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弦话音未落,那女子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跌跌撞撞地起身奔到了夫人跟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夫人脚边,泪流满面地失声痛哭起来,“娘亲,婉仪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让您等了那么多年,孩儿不孝啊!呜呜呜……”xiumb.com
“婉仪,你真的是婉仪吗?我的女儿!”夫人泪眼婆娑,颤抖着双手缓缓抚上女儿的脸庞,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眼前这个身形消瘦,满脸是泪的女孩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吗?
母女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头痛哭起来,哭一会又对视一会,两人都在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模样,想要将这十几年失去的光阴都寻回来,她们不停地给对方擦泪,抚摸着对方的面庞,哽咽着,抽泣着,然后又紧紧相拥。
婉仪一般擦着眼泪一边缓缓述说着这些年的遭遇,“娘,我其实对自己是怎么走失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听收养我的一对老人说起过,说是多年前他们在集市上看到我哭着寻娘亲,他们也帮忙寻了很久都无人认领,便将我带回家中抚养至今,最近听说将军俯有认亲的活动,便叫我也来参加,看看我是否就是当年您走失的女儿,没想到,您果真是我的亲人。”说完便又扑进娘亲怀里哭了起来。
斛将军也双眸含泪地走过去将她们母女紧紧搂在了怀中,哽咽道:“女儿啊!你终于回家了,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满脸的大胡子磨蹭在夫人和女儿的头顶上,已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大堂里瞬间被这暖融融的气氛给融化了,若弦看到这感人的画面也禁不止跟着掉泪,连一旁的晓晓和春夏,秋冬都在跟着抹眼泪。
安德王急忙走到晓晓身旁安慰。王爷也不知何时从身旁的婢女那里要来了一张丝帕给若弦递了过去。
若弦接过丝帕,擦了把眼泪,与王爷四目相对,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看着若弦哭得梨花带雨的,王爷心里掠过一丝柔软,很想给她将她搂入怀中好好安慰,可是手臂微微举起顿住空气中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
若弦看着她们一家人团聚的场面,便想起了自己远在21世纪的母亲,她肯定也在思念自己的女儿,肯定也是这般肝肠寸断,寝食难安,面容消瘦。
“妈妈,妈妈。”若弦抽泣着,撕心裂肺的呐喊被哽在了喉咙里,只发出了细微的哽咽轻喃。哭得愈发不可收拾,王爷给的丝帕都湿透了还是无法停止哭泣。她现在急需一个怀抱来平复自己泛滥成灾的伤痛。王爷像块巨大的磁石,让她的脚步缓缓朝他挪去,一转身便倒进了他的怀里,泪流满面地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他犹豫了片刻,胸膛略微有些起伏地低眉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光中的璀璨的星子,终于抬起双手将她紧紧拥在了怀中,不断加大着臂弯的力度,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宽厚的胸膛里。
整个大堂瞬间充斥着各种高低婉转的哭声,久久未能平静。
事后若弦才告诉婉仪,说她娘有什么怪病都是瞎掰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查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婉仪。半柱香后,大家心情也都平复了许多。斛将军一家人满心欢喜地对王爷和若弦谢了又谢,还送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王爷和若弦都婉言谢绝了,最后斛将军提出三日后要设宴请王爷和若弦过俯一起用晚膳,如此要求他们是再无办法拒绝了,两人只好答应。
斛将军一家离开兰陵王俯时,婉仪的目光纠缠在王爷和若弦身上久久不舍离去,若不是有他们的帮忙,她恐怕这辈子都无法与家人团聚了。除了感激,她对王爷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三日后的傍晚,夕阳西下,入秋的夜幕降临地特别快,一弯新月升空,薄如蝉翼。
皎洁的月色下,马车已经候在了王府门前,今夜王爷要和若弦到将军俯里一同参加晚宴,若弦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想想这似乎是第一次和王爷去参加什么宴会呢!好像有种约会的感觉。若弦心中暗自窃喜。
她睡醒午觉后便唤来晓晓和春夏秋冬一起为她精心打扮,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惊若翩鸿,婉若游龙地出现在王爷面前。
只见她发髻高耸,发尾在小蛮腰上伴着晚风轻轻舞动,略施脂粉的面庞在皎洁的月色下仿佛能掐出水来,眉如远黛,粉唇半启,一身粉色纱裙被腰间束着的浅绿色腰带衬得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另身后的海棠逊色三分。
那惊艳的程度让王爷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目光中满是诧异,原来这小妮子打扮起来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咳咳,嗯,若弦马车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我们出发吧!”他发现自己有些愣神了,赶紧抽身。
“是,王爷,我们这就出发。”她忽然觉得这声音娇羞得都不像她自己的了。当她提着裙子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插肩而过时,感觉全身都僵了,几乎要同手同脚地走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震着耳膜,小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晓晓替她掀开了马车上的布帘子,上了马车后,那紧绷的神经一松,开始哭丧起脸来。为什么又是马车?一想起前几日她在马车上吐地昏天黑地,痛不欲生的样子,至今心有余悸,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自己晕车这毛病从现代带到了古代,连坐个马车都会晕车。她苦恼地双手抱头,懊恼得直跺脚。
等了一会却不见晓晓上马车,她正想下去看看,浅蓝色的布帘忽然被掀开,一片银白的月色洒了进来。咦?晓晓这身姿见长啊!怎么忽然变得如此高大健硕起来?
直到那修长的身影坐到她身边时,她才猛然发现来人居然是…….
“王爷?你…….你怎么上马车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前面骑马的吗?”她诧异地瞪圆了双眼,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划出一个个问号。
他的唇角弯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瞬间夺了她的呼吸,她有些紧张地绷紧了心弦。王爷他干嘛忽然钻进她的马车?如此私密,狭小的空间,他又笑得如此让人心神荡漾,他,他想干什么?
只见他在若弦面前气定神闲地摊开了掌心,唇角依旧含笑,“快,到本王怀里来,马车就要出发了。”他的眸光似有流光闪过,是极致的温柔。
放在她面前的那个大掌,掌纹清晰,手指骨节分明。见她犹豫,他温热的大掌便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咦?什么情况?若弦一脸懵逼。
“王爷?你这是……..这是在马车里,如此亲密怕是不妥吧!”她的手背传来轻微的酥麻感,是他掌心中那常年手握兵器所留下的老茧给摩挲的。若弦的小脸又是一片绯红,低头垂眸微微咬了咬唇。
我的天!眼前这小女人样的女子是她吗?她以前可是大大咧咧,神经兮兮的女汉子,怎么一碰到王爷就成了这副德行?她此刻真是羞得不要不要的。
马车忽然晃动了起来,启程了。她被晃得险些摔倒,王爷一时心急,便将她一把拽进了怀里紧紧搂住,生怕这马车晃得厉害,又把她给晃晕了。
“多做几个深呼吸,这样就不会太晕,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斛律光将军的府邸了。”他的话语在若弦头顶响起,声音低沉带着磁感,震着她的耳膜,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背上,隔着那轻纱,她感觉背后一片滚烫。双手也被他握住,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的胸膛里,动弹不得,也因此减少了晃动感。
原来王爷是在担心她会晕车啊!若弦心里小小感动了一下。
她此刻脸上火烧火燎的,就像被涂上了辣椒水,又辣又痒,小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心口蹦出来一般,她快喘不上气了!
王爷,不带这样撩人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小女子我快要招架不住了!小心我反扑过去把你摁倒在马车里。
就算道路再崎岖颠簸,她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晕车的感觉。耳畔是“砰砰砰”的心跳声混杂着马车颠簸的声音,一路红着脸,小鹿乱撞的终于到了斛律光将军的府邸。
当马车停下,王爷放开她的那一刻,她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了舒缓,大口大口地喘了会才下了马车。
斛律光将军和夫人,还有婉仪从大门迎了上来,眼里蕴着满眶的泪水,将军和夫人都激动地握着若弦的手,寒暄了一番后便将她带往大厅。
若弦回头望去,看到月光下的婉仪面若桃花,金步摇插了满头,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脸娇羞地跟在王爷身旁,目光温柔,粉唇半启,欲言又止地凝视着一旁英气逼人的王爷,眸光中似有似无地闪着一抹她读不懂的情愫。可是王爷的神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冰冷的面具下,那双眸泛着疲惫和一丝恍惚。
王爷为何坐了会马车就一副倦容?是她看错了么?还是这月色太过朦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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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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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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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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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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