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陆与泽将背包往书桌上一甩,就直直的倒在床上。不是因为身子太累,而是心太累。静静的想一些事,一些人。
那些事,那些人里,有许筱沫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对她有太多的感觉,但觉得她和别人一样却又很一样。她眼睛里藏着深深的仇恨,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但他可以,他甚至可以看到她内心里的血淋淋。
陆与泽习惯吧心里的想法写进日记,并给自己的日记本的取了一个名字:微微天亮。从小就在美国长大的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发明过无数小玩意,有些甚至能在英国的市场中看到。他知道怎样种花,怎样做饭,怎样养狗,怎样泡茶,怎样急救,最重要的,他能看出别人心里想什么。他习惯默默地做事,默默地接受,默默地连他自我介绍时都没有去,所以同学们都没有发现他这个帅哥,他也是长得很帅啊,又白白的。
从小就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活得很孤独,在美国有许多女同学和他说话,他不愿意理,渐渐地,大家都对他“远观”,而不“亵玩”了。许多女生仍然叫他foever—prince,永远的王子。他每天我行我素,静静的,一坐就是一天,也可以不说话。但这不能说他性格孤僻,有人跟他讲话,或问问题什么的,他能几句话就精辟的解决了。
陆羽阳看见弟弟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父母从小就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是个多病的孩子,总是发烧却不见好,到美国去后,医院里呆了几年才好的。近年回来,发现弟弟不爱说话,所以他要给弟弟更多更好的照顾。这里面有一半是对宛宛和楚枫的愧疚。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消失在天际了,如果不是他的固执,他们应该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快乐的生活着吧。陆羽阳知道弟弟和孤儿院那群孩子同龄,所以安排他们一个班,希望弟弟能和他们成为朋友,不再那么孤单,这也算在弥补弟弟吧。现在他只希望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安好。
许筱沫一觉醒来,天已经亮的很透彻了,看来又是炎热的一天。
今天那个教官会有什么反应呢?许筱沫撑撑懒腰,起床上学了。
每天早上,苏安华总会在许筱沫起床之前为孩子们做好早餐,然后和许筱沫一起上学,这让许筱沫挺感动的。
果然,今天那个教官的面部表情对陆与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不让他训练,还让他坐在树下,不是给他弟冰水,他也一副受之有理的样子,还看起来一本厚厚的书。
许筱沫头头看他,脸上竟是均匀的白,没有黑一块白一块的印子。这是怎么回事?
休息的时候问他,他才说他怎样都晒不黑,昨天刚好扑了点水洗脸。
许筱沫笑了一下,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说不上来,总之,这个男生就是很奇怪的。
今天下午到不怎么热,没有毒辣辣的太阳,可能像那个教官的戾气一样藏进了云朵里吧。这大家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这样的训练太累了,别的班早已休息,而他们却还在练,不停练,一直练。好在明天就要结束了。
“集合!”那肿着鼻子的黑脸教官吹了一下哨子,将大家集中起来,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又有自己英俊的屁要放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才站一会儿就喊累!我们当时可比你们辛苦多了也没抱怨一句。现在的学生啊,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将来……”
“喂!”那教官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正欲法货,却回头看见了他的小祖宗陆与泽。
“怎么啦,想喝水了吗?”教官刚刚那副凶残的样子一下子就变得构图起来。
“怎么还在训练?”陆与泽蹙眉,眼中头过一丝怒火。他其实并不想多管的,但是他要找许筱沫。
“啊呵呵,我正要解散的,劳烦你提醒我了。咳咳咳……解散!额……还有什么需要的吗?”那副摸样连狗见了都想捏拳头。
“许筱沫,跟我来。”陆与泽直接无视教官,牵起许筱沫就往学校门口走去。
“筱沫。”苏安华不安的唤了一声。
“嗯?没事。我很快回来。”许筱沫淡淡的笑了一下。
“哦……”听许筱沫这样说,苏安华心里好失落,还有,那个男的居然牵筱沫的手!再见到他一定把他的手给剁了喂易布眠!
易布眠双手枕头大步向前走:“老尼姑终于开花了……”
餐厅
“带我来这做什么?”许筱沫好奇的看着他,却听不见他的下文,只好环顾起周围来。
进了旋转门后看见大厅中央有一个喷水池,周围有盆栽的紫色蝴蝶兰。大厅内的水晶灯多为橙黄色,加上金色的柱子,交相辉映,这里看起来真是富丽堂皇。
陆与泽带许筱沫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沙发是红色棉纺布做的,桌帕是方形的,边上有白色加金色丝线的流苏,红色和白色组成的小格子花纹,桌子中央有一个长颈玻璃瓶,插着一朵红色玫瑰花,这一看就是高级餐厅了,连烟灰缸也没有,进这里面的人都是高素质的人吧。
突然,陆与泽说:“请你吃饭。”
咦?这么久了才回答那个问题,这让许筱沫很费解。ωωω.χΙυΜЬ.Cǒm
“陆少爷,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穿着黑色制裙长得颇清秀的女服务员恭敬的问道。
“按照平时来的那样就好。两份。”
“好的,请两位稍等。”
“为什么请我吃饭?”许筱沫等服务员走后才问道。
为什么请你吃饭?陆与泽也差点忘记了为什么请她吃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女生一定和哥哥有关系,似乎很恨哥哥。哥哥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一个人了,所以谁也不能伤害他。但又觉得她不是,就先试着交个朋友吧,了解了再说。
“嗯……就是想啊,不可以吗?”难得陆与泽这么可爱一次,这才是这个容貌该有的性格嘛……
“呵呵,可以。”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许筱沫倒不觉得他是单纯地想要请她吃饭,不然走的时候怎么那么急?还来这种高级餐厅。不是许筱沫疑心太重,这之中恐怕没那么简单。一般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城府最深了,至少她那么觉得。不过,这样正好,接近他那哥哥就更容易了,上他们家门见陆羽阳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吧……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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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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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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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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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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