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看到他就在离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可是因为刚刚哭过,身体仍旧禁不住地微微抽泣着,她本以为这种程度的声响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眼前这位可是洞察力极强,敏锐度极高的兰陵王啊!他久经沙场,怎么会察觉不出周围的异动呢?没有什么细微的响动能逃过他的法眼。
“你都听到了?”他没有转过身去看她,便也知道是她。
被发现了!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她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白纱般的月色洒了她一身,“嗯,我……看到你突然离席,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跟了出来,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她极力想解释,微弱且带着哽咽的声音穿透清凉如水的夜色,敲打在他的心上。
她哭了?为什么会哭?难道是因为看到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吗?还是因为他刚才那一番真情告白?
他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了,却似在拼命压抑着什么,“听到了也好,本王确有打算娶你为妃的想法。”他虽然醉得不轻,但是脑子去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而且说得很认真。
她四下看了看,庭院里居然空无一人,耳边是五十米外大堂里人们的欢声笑语和酒杯碰撞的叮当声。她的心咯噔猛跳了一下,王爷这告白来的也太直白,太迅猛了,她有些招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诧异地望着他。m.χIùmЬ.CǒM
若弦忽然想到若要回到21世纪,就必须嫁给兰陵王,而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只是……他此刻说的是醉话?真的能信吗?
“王爷,我……我不值得您如此费心,若弦既没有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貌,也不像婉仪那样出身名门,我就是一个乡野丫头,怎配得上王爷?”她故作娇态,想要试探他的决心,说不定他真的会酒后吐真言呢?
王爷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她正泪眼朦胧地凝视着他,月光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闪闪的星眸中似有坠落的星子。瞬间让某人失了心智。
他看得有些恍惚,胸膛的起伏由微弱变得剧烈起来,一股热流从心底喷薄而出直往上窜,脑袋更沉更晕了,眼中忽然布满了血丝,带着几分醉意和几分迷离朝她缓缓走了过来,呼吸粗重而短促。
“谁说若弦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在本王心里,你便是那九重天的仙女,不仅天资聪慧,才思敏捷,才智过人,而且我们一起历经生死磨难,当我将你从柔然人手中救下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誓要护你一世周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越说越激动起来,却始终握着双拳,他在拼命抗拒酒精的作用,怕自己一时失去了理智,将她狠狠揉碎在怀里。
原来王爷真的爱她入骨,每说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不容置疑,想必这便是他的真心话了,即便是酒醒之后矢口否认,若弦也都会把这些话一直温在心底,足够她日后细细回味了。
眼眶中的泪水蓄得太多,还是汹涌而下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欣喜地缓缓弯起了唇角,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望着王爷正一步步地逼近自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香也随之越来越浓烈。她刚才含笑的唇角忽然一僵,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啊!王爷他……他想要干嘛?
她的心无端的慌乱了起来,王爷这激动的样子着实有些吓着她了,“王爷你,你冷静些,不如我们将紫渊和安德王叫来,一起送你回俯休息吧!”她步步后退,眼里浸满了慌乱,连连后退。
王爷凝视着她躲闪的目光,他的心漫过一丝隐痛,想起初遇时,她也是这般惊慌失措地跌落在他的温泉里,而他当时居然把她当成了细作,还对娇弱的她用了酷刑,将那竹签狠心地插她的指尖。
他到了她跟前,握起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月光下仔细端详起来,她不明其意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那被他插过竹签的手指如今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指缝里那暗紫色的淤血却还清晰可见,那抹暗紫色在他的心头上猛地一击,痛得他邹起了眉心。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曾经受伤的指尖,把她的手指贴在了他的脸颊上,缓缓闭起了双眼,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略带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畔响起,“这都是本王犯的错,如此娇弱的你怎么可能会是细作,若弦莫不是还在怪本王对你如此狠心?”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痛。将她再次逼进了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
她的掌心传来一片温热,心底也被熨烫着,软成一片。她竟无法将手抽回,任由他握着紧紧贴在他脸上。
原来王爷是在内疚之前对她用刑之事,而若弦早就忘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安慰道:“王爷不必介怀,若弦的手指早就不疼了,可是下次你若再这样对我,我可要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把王爷给急坏了,慌忙将她紧紧地拥进自己怀里。
哽咽的喉咙发出一阵几近疯狂的嘶哑低吼:“不要走!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哪也不准去!若弦,做我兰陵王的女人可好?永远留在本王身边。”
他撩人心弦的声音在幽幽的月色下撞击着她的耳膜,躺在他的怀中,她居然有种如梦似幻,不愿醒来的错觉,她该怎么回答王爷的话?看他醉成这样,估计明天醒了也未必记得今夜她说过什么,索性就不回答他了。
虽然是在酒精和月色的催促下,他有些无法自拔,但是对其他女子他可以做到坐怀不乱,不屑一顾,唯独对眼前的她竟有些把持不住。
凝视着怀里若弦脸庞上的那两行泪痕,他突然好想为她吮去,但是自控力超强的他,却任由那急促的呼吸几乎把自己弄得快要晕厥。
他只能拼命压抑着,握起她曾经受伤的指尖,轻轻地贴在了唇上。
若弦不敢看他,生怕对上他那另她心神荡漾的双眸后,自己会沉沦,会迷失。
王爷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在若弦面前的定力,他本以为吻一下她的手指便可以解了痛苦,可是刚一将她的手指抚在自己的唇上时,他,瞬间崩溃,他终于抑制不住那狂热的躁动,朝她压了下去。
猛然间,她感觉自己往后一靠,后背贴在了墙面上。
咦?什么情况?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迷离的月色下,他那双如暗夜星空般的眸子,和那刚毅立体的薄唇朝她压了下来,于是她有种猛然被吸进夜空里的感觉,茫然不知所措,她刚反应过来,是王爷在吻她。她刚要本能地推开,却发现王爷从她身旁一侧滑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倒在地。
王爷在关键时刻居然醉倒了!
若弦嘴角抽了抽,他晕得还真是时候,否则她还真有些担心任其发展下去,这场面真就要失去控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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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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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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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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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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