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的天空依旧如此的绚烂,天空透着空旷和博大,只是人的心胸什么时候才可以像这样广袤的天际一样无边无际?
君天问淡淡的看着这位冷淡漠然的五弟,淡雅温和的笑意晕在嘴角的弧度里,虽然很浅但是却带着暖人心扉的味道,只是现在这样的温暖之上多了分愁思,点染着淡淡的担忧和无奈,还有自内而外的疲累慢慢的渗透……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五弟就抽身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他不是不懂父皇对于五弟的杀机已存,他不是不明白对于如今这样庞大的势力完全暴露在明面上,帝王面前来说的五弟是多么的危险,而且大哥率兵出现在西夏境内就是已经很好的表明了凉越对于西夏的态度,那是势在必得的,但是五弟如今这样明目张胆的动用“忆洛”的一切来帮助西夏,虽然说可以是帮助西夏恢复生机,而凉越往后的统治带来轻便,但是却到底没有先前和帝王通过气,这样的自作主张,往严重里说,叛国一罪一定,五弟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呵……”君天漠浅淡轻笑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他淡淡望着君天问,轻轻的拍着玉石的桌面,轻轻的脆脆的声音自手掌和玉石之间传出来,“三哥,如果没有‘忆洛’的财力和物力,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办?”www.xiumb.com
“我可以……”才说了三个字,君天问就发现他无话可说,虽然他向来和天涯大陆诸多大势力有着莫名的瓜葛,但是那些联系其实莫大的程度上是因为那个永远清冷无情的男子,何况这些实力里,论起财富真是没有一个是比得上“忆洛”的,就算根基更深厚,底蕴更厚重,而且不得不说也只有想“忆洛”这样的什么都经营的商号,才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些米粮油盐之物,这些和底蕴无关,实力大小无关,只是因为“忆洛”是商号,这只是存货问题……但这却是最要命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些,再多的钱财如今也是无济于事的……
金钱是无法直接食用的,无法填饱肚子的,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在一切正常,没有灾难发生,缺衣少食的时候,是很难发现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守财如命,一毛不拔?
君天问有些叹息的叹了口气,他浅淡的笑了下,淡雅儒雅之下是浅淡的却又难以抹去的忧心的无奈,他折中的甚至是很天真的说:“如果,我……”
其实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他用其他的势力来向“忆洛”买入米粮医药,再投向西夏,还是以他的名义来操纵这一切,最终总是会有“忆洛”的影子,那么君天漠就脱不开身,一切除了在繁复了手续之后,延缓对于西夏百姓的救济之外没有一分的好处。
君天漠浅笑了一下,漠然淡冷的脸上瞬间柔和了不少,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坐着的君天问的肩膀,淡然冷漠的说着:“其实无所谓的,”忽然间他的眼神有些遥远,望着水榭外的远方,那盼仿佛就是凤岐山的皇陵,“最多让西夏成为我的,而不是凉越的……”他幽幽的说着。
这样轻轻浅浅的话语,君天问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很浓,很浓……他明白一旦帝王真的打算对于这个看似冷漠淡然的少年出手,就算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不动手,五弟君天漠本人就会不惜代价的毁了凉越,因为于这个淡漠的少年来说,父皇更多的像是杀母的仇人……
说着这话,就证明了一点,君天漠已然做好了和凉越的帝王君长歌决裂的准备……
那将会是一场,长久的角力……
……
……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和血腥的,哪怕是再小的战场……
血与火交织的地方,在希望和绝望的交替,死亡和负伤永远是不会有可比性的。
兵器纠缠的乒乓声,冲天而起的喊杀声……
冰冷的铁器砸在骨头上的声音,那样平淡却又如此冷酷,身旁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对此表示同情,因为谁都在为活着而奋斗,冷漠的看着同伴的倒下,没有人会在这样满是血腥和残酷的战场上对此多看一眼,最多就是将自己的兵器也送入敌人的身体,算是报仇,也是活命……
只是谁又知道,会不会身后哪个地方就又会多出一件兵器,然后无情了收割了自己的生命……
这里是战场,没有会抱有着同情和悲悯的心思。
因为你的不忍和悲悯,下手的时候的缓慢一下,也许就是那一下的犹豫,给了对手机会和反应,然后听见自己的血液从身体喷涌而出的声音……
然后你仰面的倒下,再也听不见这世上或美好,或嘈杂的声音了……
这就是战场,没有悲悯,没有同情,甚至于没有犹豫……
有的只是收割,对于生命的收割……
有的只是生与死的对决……
是强弱,是对于生存的信念的执着……
无论你是凉越的铁军,还是西夏帝国的驻军,在这一刻都不过只是战场杀人的机器,用来收割别人的生命,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战争,血与死亡铸就的地方……
无论你的队伍的强大还是孱弱,都是以命换命的交易,只有必死的决心,才会有杀死对手的勇气,收割敌人的生命,活下更强大的自己可……
刀锋,枪尖刺破皮肉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涌淌而出,滴答滴答的,或者是奔涌的……
山石和草地上都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那些不是干涸已久的痕迹,却是鲜血累积的程度……
血液不断的向着地处流淌,一层一层的覆盖,鲜红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最后渗入地下,或者干涸在岩石块上……
铁器的交锋,骨肉分离的声音,残肢碎末的飞溅……
青青的城郊山盼草原上的绿意,在这一刻对沾染上了那样浓重沉厚的血色,那些都是生命最后一刻所残留下来的,那些残肢碎肉,那些暗红色的血迹……
君天苍站在攻占下来的西夏北线腹地之上的清华城城池上,看着城池之下的红绿相间,还有些白色的碎骨或者是流尽了血液的碎肉,神情淡然冷漠,没有任何的表情,脸上刚毅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那样的硬冷……
莫翼北站在他的身旁,他望的却是城内清水河的方向,漫过了河岸的潮水依旧在上涨,不知是不是在为之前的一场战乱做抗议。
收回了目光,他转向了城外的一侧,看着正在收拾战场的将士们,脸上一样没有任何的悲悯或者是不忍,狐狸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们向着西夏帝国的帝都又推进了一步……
……
……
西夏帝国皇宫
红色基调的宫殿,仿佛弥散着古老衰腐味道……
夏渊站在御书房的窗框一旁,有些半倚在打开着窗户的木掾上,一只手里拿着一壶酒,另一手里是一个酒杯,浑身上下散漫着妖媚邪肆的味道,他淡淡的望着窗外的昏黄的天空,仿佛看着西夏帝国的未来一样,黄昏……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殿门被打开了,漏进来的点点黄昏的阳光给这黑暗的书房带来了一丝亮光……
“你怎么把这里弄得那么的暗,”走进来的夏侯年看这个漆黑一片的世界,有些不大适应,看了看除了打开着的窗子,其他都被封上了黑帘的地方,“怎么把窗子都封上了?”
“提前感受一下黑暗……”夏渊一半的身子还在窗户的外面,没有回头,依旧看着昏黄的天际淡淡的说着。
夏侯年没有接帝王的话,也没有劝慰,只是又说了一个事实:“君天苍率着一万铁军,已经通过了清华城了,目前直达西夏腹地,顺着清水河而南下,而只要通过了中部的护北丘陵,取了护北城,那么就是直达帝都华炎城了,兵临城下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平淡的语气里明显有着疲累和深深的无奈,静雅自然的气质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没有人气……如今的西夏军队实在是太没有士气了,即使是保家卫国却也是死气沉沉的,那一场雨对于西夏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一环扣着一环的一切,让西夏没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西南城……”帝王扛着远方,淡淡的吐了三个字。
夏侯年看了一眼望着窗外,思绪有些遥远的帝王,摇着头,有些不知该怎么样,他冷淡的说着:“君天苍的铁军师从神隐森林直接抵达青柳城的,绕过了西南城,本是在西夏两道南方门户之间,是很危险的,这样的兵行险招……只是,一则他行军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行军之隐秘也是常人难以企及,二则是西夏之前国内的那场雨……实在是于国损伤太大了,无论是民生还是军力上,军士的气势也是在一个很低的低谷……结果就,”他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居然是西南城被于西夏帝国隔绝了开来……竟成了一座孤城……”
夏渊紧捏了一下窗框,满身散漫着邪肆和狂妄的霸气,变了形的木质窗框可以看出他的愤怒,“西南城成了一座孤城?君天苍带了多少人进入的西夏?不过万余,这样我重军把手的西南城竟成了一座孤城?十万士兵,和青柳城的二十万驻军,既然挡不住他的一只孤军深入的队伍?还成了一座孤城……”帝王冷冷的笑着。
“陛下,”夏侯年有些忧虑的看着压抑而低气压的帝王,有些叹息的解释着,“西南城,我西夏有着十万的驻军,凉越帝国又何尝不是,而且如今神隐森林里的贪狼一族,也是有着异动,所以虽然不远的第二门户青柳城也有着二十万的驻军,但是您知道的,这些军队一向是用来防备贪狼族的,虽然主要是去支援西南城的,但是……凉越西南城边境之地,竟多了五万军队,这样青柳城的军士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也是为什么君天苍的铁军在两个门户之间时,没有办法被吃掉的原因之一,其二,则是那场雨真的让西夏帝国很苍凉,西夏帝国所受到的打击远比表现出来的强烈的多……将士的实力不足原本的五成,这样子,抵不住君天苍也是……”余下的话夏侯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没有必要了……
“朕的帝国,就没有一只可用之军抵得住那支万人的队伍?”夏渊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戏谑和狂暴,幽暗深沉着……
“只有让他兵临城下?”他淡淡的说着,身上散漫出来的邪气和妖媚却抵达了一个顶点,那般的邪肆和疯狂的暴虐着,“用朕的皇城做最后一道防线?”
那样低沉而幽远的声音,幽幽的带着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寒和冷意,平静却内敛着疯狂暴怒,邪肆狂妄的疑问,都在昭示着帝王如今不稳的心绪……
夏侯年看着快要压抑不住的帝王,深黑色的眸色里多了些什么,却也不知是什么,良久他说道:“如是君天苍真的通过了护北城,沿着清水河深入,我怕即使是禁卫军也是挡不住他的……”
夏渊邪魅无比的转身冷冷凉凉的望着夏侯年,良久,所有的愤怒和狂暴都化作了常常的叹息,他幽幽的说:“按你想的做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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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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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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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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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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