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他言行憨实,倒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犹豫了一下,随后便领着他往我家走去。
那会儿的农村可没有什么客栈,更何况还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我要是不管不顾,这家伙可能……也只能是流落街头了,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是因为他帅得掉渣,我才“捡”回家的!
等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锁上了大门,我在门外喊了半天,这才听到爷爷的脚步声。
一开门,爷爷就愣住了,“阳阳,你不是去你胡姨家了吗?”
爷爷说完,不等我回话,又皱着眉头看向我身旁的张启山。
我生怕爷爷误会什么,急忙将张启山要借宿的事儿说了一遍。
爷爷听后,点了点头,也没多问。
进院后,爷爷吩咐我去给张启山收拾房间,自己便去睡觉了。
那会儿的农村,基本全是平房,我家也不例外,正房是三间北房,还有一间配房。
爷爷住在中间,我住在东边,西边房间放着粮仓还有一些盆盆罐罐。
没办法,我只能把他安排在配房中。
因为爷爷是个木工,家里倒不缺床,只是床都摆放在木工棚里而已。
我招呼着张启山,抬了一张单人床,搬进配房,又给他拿来褥子、被子后,我这才回屋睡觉。
只是我刚躺下,唐玉儿忽然从小木盒中飘了出来。
“阳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管他什么人,反正不像是坏人。”我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声。
不过,唐玉儿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开始有点好奇。
这时,唐玉儿突然跳到了我床上,盘着小腿坐了下来。
“他可是道士哦,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道士。”
我一听这话,登时愣住,“道士?你怎么知道他是道士?”
“我可是千年小祖宗,当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道家气息!”唐玉儿扬着小脑袋,一脸的傲娇。
“算了,管他什么人呢,反正也只借宿一宿,明天就走了。”我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一扯被角,将整个头蒙了起来。
这蒙头睡觉的习惯从小就有了,即使关着灯,也要蒙住头才能睡着。
按说鬼魂并没有实体,可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唐玉儿。
对于心中的疑惑,我也问过胡婆,但是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唐玉儿非一般鬼魂可比,或许这也是胡婆将唐玉儿给我定为魂将的原因。
——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起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后出门往配房走去。
可我敲了几声房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
推开门,这才发现房间内早就没了那小帅锅的人影,不过,床上却是扔着一张两块的大票。
后来吃饭的时候,爷爷告诉我说天刚亮的时候,那张启山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也没多想,吃过饭便去了学校。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从此天涯路远,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可刚过了几天,我又遇到了那张启山,不过,这次他不是借宿,而是把我当成了“嫌疑人”。
事情还得从一件诡异的事儿说起。
星期日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便前往胡婆那里。
可刚进门,胡婆便喊我跟她出去一趟。
我心中疑惑,但是看胡婆脸色阴沉,也没敢多问。
出了村子后,又走了十几分钟,然后进了邻村“朱北罗”。
一进村,便隐隐约约的听到阵阵哀乐。
又走了几百米,隔着老远就看见一户人家门前,摆放了花圈,白纸鹤,纸将军等。
不过,古怪的是,这户人家门前十分的冷清。
要知道按我们这的习俗,即使丧事,远亲近邻的也都会过来吊丧,甚至一些老人还会大老远的过来凑“热闹”。
这个热闹可不是为了吊丧、怀念死者,而是为了看戏。
一般我们这有人去世后,都会请戏班子唱两天戏,第三天才出殡。
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些小贩,在戏台边上卖些瓜子、糖葫芦、雪糕之类的。
所以我们这的丧事,办的都很热闹。
可这户人家门前却是冷冷清清,即使不远处的戏台子边上,也只是零散的站着两三个老人。
看到这一幕,我的小心脏咯噔一下,立马悬了起来。
而胡婆也是皱了皱眉,加快脚步,一言不发的朝着办丧事那户人家走去。
进院后,我看到正门前,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席棚子。
这棚子在我们这叫灵棚,灵堂是设在屋内的。
一般亲属来吊丧的时候,女的是在外面行礼后,还会进屋哭丧,而男的只在外面灵棚行礼,等家属谢礼后,也不用再去屋内灵堂。
此时,在灵棚下正跪着一名身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这人面色黝黑,一看就知道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琇書網
胡婆走进灵棚内,双手于腹前合抱,左手压右手,躬身行了一礼。
这种礼仪在道家叫作揖礼。
道家常见的礼仪中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抱拳礼(拱手礼),既两手相抱,左手抱右手,因道家认为右手为恶,左手为善,故而寓意为扬善隐恶。第二种便是作揖礼,是指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过鼻,向人行礼,作揖礼比抱拳礼显得更为恭敬,对长者大多行这种礼。
我见胡婆行礼,便在旁边有模有样的学着行了一礼。
礼毕后,那中年男子又叩首回了一礼,这才起身把胡婆叫到边上。
“这都第四天了,已经过了出殡的时间,可俺爹就是赖在家里不肯走。”
这中年男人眼睛通红,抬手指了指屋内灵堂。
胡婆听后,皱了皱眉,“你先别急,或许老爷子有什么心愿,还未了断。”
说完,胡婆又说先帮他看看,找找事情的起因,随后便向屋内灵堂走去。
而我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可刚一进屋,我就愣住了,眼前一口血红的棺材,格外夺目,而古怪的是在这棺材下扔着一条段成四五截的麻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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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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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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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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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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