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正处在那种不知所以的状态中,自我意识几乎完全丧失了。可我的潜意识还在,这条黑暗中的路,简直太重要了,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眼睛连眨都不能眨,要把所有的细节全部烙印在大脑中。
意识信息的碎片情景中,这条黑暗中的路在延伸,但路是不会变的,只不过,正有人在这条路上朝前走去。毫无疑问,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必然就是耳朵的主人。
路很长,除了那团用来照明的光亮,其余的地方全部都被黑暗所笼罩。这段记忆,给耳朵的主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耳朵的主人,和我一样,去过旦猛,去过胡杨河故道,还去过别的地方,最后,他才找到了这条黑暗中的路。他既然走上这条路,那就说明,他同样也想揭开这一切的秘密。
或许就是因为这条黑暗中的路给耳朵的主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深刻到仿佛这段记忆是不可分割的,所以,关于这条路的情景,竟然比较完整。ωωω.χΙυΜЬ.Cǒm
我所看到的情景,在这个时候模糊了一下,凌乱的闪过了两处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但是紧跟着,黑暗之路重新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这条黑暗之路,好像要到尽头了,因为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朦胧的淡淡的光。
答案,就在那片淡淡的光芒后面!
我的潜意识产生了难言的急躁,整个人好像气化了一样,随着烟雾漂荡在屋子里。我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那片淡淡的光芒后面,到底是什么。
但是,当眼前的情景快要延伸到黑暗之路的尽头时,画面仿佛完全破碎了,那条路,还有道路尽头那片淡淡的光,一下子无影无踪。
意识信息的碎片仍然在不断的闪现着,可是关于那条黑暗之路的情景,再没有出现过。
这种快要揭秘,却突然中断的感觉,让我的潜意识差点疯狂。
可是,意识信息好像再也没有关于黑暗之路的片段了,别的片段虽然还是比较清晰,而且时间比较长,但跟黑暗之路无关的信息,现在似乎都显得无关紧要。
这段信息既然给耳朵的主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么怎么会无端的中断消失了?他应该不可能像张莫莫和宁小猫一样,被抹杀了一部分记忆。唯一的解释,就是耳朵的主人在走到黑暗之路尽头的时候,遭遇到了意外,或者出于特殊的原因,没有继续下去。
这很难让人理解,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反正旦猛和胡杨河故道这两个地方,就能让人吃足苦头。要是耳朵的主人和我一样,千辛万苦走了那么多地方,寻找那么多旁支线索,最后得知了黑暗之路所在之处,而且都走到道路的尽头,即将揭开所有谜底的时候,他会突然离开吗?
这种马上就要目睹答案却又被硬生生打断的感觉,会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难受。我的潜意识影响了我现在的状态,那些原本比较清晰的意识信息的碎片,好像走马观花一样,渐渐开始模糊。
就在我陷入了双重混乱的时候,像是水一般流动着的意识碎片中,突然闪出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地方。
碎片所彰显的,只是一处地方的一角而已,可是这个地方,即便把它分割成几十个部分,我也能认得出来。
那是乡下老家所在的村子。
没错,就是我们的村子。
村子在意识碎片中显示的很清楚,而且持续的时间比别的碎片长。这就意味着,这段经历,同样给耳朵的主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耳朵的主人去过我们老家乡下的村子,更重要的是,村子给他留下的印象,甚至比旦猛和胡杨河故道还要深刻。
就因为关于村子的印象深刻,意识信息中有关村子的情景,保持着很罕见的连贯性。我看到了村子,还有村子周围通向各处的几条路,其中那条通向后山的路,尤为清晰。
村子后面不太远的地方,就是连绵起伏的太行山脉,我们村子里的人,把村后那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山,统称为后山。
后山那边很荒,以前据说还有两个很小很小的自然村,后来也都搬走了。我小的时候,人们都说后山有狼,而且村里的人还被狼伤过,所以对后山非常忌讳,家家户户的小孩儿都严禁到后山去玩儿,村里的大人偶尔想打兔子或者獾,也都只是带着土枪往后山方向稍稍走一走,绝不会走的太深。
本来就是为了防备狼,所以村里人才对后山带有畏惧,因为常年都没有人进过后山,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产生了很多关于后山的传说,说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传闻越传越广,不光是我们村,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不进后山。
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回村子里玩,听村里的人说,邻村有几个年轻人,不信邪,要到后山去挖窑烧矸石。可能是有四个人吧,真的就在后山开了个矸石窑。但是干了有大半年,四个人好像都不见了,再没有出来过,邻村的村长组织了好几十个人进后山去找,却没有找到。从那时开始,后山彻底变成了一个禁地,进后山的路被村里人用石头给堵了,谁都不会进去。
但是,意识碎片接二连三的闪出了通往后山的那条路,而且,竟然真的有堵路的石头。石头很多,堆积的得有一米多高,把路彻底给堵住了。
接下来的画面,到处都是山地,尽管这些画面都是无声的,可是不用多想就知道,画面显示出来的,一定就是后山。
耳朵的主人,进过后山。
关于后山的画面,一直都没有停止,最后,画面中依稀能够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一棵傲立在小山山头的老松树。
这棵老松树出现以后,后山的画面就消失了。可能耳朵的主人当时走到这个地方,就没有再接着前进。也或许,有些片段我没能看到,毕竟一个人的意识信息是很庞大的,短短几个小时时间,绝对不可能看完。
再接下来,还有乱七八糟的画面在闪动,不过,这些画面所显示的地方,没有黑暗之路和后山那么清楚。又迷迷糊糊过了好半天,脑海中的自我意识开始恢复,可能屋子里的烟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我从昏沉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七点多钟,屋子里的烟气虽然散尽了,可是我的脑细胞却异常活跃。
我能感觉到,耳朵的主人肯定和我一样,得到一点线索,就根据这个线索去一个地方,如果能在那里继续收获到别的线索,就会顺着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也就是说,他所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有根据的。就是通过这样不停的行走,不停的寻找,才搜集到了比较完整的信息,找到了那个黑暗之路所在地。
如果我的感觉正确的话,那么,这些地方,一个都不能遗漏,遗漏掉一个,线索链条就会出现脱节,从而导致信息整体错误以及偏差。
耳朵的主人去村子后面的后山,一定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线索之后才去的。而且,他一定在村子的后山得到了些什么,才得以继续后面的寻找。
我闭上眼睛,开始考虑,如果后山是个不能遗漏的地方,我肯定也要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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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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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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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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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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