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忘了,明泽是不会针线的,明泽喜欢的从来都是舞刀弄枪。”姜曦禾笑的无奈。
“其实会女工也没什么,倒时候殿下可以搪塞说,您是才学的呀。”玉欢柔声劝道。
姜曦禾没有说话,但玉欢知道,自家的殿下,已经动心了。
“先替我打水沐浴吧。”
“是。”
守夜的是玉欢。
她知道姜曦禾怕黑,是以特地在内室留了一盏烛火。
光线不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黯淡,可却也足够了。
姜曦禾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都有些睡不着。
玉欢也没有睡,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床榻边上守着:“殿下,可要奴婢去点一些安魂香?”
“不用。”睡不着,姜曦禾索性也没有在勉强自己,她伸手撩开了床帏,下了床榻。
玉欢刚忙拿了一件衣裳给姜曦禾披上:“殿下,您要注意身子。”
姜曦禾点头应着,可有没有听进去,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她去外室取了一本书,就着内室昏暗的光线,慢悠悠的一页页的看下去。
期间玉欢不是没有想过要再点几盏烛火的,可全被姜曦禾给拒绝了。
玉欢无奈,又怕自家殿下冷着,便跑去泡了壶热茶来,放在了姜曦禾的手边。
玉欢弯下腰,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了姜曦禾手中的书,是大燕的史记。
“这玩意殿下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玉欢好奇的问道。
“原先看,是当做的玩笑,现在看,心境却是不同了。”姜曦禾说道,“毕竟我现在可是大燕的太子妃,怎么还能像之前那般,对日后要生活得地方,漠不关心了。”
“殿下,如今天色已晚,您还是明日再看吧,免得伤眼。”玉欢劝道。
姜曦禾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难耐,她用手撑着头,放下了书卷,露出白生生的一截手腕来,如凝脂美玉:“玉欢,再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还好嫁过来的是我,若是浅浅,还不知会委屈成什么样。”
“大燕的太子……”姜曦禾开口,轻轻呢喃着,倏然嗤笑,向来淡薄的眉间,浮上了轻蔑,“像我们这种人,婚姻大事,从来都是不由自己做主的。”
“玉欢,去帮我打听一下咱们太子爷,以前有没有什么相好的姑娘吧。”
夜深人静。
唯有白鹤院依旧灯火通明。
景西音换了身嫣红的襦裙,手挽着披帛,提着宫灯袅袅而来。
她样貌本来美艳的具有攻击性,一颦一笑间可是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当她身姿摇曳的走到白鹤院的门前,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了头。
“不知殿下可在?”景西音福身,袅袅婀娜的开口问道。
“殿下,自然是在的。”侍卫回答。
“那不知现在殿下在做什么?妾身做了一些点心,想献给殿下。”景西音笑着,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
守门的侍卫有些呆滞,一句:“殿下还在批改公文。”瞬间脱口而出。
他的另一个同伴,瞬间就一脚踹了过来。
景西音捂着小嘴笑着:“那我能进去给殿下送些点心吗?殿下这么晚了还没睡,我担心他饿着,挺心疼的。”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了景西音一眼:“不是属下不放侧妃进去,而是太子爷明确规定过,除了太子妃,其他的人都不准进。”
“太子妃?”景西音脸色一变,不过她遮掩的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
景西音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既如此,那能不能麻烦小哥,将这食盒给太子爷送去?”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将食盒接下来:“可以,还请侧妃先回吧。”
“那就劳烦了。”
侍卫目送了景西音离开后,这才拎着食盒往院子中走去。
一边走一边感叹自家主子真是不惜福,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的。
他扣响了太子书房的门,里面立马就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男声,侍卫立马将身子站得笔直:“独孤大人。”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剑眉星目,肌肤呈出一种小麦色,显得十分有男人味。
侍卫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将手中的食盒递了上前:“独孤大人,这是景侧妃给殿下送来的吃食。”
这健硕的男子名唤独孤伽罗,是他们大燕的战神。
他麾下的浮屠军,更是所向披靡,几乎从无败仗。
独孤伽罗冷着脸将食盒提了过来,然后转身就关上了门,他拎着食盒走回去。
在通亮的屋子中,还站着一个蓝衫布衣的男子,面容文雅,如涓涓溪水,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真是好福气啊。”楚承感叹着,接过了独孤伽罗手中的食盒,“可惜某人就是个榆木疙瘩。”
正在批改公文的南暄意头都不带抬一下。
楚承将食盒打开,毫不客气的从里面拿了一块糕点,扑哧扑哧的就塞进了口中:“味道还真不错。”
独孤伽罗和南暄意都面不改色的做着自己的事。
楚承一个人吃了半碟,突然觉得无趣,他一下子就端着剩下的半碟跑到了南暄意的面前。
“你说你,你这般费尽心力的将人娶回来,又将她一个人丢在明月楼,让她独守空闺的,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南暄意半抬了头:“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你就不担心吗?”楚承又问道。
“担心什么?”南暄意眉眼渐渐舒缓,“曦禾她自幼被娇惯着,我若是一开始,就表现的这般明显,她只会觉得,我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而变得更加冷淡薄情。”
“我想要的是不单单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她能一直陪我,相守白头的心。”
楚承听的是瞠目结舌:“连这个你都要算计,南暄意你的心其实是黑的吧?”
南暄意没有否认,甚至还有些愉悦。
倒是独孤伽罗有些疑惑:“既然你这般喜欢你那位新娶进门的夫人,你又为何要娶两位侧妃?”
“父皇下旨,我能如何?”南暄意眉间浮上了几分冷意,“他们要塞人进来就塞吧,反正于我而言,也只是个摆设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对了,曦禾怕冷,你让总管多加几个火盆去明月楼。”似乎想到什么,南暄意又补充道。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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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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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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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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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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