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吱声,转身又看向窗外。
这可把我郁闷坏了。
有人曾说过,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坏人的猖狂,而是好人过度的沉默。
而我又特别讨厌那种空气突然凝结的气氛。
没办法,我只好又朝张启山说道:“你们道教不是讲因果吗?我收了钱,也算是了却了因果。”
说起因果,世人常常认为因果之说属于佛家,后来道家也讲因果是剽窃佛教的。
其实不然,道家的因果报应并不是后来才有的,而是早在战国时期的《道德经》里早就有了,然而却鲜有人知。很多人都认为道家因果起源于《太平经》的承负!
张启山听到我说因果,顿时扭头看向我。
“你说因果,那你可知谁是因谁是果?”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不过,我心里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胡婆在村里帮人驱邪、看风水,虽不怎么收人钱财,但别人回礼,却是来者不拒。
张启山见我默不作声,摇了摇头,又道:“此事本就与那小女孩无关,全因你我而起。”
“若说因果,你我是因,她才是果,本来因果已消,你又何必再收人钱财........”
张启山说到这里,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我一想他这话,也确实有道理,如果我们不去住店,那么花花也不会犯“梦游症”,而且差点丢了小命。
可我说因果,也只是为了心安理得的收下票子而已。
却没成想,张启山把因果理的这么头头是道。
这就让我很尴尬了,攥着票子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放哪里......
“要不......这钱还是你拿着吧?”
“既然你收下了,你就拿着吧。”张启山摆了摆手,转身又看向窗外。
见此,我也没有再多说,可就在我正准备把票子揣进兜的时候,二蛋忽然一把夺了过去。
“你俩都不要,那我收着好了。”
二蛋傻笑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票子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不过,姐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怒了,伸手一把薅住了二蛋的头发。
“把钱交出来!”
“哎.....疼.....快松手......”
二蛋呲牙咧嘴的急忙求饶,说着,便把手里的票子了递了出来。
我接过后,冷哼了一声,这才送了手。
麻了个鸡的,还想抢我的钱,门都没有!!
这要搁小时候,我非得挤爆他的蛋蛋不可!毕竟我那“孩子王”的皇冠可不是说着玩的。
“阳阳姐,你还下死手啊......”二蛋揉了揉头,哭丧着脸朝我埋怨道。
不过,我也懒得再理他,收好票子后,便靠着椅背眯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路上迷迷糊糊的,颠簸了五个多小时才到合肥站。
出了站后,我和张启山还有二蛋在站外小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又找了家客店住了下来。
毕竟长时间坐车谁也受不了,而且昨晚也没怎么睡。在车上倒是打了几个瞌睡,但也睡不踏实,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
所以在付了房费后,我们便各自回了房间。
张启山和二蛋做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倒床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是四五个小时,等我再次醒来,外面已经有点蒙蒙黑了,看了眼墙上的老钟表,发现已经下午六点多钟了。
随后,梳洗了一番,出门喊了声张启山和二蛋,叫着他俩去附近下馆子去了。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过饭后,又让老板打包了一份羊杂,然后才往回走。
刚一进我房间,黄二爷“噌”的一下跳到了椅子上,耸着小巧的鼻子,朝我说道:“今天给二爷我带的啥?”
“喏......你要的肉食!”我把打包的羊杂,随手往地上一丢。
“嘿,算你识相,再让二爷我吃面条,老子今晚就去抓只小母鸡开荤!”说着,黄二爷跳下椅子,自己伸着爪子便去扒拉地上的袋子。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虽然胡婆走的时候,把黄二爷丢给了我,可这货也太能吃了一点,而且还挑挑拣拣的,这才出门几天就吃了我快五块大洋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心疼,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啊!
随后,我又在包袱里拿出三柱黄香,直接点上插在了一个小瓶中,摆放在桌子上。因为香炉不方便携带,所以出门的时候我就带了个小瓶子,用来代替香炉。
点上黄香后,我又从包袱里取出巴掌大的小木棺。
“玉儿,出来吃饭了......”
我没好气儿的喊了一声,真是伺候了小的,还得伺候大的!
可我喊了几声,却不见唐玉儿出来,也没有一点回应。
我还以为她又在睡觉,随后推开小木棺的盖子,埋怨道:“玉儿,你还吃不........”
我话刚出口,还没说完,突然就愣住了。
眼前的小木棺内空荡荡,并没有唐玉儿的身影.........
可她不在小木棺内,又会去哪里?
就在这时,黄二爷突然跳到了桌子上,一边吸食香火,一边朝我说道:“别喊了,她早出去了。”
“出去了?那她去哪了?”我皱了皱眉,朝黄二爷问道。
“不知道。”黄二爷慵懒的趴在桌上,随口应了一声。
听到这里,我也没有再多问,可我心底却是一阵疑惑,这人生地不熟的,唐玉儿能跑去哪里?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快九点钟还不见唐玉儿回来,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随后,我去了张启山的房间。
当我说出唐玉儿不见了后,张启山也是皱起眉头。
“不见了?”
张启山愣了一下,随后又道:“你和你的小鬼之间有什么契约在身吗?”
我点了点头,“胡婆给我俩下过一个定魂将的契约,说是通灵之后可以心意相通。”
“魂将?原来如此。”
张启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让我尝试着和唐玉儿联系。
可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虽然和唐玉儿已经通灵了,但却是时灵时不灵的,离得太远甚至根本无法心意相通。
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按张启山说的办。
可我尝试了几次,却没有一点回应。
过了十多分钟,就在我准备放弃,然后去大街上找找看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来唐玉儿断断续续的声音。
“阳阳,我在.....古井路.......”m.χIùmЬ.CǒM
我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随即在心里急忙喊道:“什么古井路?”
“玉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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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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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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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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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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