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悠一怔,她从未怀疑过自己是顶级杀手,但此刻听了陈禹的话语,不禁震惊不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平日的训练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不见了?
霍地,一张宽大无比的网从天而降,撒向兀自发怔的刘小悠,那网如蜘蛛丝一般难缠,待刘小悠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头发,脸上,手上,身上已经全部黏上了,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如何使力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小悠又惊又急又恼,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分神,一致一不小心中了这个暴君的诡计!
耳旁,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这网越动缠得越紧,要用剑。”
对啊,自己手中不是正拿着还沾有那个暴君鲜血的宝剑吗?一想到这个,刘小悠急忙拿起剑,用了三分力气向那牛皮鲜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网砍去,压根没花心思去想此时会在自己耳边提醒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这件事有多蹊跷!www.xiumb.com
没想到一向无坚不摧的宝剑竟然动弹不得那看似普通的网,刘小悠以为是自己用的力道不够,又加了三分内力上去,没想到的是,那网竟然依旧毫无动静,只有月牙色的宝剑在暗淡的月色下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嘲笑刘小悠的不自量力一般。
与此同时,耳畔再次传来轻笑,“哎,朕忘了,今晚用的是金蚕丝做的网,即使削铁如泥的月剑也不能动它分毫的。”
刘小悠愣住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宝剑,黎叔慎之又慎地交给自己的,天下第一宝剑,月剑。
他说得没错,真的一点用也没有,刚才自己已经使了六成的内力了,但这网却依然完好如初!
蓦地,刘小悠幡然醒悟,抬起美丽的眸子,怒视着陈禹,“你刚才在戏弄我?”
陈禹勾起唇角,大方地承认道,“是又怎样?”
刘小悠气极,怒骂,“卑鄙!”
“朕也只是礼尚往来。”陈禹幽蓝的眸子深不可测地望了一眼因发怒而渐起红晕的刘小悠,怔了怔,转头沉静地对着黑暗中隐秘的人吩咐道,“回宫。”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兵戎相见,她被人利用为杀我、为武岚报仇而来,而我亦是恨不得将整个丛雾楼毁灭为武岚报仇,却因武岚的绝笔书信不得不放弃,如今,居然主动送上门来,自是绝对不会放过。
丛雾楼竟然无耻地利用自己对武岚的感情,利用小豹子有着与她姐姐一模一样的容貌,利用着她为姐报仇的急切渴望。
只是,怎料,两人之间的纠缠不清就此开始。
回忆着初次见面与后来的相处,陈禹惊慌地发现,原来,在脑海深处,在记忆最深处,竟然已经偷偷种下了那么多记忆种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生长,此刻,赫然结出果实,不论是好是坏,一幕一幕,不断地浮现在脑海。
“砰!砰!砰!”
右胸口那个地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跳动了?
自从武岚死后,那颗心便也随之枯萎,除了日常维系活下去的跳动,陈禹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它又悄悄地跳动了?
陈禹不知道。
也许,是从她那一剑刺穿左胸口。
她是知道的吧!
从第一次将剑刺穿自己左胸口而自己恢复奇快之后,她就有所怀疑了吧!
那么,她一次又一次看似安静平和地依偎在自己怀里,听着心跳声传来的方向,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所以,当她在明知自己的心脏与常人有异地长于右胸口的时候,当她明明身重陈云的剧毒,当她明明可以一剑杀死自己的时候,她依然选择左胸口。
陈禹想起那天晚上,小豹子的反常,小豹子的温顺,小豹子的主动,虽然心知肚明,她要动手了,却依然对她毫无防备,依然那么深深地眷念着那副完美的身体,迫切地渴望着与她融为一体……
即便当那柄剑刺穿胸口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怒,只是震惊,剩下的一大部分便是极度的悲伤、悲凉、孤寂涌上心头,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着那双清眸怔怔地望着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陈禹好想告诉她,“不用怕,我没事。”
可是,在自己还未说出口的时候,她竟然双手颤抖着再次握紧了那柄剑的剑柄,陈禹望向她,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所以她没有看到陈禹蓝眸情不自禁涌起的浓浓的哀伤,不为自己,只为她。
当时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是不愿意吧,如今想来,原来,原来,也许,从那是起,那只小豹子便悄悄地在心底埋下了根。
所以,将计就计的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在姚淑妃的帮助下逃走,依然放过姚淑妃,依然让那个女人逃离皇宫,也因为如此,在明明知道她身处何方,却不愿意,也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因为,陈禹知道,如果,如果自己再与她见面,再与她相处,一定会陷入极度的矛盾与痛苦之中。
小豹子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会越来越重,而这无疑是一种背叛,一种对武岚的背叛,所以,陈禹不敢见她,生怕自己会在陷入两难的同时,疯狂地虐待小豹子,给她造成更可怕更恐怖的伤害。
陈禹痛苦地闭上双眼,为何,为什么自己极力地避免,极力地逃避,终究逃不过背叛与被背叛的下场?
此时此刻,陈禹的心不再仅仅属于武岚,这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背叛,可是陈禹的武岚也早就不是当初的武岚了,她已经是那个会说“不,武岚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阳凡,只是幻洛的阳凡。”的人了,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那么,我呢?
陈禹有一堆问题无法解答。
为什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为何没有喜悦?
难道自己不希望她活过来?
为什么在听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心,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疼痛,反而是一种被羞辱被耍弄的耻辱感那么强烈?
而刚刚,在误以为小豹子正和别人做那事的时候,右胸口的那个地方,竟然疼痛得让自己无法呼吸?竟然害怕得不敢上前?
自嘲一笑,也许并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陈禹啊陈禹,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怪罪小岚的背叛呢?
在这场以爱情为背景,以闹剧为主题的戏剧里,究竟谁负了谁,谁又爱了谁,又是谁该受到谴责,还能说得清楚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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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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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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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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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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