽子低鸣着啄了啄脚上缠着的字条,若弦赶紧帮它解开激动不已地捏在手里,颤抖着打开了纸条,那上面居然是王爷的笔迹,她瞬间呆住了,难道王爷这么快就发现她根本没有回到齐国吗?还是晓晓她们告诉王爷的?她捂着唇拼命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爷会不会觉得若弦是在背叛他?会不会恨她?
看着王爷的字迹就仿佛他就在身边对自己温柔低语一般,让她内心激动不已:若弦,你受苦了,为什么那么傻将自己当做人质留在了周国?他们有没有欺负你?等我!本王很快就来救你了,一定要好好对自己,保存实力等着本王!
纸张太小,根本承载不了王爷要说的那些话,虽然只是寥寥几行字,但是足以让若弦那早已冰冻的心又升起了一股暖流,又让她看到了希望。王爷说叫她等他,他要来救她了吗?
“王爷,你才是那个最傻的人,如今我身在周国皇宫,这里守卫森严,铜墙铁壁,单是禁卫军就有几十万,你怎么救?”若弦知道王爷言出必行不会骗她,可是就算王爷再怎么机关算尽,聪明绝顶,也无法攻进皇宫救她走啊!这里毕竟不像柔然那种小城池那么好攻破,若要救她谈何容易?她倒是希望他不要来了,免得又要有很多人为了她枉死。琇書網
她捧着纸条紧紧地压在心口上,低着身子任泪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滴落在手中的纸条上,心中既喜悦又担忧。高兴的是王爷他们终于平安到达北齐了,而且还说要来救她,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是那么重要她好开心,而且他并没有误会她叛国或者背叛他的感情。但是另一方面又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让自己身处险境,但是以她对王爷的了解,他应该会有个周祥的计划后才会有所行动,冷静睿智是他一贯的作风。
若弦裹着被子一直从夕阳西下坐到了月上柳稍,望着雕花木窗外透着月色中的漫天雪花,她静静地望着北齐的方向,那里有她的牵挂她的挚爱,可讽刺的是,她此刻却待在另一个男人身旁。
她自嘲地在唇边勾出一抹苦笑,两行清泪在冷月清辉中闪着两道白亮的荧光。
“若弦,你怎么还不睡?莫不是在等本王?”一个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没有回头看,那空洞的眼神继续漂浮在窗外凄清的夜色里。
与大臣们议事到深夜的宇文邕,刀削的俊脸近日也显清瘦了许多,虽然有些疲惫,却依旧挂着笑容靠近她,将她面前的窗子关上,“窗外风大,别老坐在窗前,今日有紧急军情和大臣们议事,所以回来晚了,你不要气朕了好吗?”宇文邕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搂紧了怀里,若弦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如同蜡像一般在他怀中。
自那日她和兰陵王分别后已经三个月了,她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终日以泪洗面,宇文邕很多时候都是在自言自语,她几乎不搭腔,所以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她的冷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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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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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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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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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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