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以为谁?怎么,难道本王来不得?”王爷凌冽的睨了她一眼,空气骤然变得凝重起来。若弦连筷子都不会拿了,小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头低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走到离他们几米外的雕花椅前坐了下来,兀自倒了杯茶,头一扬,一饮而尽。看了看正低着头的芊羽,勾起了唇,“郑儿,你怎么不吃了,刚才不是吃得挺欢的吗?怎么本王一来,你倒拘束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琇書蛧
王爷第一次叫她“郑儿”倒是挺好听的,但是有必要叫得那么亲切吗?可有什么办法?谁叫她现在只能暂时借用郑家小姐的身份?
但是她怕王爷叫她郑儿的时候,她会反应不过来,所以索性跟他说了自己的真实名字,“那个,王爷,你还是唤我若弦吧!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小名。”
他微怔了片刻,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半晌,然后缓缓勾起了唇,没再说什么,继续呡了口茶。
她当即便后悔谎称了若弦是她的小名,也不知那王爷是不是起了疑心。
你妹的!为什么每次面对王爷的时候,她都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若弦眼睛呆板的盯着桌子上的菜,不敢抬头看他。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话锋一转,嘟囔着:“王爷,那……兰陵王什么时候能来?我们都等了快两柱香了,饭都快吃饱了。”
安德王瞟了一眼王爷,两人像是在用眼神交流什么,然后王爷朝安德王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继续喝起他的茶来。
安德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站了起来,“咳咳”他清了清喉咙,像是有话要说。若弦和晓晓立刻注意到了,愣了几秒后,都放下了筷子。若弦抹了抹嘴上的油,问到,“安德王,您是不是有话要说?”
“是的,你听好了。”安德王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四周的空气骤然直降零度,他像是要说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安德王,你……..你说吧!”若弦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在嘴里没嚼碎的藕,被吓得生生咽了下去,差点没噎着。
这安德王干嘛要故弄玄虚,那脸沉得好吓人啊!他到底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安德王缓缓踱到了王爷身边,摊开手心指向了端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王爷,郑重其事的说到,“其实王爷就是你要找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安德王的话,“启禀两位王爷,不好了,太子的手下来了,已经到了山庄的前院。”
“什么?”若弦吓得花颜失色,“唰”的从椅子前站了起来,这帮家伙是怎么找到她们的?怎么办?若被抓住,就死定了!
晓晓一副要哭的样子,“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赶紧逃,我可不想嫁给什么太子,可是他们都已经杀到门口了。”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若弦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得直跺脚。
“我有办法,”王爷急中生智,一把拽着若弦,迅速朝卧房走去。
她被王爷的举动吓了坏了,这什么情况?“王爷,你要干嘛?住手!快住手!”她挣扎着,一脸恐慌。
“小姐,小姐,王爷你要把小姐带到哪去?”晓晓在他们身后哭着追了上去。
王爷不由分说的把若弦抱进了屋,放在白纱帐里的大床上,然后拉开被子,将她整个遮住,自己也躺了上去,吩咐道:“你这丫头若还想你家小姐活命的话,就到门口迎接太子的人,如果他们要搜,就放他们进来。”
“什么?这样太冒险了吧!”若弦掀开被子,小脸吓得煞白。
“没工夫解释了,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四哥又把被子遮住了她,示意她赶紧藏好。
晓晓一脸懵逼,慌忙点头,被安德王拽了出去。
四哥将被子把若弦裹成了个大粽子,将她放倒,睡在自己身旁,他躺下来,闭眼假寐,低声说道:“若弦,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出声,也别动。”
她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老天爷!她居然和四哥躺在一张被窝里,她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跳起来,脸上不知道是被被子捂热的还是因为害羞得厉害,小脸上火烧火燎的,另她更紧张了。
王爷均匀的喘息声就在她的耳畔,她的鼻尖正抵着他的胳膊,微微颤抖的唇机乎触到了他的手臂。他那淡淡的体香和灼灼的体温让她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紧张得差点背过气去。
晓晓和安德王在大厅里假装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晓晓顺手在桌子上拿了点酱汁抹在脸上,生怕被他们认出来。
这次太子派来了锦衣卫,手拿令牌,可以畅通无阻的搜查。新婚的太子妃半路逃跑,这让太子颜面尽扫,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今天傍晚也不知道是谁给锦衣卫的统领大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落跑的太子妃今夜会出现在温泉山庄,所以他们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这三更半夜的,两位皇子真有雅兴啊!有这么多的好酒好菜,我们也来凑凑热闹。”统领李大人,冷笑着握着腰间的长剑,踱了过来。
安德王冷眉一斜,唇角勾出一道弧,扬起头,迎了上去,“可惜了,李大人,我们这晚宴刚结束,不过还有些残渣剩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去吃。”
“你………我们今日公务在身,就不和皇子打趣了,我听说今夜温泉山庄来了位姑娘?”李大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晓晓。
晓晓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哆嗦着冒了一身冷汗。安德王走过去,握住了晓晓颤抖的手,“定是李大人的手下看花眼了,这明明只有一位我们刚请的厨娘。”
“哦?真的是这样吗?不知道皇子是否介意我到屋里看看呢?我可是带了令牌来的,除了当今圣上,没有人可以阻拦。”
安德王睨了他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大人请便,不过我四哥刚才喝多了,正在卧房休息,若是惊扰了他,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你四哥也在?”李大人听安德王这么一说,反倒犹豫了,似乎有些忌惮四哥,眉头皱了皱,欲要上前的脚步戛然而止,踌躇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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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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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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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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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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