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只见南北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在库房里,来回摸索,这红帮真是国民败类,这么多鸦片被伪装在大米里,不仅浪费了这么多大米,这么庞大的鸦片数量要吃死多少国民。红帮和青帮最近矛盾升级,这批鸦片大概是红帮费了不少力气才运进来的,还没来得及转移。宫家有意铲除这个祸害,自己就帮他这个忙吧。
南北拿出手里的红酒,拧开喝了一大口,这里的酒真是纯啊,酒瓶子啪的使劲砸在靠门边的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这道苗条黑影快速闪身,手里一根点燃的火柴轻巧的抛在地上,一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声音招来了码头上看守的人。青帮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地方。红帮最近又要有的忙了,听说他们内部最近很是分裂,自己这也算是帮忙了吧。
码头附近的货船顶上一道倩丽的身影遥望着那边的火光以及救火的呐喊。
码头上乱作一团。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又是一场好戏。这一夜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人不会是少数。南北有点恶趣味。这种轻松得手后观战的感觉那么熟悉,让她逐渐找到了当年的感觉。
也许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可是这次事件却是搅乱上海滩的开始,只是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直到后世有人写了一本书,将这一天载入史册,成为上海滩风云的第一个开篇。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而此时的南北轻松的一个闪身想从这个眺望点下去,却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人。慌忙躲到了货箱后面。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刚刚明明没感觉到的。
躲到后面细细观察,却看见黑暗中有个人影在动,可是奇怪的那动作却缓慢异常。
此时这边货船上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微微弱弱的隐藏在暗云里,印在码头的海面上有一丝光亮,而另一边救火声打着火把和油灯却将那半边天照的通明,还真是强烈的对比。
在等了一会也不见对方有大的动作。
南北走近了一些,却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呻吟声。南北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不对劲,她闪身过去,走近了点起一根火柴,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两层货箱中间盖着油布位置下有一个人。而那人只露出一只脚。南北小心的揭开油布,却看见那浑身鲜血,几乎被打烂的腿和肚子。是一个身中数枪的男人。
南北惊讶,倒不是惊讶别的,只是震惊这人都被打成这样竟然还活着,是对方枪法太烂还是意志力太坚强了。
那人满脸血污已经看不出样子,身材不高不胖,能看出很壮,身上是码头工人的粗布衣服。
一个码头工人,有人和他能有多大仇?
伸手试了试呼吸,还有气。
南北皱了下眉头,思考了一分钟之久。倒不是自己见死不救,只是前世的经验还是不要惹麻烦,自己还没有立足上海滩,这人显然有问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
咬了咬牙想离开,那人竟又发出声音。
“算你走运。”南北转身拉来一块油布也不管弄没弄疼对方将那人卷起来扛在肩上,“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黑夜中一个瘦小身影扛着巨大的袋子,身形矫健的在黑夜里跳跃行走,动作很敏捷。
走出码头位置,找了一条偏僻的巷子将那人放下,给那人喂了一点水,干瘪发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渴急了,拿出随身以防万一的止血药,又撕了块油布,很粗糙但是熟练地包扎上,然后很不客气的在那人伤口处用力拍了一下,这一下真有效果,那人疼的弓起身子,眼睛模糊的眯了起来。
“死没死,没死就赶紧醒过来,老娘可没这么多时间。”天快亮了,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回去,否则大家会担心的。
可那位老兄却很不给面子,像是极大痛苦一样摇着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额头烫的吓人。
“喂喂,醒醒啊。”南北觉得后悔了,自己就不能这么好心,现在这个麻烦怎么办。其实南北是有私心的,怕这个人没死透别人发现了,泄露了自己去码头的行踪怎么办,虽然自己打扮的已经谁都认不出来了。
那人虽没醒过来,却一直说着胡话,南北皱着眉头凑过去,“码头,狮子,不要,码头。”
“什么马头狮子的,你说清楚。”南北抓着那人的领子,可是对一个已经半死的人这根本不管用。
没办法了,南北皱着眉从身上拿出绣花针,这是出门前带出来的,在现代每个特工都会一门技艺,而南北恰好会的是用针,用针提高神经敏感度,这是为了防止落入敌营被催眠用的,让人高度清醒的东西。
对着那人的右太阳穴轻轻下针,这人意志力惊人,瞬间痛苦的弓起身子,眼睛突然睁大,双眼血红的看着四周,最后聚焦在蒙面的南北身上。
“我救了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你是谁?”那人戒备心很强,可是伤太重无法动弹。
“我是你的救世主,没我你早就死了,你是哪个帮派的?”最好是青帮或者红帮的,救他一命为我所用,这才是南北想要的。
那人摇头拼命的摇头,像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一样,“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弟弟看到了红帮的交易,被他们灭口扔下海了,可是谁都不知道我弟弟水性好。”那人喘着气,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带血破烂的木板。怪不得这人这么重伤还没死,原来有防备。
“求你,救他。”那人伸手想要抓住南北的衣角。南北却站着没动。
那人大口喘着气,“求你,我们相依为命,我弟弟刚刚读书回来,父母死得早。”那人说不下去了,又一次晕了过去。
南北一把拉过他一路快步,最后闪进了鼎华夜总会后面的仓库棚子里。老李两口子平时不住在夜总会这边另有房子,这个仓库也很少有人来,将这人安顿好后又挖出子弹重新包扎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在西医馆顺了药,喂下去。被打成那样都没死,现在肯定更死不了了,就冲着他这么能抗,南北都决定收他当自己日后的左膀右臂了。好人做到底,南北一路又返回了码头。远远看去,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看来红帮的鸦片是被发现了,今晚就会有一场火并,只是自己没时间看好戏。南北跳到码头下面的侧崖上,四十五度斜着快速的奔跑,最后在一条小渔船下面找到了一个男孩,那人说的没错,这男孩水性极好,大概是被扔下水后,解开了脚上石头的绳子,这绝对要快速敏捷,只是这二十岁上下的少年此时却已经断气了,原因是那枚子弹直接打在了胸口上。琇書網
看来那位大哥要失望了。
可是南北刚叹气的转身,却发现不对劲,皱着眉头蹲下来,一把将那个男孩拎上岸,竟然又有微弱的呼吸了,这对兄弟到底是吃啥长大的,身体这么好。
这个年轻人和他哥哥不同,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脸很俊秀,此时苍白的吓人。南北以最快速度去除了子弹包扎,同样带他到了夜总会仓房里。最后在地上留了一壶水,还有点饼子就将门锁死离开了。
天已经蒙蒙亮。南北换下了带着一身血气的夜行衣,索性也不睡了,帮春花掖了掖被子便走到院子里打水洗脸,可是刚出房门就被春雨阴着一张脸堵在门口,“南北姐,你去哪了?”
南北吓了一跳,“你起这么早啊。”面对亲人,特工也会心虚的。
春雨却皱着眉头,一副老成的样子,举起手上她刚藏在院子没来得及销毁的血衣,“这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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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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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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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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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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