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帝宫欢>第49章:求救15
  只是,今日,在雨中,他却还是把她当成了她,冲动地抱住她的感觉是那般熟悉,回忆起来,那日在姆勒山上,在他抱住那‘圣华公主’时,反倒没有这么熟悉。

  然,当那‘圣华公主’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心底的哀鸣让他忽视了一切。

  而今日,在西陵夙身旁的‘圣华公主’显然容貌是陌生的,根本不是三年前,他所见到的圣华公主。

  西陵夙认不出来,情有可原,但,他却是记得深的。

  难道,蒹葭真的是圣华公主?

  这个念头刺进心里时,让他更加的难耐起来。如果真的是,那么,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带她离开,一如,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希望能带她出宫,哪怕是影子,他都有所担忧地想带她离开。

  可,那一日,当他平定太子造反的余孽后,返回那处藏着蒹葭的殿内,只看到,太后将蒹葭认做了宫女。

  迟了一刻,一切便以另外一种形式开始进行下去,一步步,看蒹葭从司寝成为西陵夙的宠妃,他只能在心里祈愿,蒹葭并不是圣华公主,如此,或许,就不会是最糟糕的。

  但,最糟糕的情况,恐怕已经发生。

  如若,蒹葭真的是圣华公主,并且,是她蓄意隐瞒的呢?

  这个念头拂过时,心底不由一凉,话却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本王也知道,钦圣夫人是皇上的嫔妃。这点,不需王妃提醒。”

  说出这句话,虽然残忍,可,是实话。他不能勉强自己去给风念念希望,明明知道这种希望,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因为,他错过圣华公主的这三年,已经成为他一生都没有办法淡忘的烙印。

  风念念的脸色随着他这番话,一阵发白,但,却没有失态,只是覆在他手上的手,微微颤抖,低下眸光,不去瞧他的漠然,唯有这样,她才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王爷有王爷的坚持,嫔妾自嫁给王爷那一日起,也有嫔妾自个的坚持。不管怎样,一年,两年,乃至这一辈子,只要王爷愿意回头,嫔妾总会站在王爷的身后,一直等下去,不论王爷给不给希望。”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想当初,奕翾何尝不也太倔强了呢?

  如果,只是说如果,他没有先于风念念之前,邂逅了奕翾,他或许对这样的女子,会心动吧?

  只是,现实容不得‘如果’,他的心,被那一人占得满满的,再容不下其他的存在。

  他闭上眼睛,手从风念念的手心中抽出,随后起身,朝殿内行去:

  “王妃自便,本王倦了。”

  风念念仍保持这蹲伏的姿势,没有人会看到,在翔王起身离开的刹那,一颗清泪坠落,因为,她很快就拭去眼角的泪水,眼泪是软弱的象征,她不要软弱。

  西陵夙再回到寝殿时,蒹葭仍卧在龙榻上,伺候在帐外的眉妩轻声:

  “皇上,方才院正来瞧过了,娘娘的风寒在好转,又开了新的方子,一会医女熬好会端上来。”

  他没有说话,只在眉妩掀开纱帐时,步进殿去,径直走到龙榻旁,即便在睡梦里,她的眉心还是颦紧的,是昨晚的梦魇还没有纾解么?

  药效加上锦被的捂紧,使得她半副如玉般莹润的臂膀搁在了锦被外,他想把这被子替她盖好,却是看到,微微敞开的亵衣里,那垂挂的坠子。

  一个缀着护身符的坠子,上面还用丝线编了一朵妖娆的红色花朵。

  看似普通的坠子,却不曾想,这竟是觞帝的信物。

  是那封函文里,提及的信物。

  将她的手臂放回锦被中,他执起这枚坠子,泪滴型的坠子上刻满了护身符,但,若仔细瞧,却可看到,这些护身符勾勒出了一条蛇形,正是觞帝的御用标记,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瞧得懂这个标记,他也是今日,从密函的启印上,第一次见到这枚标记。

  果然,是觞帝的东西。

  而她还戴在颈部。

  不是没有查过她的出身,包括先于太后一步找到她的父母,就是早前查询的结果,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希望太后再用其他的法子去控制她,尤其,这种法子还带着人性的泯灭。

  或者说,从彼时,他就不希望她的亲人出事。

  纵然,他早已知晓,她并非是太后从行宫带回的宫女蒹葭,真实身份是先帝驾崩那日,应选入宫,本该随着先帝驾崩被殉葬的宫女明露。

  其实,在魑魅山时,她已对窈娘自称明露,不知是她以为他不知,还是从那时开始,她就不想瞒他了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根本不是她最终的真实身份,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极有可能是当年锦国的白露公主奕茗,本来联姻觞国,最终逃婚的白露公主。

  也是那场逃婚,使得锦、觞两国多年的友好关系岌岌可危。

  白露公主,在锦国的皇室记载里,几乎是被人忽略的一个封号,对于这位公主的记载少之又少,他命人将当时破国当日得到的锦国皇室名册拿来,才在角落里找到,关于白露公主的寥寥数笔。xiumb.com

  是锦帝巡行民间时带回来的,当时年仅十岁,其生母没有被记入皇室的名册,关于这位公主的记载也是很少,没有提及锦帝是否宠爱这位公主,也没有提及这位公主和觞帝有联姻,关于她的记载,不过是和圣华公主同年,在四年前,突然在宫闱中失去踪迹。

  对于一名在灭国前就不知所踪的,无关重要的公主,自然是引不起他更多的注意。

  然,现在看来,这个身份,牵涉到的,或许,还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否则,觞帝不会这般明确地要他归还她,并且不惜为此,将百万大军压到岭南天堑。

  百万大军,这样的兵力,是他没有想到的,谁都不会想到,这么多年,远在漠北的觞帝韬光养晦地,竟有百万兵力之多。

  而坤国,如今在边境,除了圣华公主的二十万不到兵力,再加辅国将军的兵力,至多勉强凑齐四十万。

  虽国内还有部分兵力,可,隆王那些亲兵,纵然此刻归降,编入云麾将军、归德将军麾下,可,若往边境去和觞国一战,万一觞帝让隆王率兵,这部分的兵力实则就成了很不稳定的因素。

  坤国除此之外,另能派出的兵力,实属有限,并且,恐怕未等跋山涉水行军到岭南,那战事一触即发之下,显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至于觞帝这举,究竟是意图在坤国的万里河山之上,还是,本身,白露公主对觞帝来说更为重要呢?

  名册即便找不到答案,但,倘蒹葭真是白露公主,无疑,圣华公主该是识得她的,关于白露公主的种种,圣华公主不啻也是该清楚一二的。

  或许,也包括为什么,蒹葭会出现在坤宫,除了,她是太后安排给他的部署之外,他竟没看穿,她这个隐在暗处的身份。

  这个身份,是她蓄意隐瞒,还是另有原因呢?

  神思间,修长的手指不自禁地微微收紧,却不想,那收紧的护身坠子竟是将她勒得咳喘起来,这一咳喘,让她难受得从睡梦里醒来。

  他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忙松手,坠子已在她白皙娇嫩的颈部勒上淡淡的一道红色印子。幸好,她之前的伤口没有因着他无意识的所为再次裂开,其实,那伤口早已慢慢愈合,只剩下颈部尚未褪去的绷带,再再昭示着是当日灵堂,她为了他,所受的伤。

  不管她是谁,她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醒了?”这一次,不待她启唇,他的声音很是轻柔,连那笑都是和煦的。

  “嗯,咳咳。”她还是呛咳着,好不容易缓下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很昏沉,好像睡梦里不停地做着噩梦,然后哭了很久很久,眼角很干涩,或许,真的哭过吧。

  现在,只拿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借此垂下眸光,不去看他。

  他只在她身旁坐了,仿佛没有发生今日的事般,淡淡道:

  “朕已命人明天带你父母进宫,见上一面,你这病,或许也好得快些。”

  真的?

  这一句话,让她是愕然的,接着是欣喜,她这一病,他确是让她能见阿爹阿娘?

  因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眸子,他将她欣喜的目光尽收眼底,这样的眼神,是佯装不了的,他看得清楚。

  不管怎样,一切,姑且等到明日,再说吧。

  “谢皇上。”她在龙榻上俯低身子,话语里满是感激。

  “雨还在下,今日,就歇在这罢。”他的声音仍是淡然的。

  其实,雨早停了,她若仔细听,便能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可,这一刻,她突然愿意只当做雨还没有停。

  这样,是否就是一个给自己留在这寝殿的最好理由呢?

  至于,六宫会怎么看,那不是她现在该去顾及的了。

  毕竟,这样的事,以前,她十分配合地做了一次又一次,然,这一次,终究是她藏了些许的私心。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医女送来了汤药,她用下不久,便到了晚膳时分,因着她病体未愈,司膳司只送来稀松的粥,而西陵夙则是往偏殿用膳。

  用完膳,她有些忐忑,西陵夙或许今晚未必会回到寝殿,毕竟,若他翻牌子,歇在雨露殿亦是有可能的。

  其实,她不喜欢这样忐忑的感觉,为了一名男子的若即若离,让自个也若有所失,可,时至今日,她想,她真的骗不过自己的心。

  也回避不了自个的心。

  更无法强迫自己去放下那颗心。

  从雨中,翔王抱紧她,结果,被西陵夙撞到,那一刻,她真的羞愤难以,直到西陵夙口中轻飘飘一句相信她,竟是让她有了如释重负,甚至感铭于心的体味,那时起,她终知道,她逃不过他给她无形中下的牢。

  爱上帝王的女子,是最幸福,也是最不幸的,莫名,她的心头涌上了这句话,似曾相似的话。

  抬眼瞧了眼殿外,除了眉妩伺立的身影,再没有其他,也罢,不去等,不去想,毕竟,她的风寒还没有痊愈,他若过来,歇在这里,万一感染到他,岂不是她的罪了。

  他是帝君,龙体染恙,耽搁的,便是朝政大事。

  这般想时,她安静地躺下,将脸埋进锦被中,强迫自己尽快入睡,这样,无疑是两全的法子,不会因为他不来而失望,也不会因他来了,感染风寒而内疚。

  殿里拢的苏合香无疑是有很好的安神作用,他进得殿时,眉妩已轻声禀告说,钦圣夫人歇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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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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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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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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