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就看到两个红色的光点在黑暗的海水中闪了起来。
我靠,这只“流鬼奴”是活的!
刚才拿着那只断手推我腰的就是它。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我和这只活着的“流鬼奴”相处了如此长的时间,这本身就让我觉得魂飞魄散。
而此刻,这只“流鬼奴”正卡着我的喉咙要我的命。Χiυmъ.cοΜ
我连忙把ASP水下突击步枪的枪口向后一抬,想用枪杀了它。
“流鬼奴”在我背后,一条胳膊继续卷住我的头颈死命地卡着,另一条胳膊伸出来抵住我的右前臂,不让我把ASP的枪口瞄准它。可是我一发蛮劲,这“流鬼奴”似乎也有些吃不消,ASP的枪口继续向后仰。
可是仰到一半,我却无论如何也抬不动ASP了——长长枪管的枪口顶住了潜水器的舱壁。
这时候我充分理解了,为什么苏联/俄罗斯的许多特种兵蛙人抱怨ASP不及P119式水下手枪好用,在水下这种环境里,水下手枪的灵活性的确不是枪管极长的ASP所能够代替的。
当下我只能放开ASP,然后迅速用左臂的手肘狠命去击打“流鬼奴”的腰部。
如果是在陆地上,我有把我两肘子就打折它几根肋骨。可是在水下,水的阻力消解了至少40%的打击效果。“流鬼奴”连着中了两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左臂卡我喉咙的力道反而似乎更大了。我开始眼冒金星,心里头暗道不妙——这是脑部开始缺氧的表现。
但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手肘击打背后的“流鬼奴”,我只能一次又一次貌似徒劳地用手肘击打身后那只恶鬼。
1下、2下、3下、4下……
终于在击打到第5下时,在我开始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时,那只“流鬼奴”猛然间放开了我。
原来我感觉自己到达极限的同时,它也到达了极限。
我连忙从氧气瓶里大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智商还是差了些,如果直接拔了我氧气管,我岂不只有死路一条——,然后身体也来不及翻转——事实上潜水器的舱内空间太小,我也不可能翻转——,脚对准身后就是一个猛蹬。
我感觉这一脚应该是结结实实蹬在它的腹部,由于反作用力的关系,我整个人也立刻向舱门口射了出去。
我的头部和肩膀刚刚探出舱门,就觉得背部似乎有水流的扰动。我连忙回头,在潜水器外微弱的光线下,就看到另外一只“流鬼奴”在水中瞪着血红的眼睛,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扑向了我。
我连忙一侧身,躲开了“流鬼奴”扎向我的匕首,这时我发现,这货色手上拿的匕首,居然是M9。
我不由自主地就朝潜水器里的那片漆黑虚空看了一眼——小妖手上的匕首被“流鬼奴”抢走了,她人呢?难道那些碎尸中果然有她的吗?
可当时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时间容我细想,这只“流鬼奴”穷凶极恶,手上拿着M9军用匕首不由分说地对我连着刺了好几下。我只能被动地躲闪,然后瞅准机会猛地单手探出,就握住了这只“流鬼奴”极细的腕子,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道,试图将匕首转向,向它自己的身体扎过去。
这就是拼蛮力了,很显然这只“流鬼奴”的力道并不及我,它睁大了血红色的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的,但匕首还是慢慢地,却是毫不迟疑地被我推向了它的胸口。
就在M9军用匕首的刀尖,距离这只“流鬼奴”胸口的皮肤不到几毫米的时候,我忽然间就感到脚脖子被人拽住了。
我怎么忘了,潜水器里还有一只“流鬼奴”没被干掉呢。
我心念这么一闪之际,潜水器里的那只“流鬼奴”一发力就把我狠狠给拖回了潜水器内。
我两条腿拼命蹬踏,感觉似乎有一脚直接踢中了那只“流鬼奴”的头颅,那只“流鬼奴”顿时双手一松。我刚想回身找这货色的晦气,舱门口一暗,刚才在舱门口偷袭我的那只“流鬼奴”居然直接游了进来。
这一下极为逼仄的黑暗空间里聚集了一个大活人和两只“流鬼奴”,平时这潜水器里可以坐6个人,但那是在大家都安安分分地坐着工作的情况下,如今一人两畜在这里互相玩命,这空间顿时显得小极了。只感觉整个空间里水流扰动得非常厉害,看样子那两只“流鬼奴”在黑暗中也有些慌张,正在没有章法地胡乱划拉。
我手炮脚蹬想游出去,猛然间右手手背一阵剧痛,似乎是被利刃割破了。我只能退回,暗想这情形当真对我不利至极,此时如果蛮干硬拼,99%是要在这里也变成一堆碎尸了。我只能匍匐到潜水器的最底部,两个座位当中的空间,身体平贴住舱底,并且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和力度,力图让这两只“流鬼奴”发现不了我,然后再找对策。
可是让我吃惊的是,过了足足有5分钟,这两只“流鬼奴”似乎还在潜水器里上蹿下跳着,有一度甚至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自己打了起来。
它们居然不用换气的吗?
我只感觉这种生物的诡异已经完全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它们或许不用呼吸,可是我不能啊。我氧气瓶里面的空气毕竟是有限的,这样下去我非憋死在这里不可。
虽然是在冰冷的海水中,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正在渗出冷汗。
就在我有些绝望,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去和两只“流鬼奴”殊死一搏之际,我猛地就感觉眼前一亮。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光线是哪里来的,但在那一刹那,整个潜水器内的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泛着淡红的海水,包括那两只张牙舞爪的“流鬼奴”,包括那些碎尸,还有那柄ASP水下突击步枪。
它刚才被我遗落,此刻就静静地躺在距离我右手边不到几厘米的地方。
随即,光线就消失了,恢复了漆黑一片。
我马上一伸手就把ASP水下突击步枪拿在手上,然后对准刚才看到的,那两只“流鬼奴”所在的方位,举枪就射。
尽管是在水中,我还是能够听到“堂堂堂”的射击声,以及两声婴儿啼哭般的惨嚎。
我打完一梭子,又是一个点射。
潜水器里扰动的水流渐渐消失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地再加了一个点射。
这一批子弹就好像打进了黑洞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我大着胆子游了过去,想要弄清楚,这两只“流鬼奴”是不是真的被我干掉了。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潜水器的门口有一个影子。
我一激灵,本能地就把枪瞄准了那里。
就在已成惊弓之鸟的我要扣动扳机时,一阵强光亮了起来,把整个潜水器里面的空间再度照亮了。
这一下我看清楚了,那个影子是小妖!
她苗条健美的身形在水中漂浮,两条曲线优美的长腿在上下交错着摆动,一双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赞许。
在那一刹那,我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我丢下枪,游过去就要抱她。小妖推了我一下,似乎有些抗拒,我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她一条胳膊硬生生地把她拽到怀里狠狠抱住。
足足有10秒钟,我这才允许她推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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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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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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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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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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