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者已去,然而活着的人却依旧还有漫长的路要继续坚韧的跋涉。
冷如月说要去取解药,可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却没有任何消息,这让我不禁感到强烈的不安。
“冬雪!”之前与银雪交谈的时候竟没有发现,因为太久没开口说话的缘故,我的声音沙哑粗噶的很是难听。www.xiumb.com
“娘娘有何吩咐?”我话音刚落,冬雪便随即推门跑了进来,垂首恭敬的道。
“你立刻去找冷太医过来,就说本宫病了。”希望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就算是,也希望还来得及阻止。端木漓的手段是何其的残暴不仁,银雪已经为我牺牲了,我不想冷如月再因为我有任何的闪失。
“是。”冬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而去。或许,是因为真假娘娘的缘故吧。
不想再继续这么躺着,俗话说,铁放久了生锈,大病初愈的人最需要的就是适当的运动,躺的越久反而坏事。所以竟管艰难,我还是咬牙扶着床边下床,就像蹒跚学步的婴孩儿般战战兢兢的在房间里吃力的来回走动着。
吱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随即转身看去,然而却只见到独自回来的冬雪。
“冷太医呢?”我望了望她身后,确定不见冷如月的人,一颗心腾的悬在了喉咙口。
“据冷太医府上的下人说,他昨晚被皇上召进宫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太医馆奴婢也去了,他也没上过那儿。”冬雪如是汇报着,眼睛却有一下没一下的偷瞄着我。
不在?不好!看来是给我猜中了!已经这么久了,希望,他还平安无事。
“这样,你立刻去把国师叫来。”只好先从端木漓那里一探虚实了。不禁暗暗咬紧了牙根儿,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我默默的祈祷着,祈祷上天保佑他千万千万别出事。
“是,冬雪这就去。”说罢,冬雪随即再次转身而去。
说实话,我不是很有把握冬雪能叫来端木漓,毕竟,此刻在他心里,我不过是那颗他操纵于鼓掌间的傀儡棋子。要不要见面,轮不到我说了算。
为了以防万一,以免他来后看出破绽,我在桌前坐了下来,‘淡定’的静候他的大驾。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他却来了。端木漓一进门,我便支退了冬雪,并恭敬的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你找我来,有何事情?”不等我说话,他便抢先开口了,冷淡的语气隐隐让人感到一股阴寒。
“我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了,是想问主子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我恭敬的垂首着,模仿着那女人的口吻。
“嗯。”他听后,点了点头,“至于任务,需要用你的,我自会来找你。”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告诫我,只要不是什么要事,不许主动找他。说罢,他欲起身离开,我却连忙叫住了他。
“昨天在主子离开后,冷如月来过,他与蓝紫依交情匪浅,此人又精明过人,我担心他会不会已经起了疑心。”我故意低垂着头,隐藏眼底忽然的睿光,不露声色的小心套他话道。
“哼,你对蓝紫依的习惯作风,言谈举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就连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日夜与你亲热的端木云他都没能看出什么破绽来,更何况他冷如月?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便罢,至于其他,你就毋须庸人自扰了。”端木漓不屑的冷哼斜挑唇角,说完,随即甩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放心的笑了。看来,冷如月他还是安全的,是他还仍潜在暗中没找着机会下手,还是他根本就是上了别处取解药?不管是怎样,只要他没事就好。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这才起身走回了床前。
然而,我却没有躺下,而是静默的凝视着那与壁相契合的密橱。是该时候,揭开杀害我孩子凶手的真面目了。
直到下午,冷如月才赶了过来,他没有食言,果真取来了解药。然而,当他看到坐在桌前径自品茶的我时,那震惊的表情难以言语。
“你……”他愣怔不已的望着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终于来了?”扫了眼冷如月手中精致小巧的白色彩绘瓷瓶,我浅笑着招呼道,“坐吧。”看到他的人,我就彻底放心了,不用猜我也知道,那瓷瓶里的必然是解药。只是,这解药他是怎么弄来的?
他依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可是却仍旧未能自惊怔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你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喉结在喉咙中上下滚动了良久,他这才回过神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在你和皇上走后,我忽然感觉体内一阵发热的紧,紧接着就能动了。”我瞎掰着,隐瞒了银雪救我的事实。毕竟,妖在世人眼里,都是闻之丧胆的生灵,很难得到人类的正眼看待的。我担心他知道银雪的事情,会因此对我产生畏惧。
“哦?”听罢,冷如月的惊讶更甚,僵硬的张大着嘴久久才重新合上,“竟有如此惊奇的事情?你是不是之前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即却敏锐的猜测道。这,或许就是出自医者的天性吧。
“说到这个,我小时候倒是有吃过一种奇怪的果子,那果子圆圆的,小小的,红的像能渗出血来似的。”既然都已经瞎掰了,也不差再神话传奇一点,反正吹牛瞎掰又不用上税。灵机转动着脑子,我发挥出了读书时写作文编故事的水准。
“什么?世间,世间竟有如此神奇怪异的果子?”听完我这番胡扯,原本就已经震惊到不行的冷如月更是给唬的瞠目结舌,一愣一愣的。
“不说了,你手里的是解药吧?”不想继续浪费我视如珍宝的脑细胞,我随即转移话题,却明知故问道。
“嗯。”听后,他低眉看着自己手上的瓷瓶点了点头,“不过,你看来已经是用不着了。”说着,他有些灿灿的将瓷瓶收回了怀兜里。
“不过,还是得谢谢你。”我对他亲和的笑着,发自内心由衷的感谢。
“其实你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心甘情愿……”
“冷爱卿也在?”冷如月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我,正要倾诉淤积的情愫,端木云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话音一落,他人便已到了门口,“看来你已服下了解药?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说着疾步走向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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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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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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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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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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