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她顿时局促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紧抿双唇。
“你年纪轻轻,还名誉西晋,嫁给朕,是不辱了你?”听到这番话,风椋岄顿时僵硬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红盖头。
“臣女……自然没有这般想!”
“朕早已不似当年,自然是知道风相,乃至这整个前朝与后宫的联系。如若你不想,朕可以将你安置在冷宫,再不过问。当然这路,得你自己来选!”说罢,南宫锦便一挥手上的箭矢,将她的红盖头掀开。
红盖头下的女子面容上带着些许的惊慌失措,显然是有些害怕的。
南宫锦却是退后一步,然后依旧面色从容。
“想的如何?”
“臣女……”说罢,便看见风椋岄直接双膝跪地,脑袋低垂的乞求道:“臣女想去冷宫!”
南宫锦听此,心下也俨然放松一下。倏地松了一口气道:“好,你就去吧!明日便派太监来送你过去!”
在南宫锦出去后,风椋岄整个人的身子都瘫软在地,冷汗从额头滑落不止。甚至拄在地上的手都有些许的颤抖。
“小姐,皇上怎么出去了?”宝琴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看着地上的风椋岄后,顿时有些不可思议的跪在地上,搀扶着她。
“宝琴,明天我就可以去冷宫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椋岄是喜极而泣的,她宁愿在冷宫守着那一方庭院等到地老天荒,也不愿真的成为皇上的妃嫔。
宝琴听后,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擦拭风椋岄脸上的泪痕,随后开口道:“小姐,没事了,没事了,明天我们就自由了!”
风椋岄听到这一句,不禁紧紧的抱住了宝琴,哽咽的在她肩头哭泣。
那一晚,月明星稀。皈依已经整两日没有合眼了,只是坐在蒲团上,就连那句“南无阿弥陀佛”也是念的断断续续。
最后的时候,他终归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佛祖道:“弟子,终归是惹了凡心……”
说完后,便深深的跪拜在地。他的头低垂在地板上,面目紧紧的皱在一起,痛哭流涕。
而苏岐却兜兜转转的在普陀山上,身着红袍的他在月色下却徒显荒凉。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嘲讽,却不知是讽刺自己,还是……罢了,他终归不会讽刺皈依的。
阿楼拿着属于殷的信物,自然是一路马不停蹄的回来,可还是在三日之后,那时的一切,早都成为了定局。
她率先回到乾元酒楼,老张高兴的不得了,便拿出了上好的饭菜,看着满桌子的琳琅,阿楼不禁笑得豪爽道:“去风相府,还有若狐府上,把她们两个也叫过来吧!”
老张有些扭捏的没有应下。早在风椋岄嫁进皇宫的那一日,若狐水儿便前来告知,哪怕阿楼回来,也万不可说风椋岄的事情。
老张自然铭记于心。
“主子,若狐将军在私塾学习呢,好像是与皇上有了什么约定,而风椋岄姑娘好像是和皈依离开了!”
老张只好撒谎说到。
“和皈依走了?”阿楼听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老张点头。
“怎么会?皈依不可能带她走啊!”阿楼自言自语的疑惑说道。
“这,老张就不知了!”
“罢了,罢了,你且下去吧!”阿楼压根没在看老张的表情,而是直接说到。
她回来的时候便是晚上,吃完饭,外面早已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声蝉鸣。
若狐水儿依旧在私塾内马不停蹄的钻读诗书,是老夫子给她留下的书。书桌位于窗台正对面,所以能清晰得看见外面的月明星稀之景。
写着写着,手中的毛笔就停了下来,只见对面的窗棂上趴着一个人头,她抬头看去,却是双眸含笑。
“你这样可会吓死人的!”来人是东盛的将军风扬,二人之前在沙场上打过照面。
“我历尽千辛万苦来寻你,就唤来这么一句?”风杨穿着黑色的长袍,眉目冷硬却又带着些许的笑意。
“说吧,你怎么来了?”若狐笑着将毛笔放下,然后含笑问道。
“何时女将军不摆弄刀枪剑戟,反而是弄起笔墨了?”风杨并没有直接回复她的话,反而是调侃道。琇書蛧
若狐挑眉的拿起毛笔看了眼,然后行云流水的在宣纸上写了个大字。
男人打眼看去,只见上面写的是“困”这个字,风杨见此,不禁皱起了眉头。
“昔日女将军家道中落,再没了摆弄刀枪剑戟的名头!”若狐说的压低了所有的思绪。
“至于吗?跟随我回东盛,我许你个将军做做!”
“可我是西晋人!”若狐抬头,说的认真。
“可这不认你?”风杨诧异的反驳。
“可我们若狐家的军魂却在这里!我爷爷的生命,我阿爹的命,乃至我哥哥,我若狐家三百余口的命都在这里!这笔账,我怎能不同南宫锦讨回来?”说的激动,墨水被她打翻,弄脏了衣袖和桌上的宣纸。
“你……果然说了心里话!”风杨说完这句话,又面色认真的开口:“好!某日……你大仇以报,便来许我,我风杨认了你这个兄弟!如若往后那南宫锦未能杀害,我借你十万兵马,此话亘古不变!”
若狐水儿二人隔着窗棂对望,她深深的点了点头。
风椋岄那晚并没有怎么睡好,心中想的事情太多,难免就变得心有纠结,她看着顶棚一整晚,心中想的都是未来的事情,时不时还会回想起和皈依的点滴。想着那位邪魅的救命恩人,她也向来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并没有觉得什么,反而是自己当初离开是明确的。
翌日清晨,阿楼一早便醒来了,穿着轻便的蓝色衣袍便走了出去,身后的狐狸却是急匆匆的跳进了她的怀里。
而这时的老张也刚从柜台里走出来,见到阿楼出去了,急上眉梢的在原地摩拳擦掌,却终究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出去……
若狐和风杨在私塾附近的酒馆呆了一晚上,包厢的地上都是空了的酒壶,二人相见恨晚,喝的迷迷糊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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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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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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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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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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