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不算太耀眼的光芒从身后衍射至前,孤身一人的莫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以为是自己挡了道,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
“姑娘,回市里不?”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问道。
莫离看了看周围,出了间隔相同距离有的路灯外,再也见不到其他车辆。“师傅。是市里要多少钱啊?”
司机笑的无可奈何,“姑娘可真见外,我只是回市里,有意送姑娘一程而已,不领情便罢了!”
“别介啊,师傅!顺便送我一程吧!这里也打不到车啊!”莫离在心里暗骂着我,没事把房子买到这么远来干嘛!真是有钱人都爱玩闲情雅致耍孤僻啊!
“上车吧!”司机大大方方的下车为莫离打开车门,倒也不在意方才莫离的冒犯。
“谢谢!”莫离微微致意,才开始打量起司机来。
身穿黑色的风衣,宽大的衣领立了遮去了大半个脸,颇有点耍帅的意味。
“姑娘是城里人吗?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司机的话打断了莫离的观察。
莫离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人家司机大叔看了半天,“啊,是,我过来看朋友。”
“你那朋友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小姑娘这么冷的天一个人走回去呢!”司机大叔为莫离打抱着不平。
莫离附和着笑了笑,开始边低着头玩手机边和司机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待她再抬头时,却发现窗外的路并不熟悉,开口问道,“师傅,这条是回市里的路吗?”
司机的嘴脸浮起一道奸险的笑容,“是啊,这是小路,拐个弯就到了市中心了。”
莫离皱眉,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背包,直到碰到手机那金属的凉意,方才想起电话求救。
“嘟……嘟……嘟……”电话里不断传来忙音。一声又一声,单调枯燥的等待让她渐渐不安了起来。
莫离开始捏着手机在车厢里不断跺脚,却迟迟不肯挂断。最终,有机械的女声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琇書網
她“啪”地一下合上手机盖子,转过头看窗外的夜景,眉心仍不自觉地微微蹙着,怎么办?
咬咬牙,再次重拨了过去。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只因心里恐惧,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
昏睡的我被耳边不断响着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就寻找那冰凉的“板砖”。
“喂……”谁也不知道接起那个电话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以至于根本无力开口。
“老大,我现在去你家的那条小路上,你待会出来接我可好?”听到我的声音,莫离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却并未明说。
喘着粗气的我那么虚弱,“什么啊!别闹了,我好累……”
“就在离你家十多分钟的路上,都没有路灯,到处黑漆漆的呢!”有点撒娇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刚想挂掉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电话求救完了吗?”
我定了定神想要努力确认些什么,可电话那头却只剩下一声苍白无力的呼救。
“老大,救我!”
瞬间,只是瞬间,我便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手心里微微的凉意告诉我这不是幻觉。
莫离有危险!这个信念支撑着我的身体。我用尽全力坐了起来。左手像是被什么束缚着,我才想起自己还在输液。顾不上那么多,我用力扯掉输液器,踉踉跄跄的走向门口。
手背上原本插着输液器的伤口开始渗出点点血迹。赤脚走在地板上大凉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走到玄关口时,还是随意穿了双鞋子就跑了出去。
车子刚好停在门口,车内还有灯光亮着,那是车门没关好的提醒灯。原来是华佗过于着急而忘了把钥匙拔起来。而我出来时竟也忘了还需要用车钥匙才能开车。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便跑出来的我,上车就开了暖气。
“小姐……”看到我,保安似乎有点讶然。
胃部传来的疼痛感,让原本苍白如白纸的脸色越加苍白了几分,用尽全力摇下车窗,虚弱的靠着,“开门!上车!”
保安愣了一下,问道,“您不是还病着呢嘛……”
“上车!”想到莫离现在有危险,突然像是充足了气一般,感觉没那么虚弱了。
两个对视了一眼,快速的上了车。
“姑娘,打电话给谁求救呢?”司机抢过莫离手上的手机,嘿嘿一笑,看着后座貌美如花的莫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想干嘛!”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却只碰到了硬邦邦的靠垫。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司机大叔搓揉着双手,一步步向莫离靠近。
“啊!”莫离惊慌的打开他的手。路段幽僻,几乎没有行人路过,想要有人多管闲事,也找不到人。莫离只是觉得越加惊恐,在他的眼睛里似乎能看见跳动的火焰。
司机大叔盯着她半晌,才忽然低低地说:“小姑娘,我会很温柔的。”他的语气微微低沉,却饱含性.欲。
莫离只是愣了愣,司机大叔便已经爬到后座来了,低下头吻她。
狂热,似乎不满足于唇畔的流连,而是直接强行窍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纯阳刚的气息压迫下来,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莫离被他完全压在身下,双手被扣住,手腕疼痛却又丝毫动弹不得。他的吻那样用力而不顾一切,她甚至很快便尝到血腥的味道,心中愈加恐惧,因为已经隐约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些什么,可唯一能做的却也只有费力地挣扎,连呼喊都做不到。
司机大叔的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动作急切到近乎粗鲁,静谧的车厢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她害怕地在战栗,却听见“啪”地一声,不禁呆了一下,几乎是同一时间胸前微微一凉。
出门时穿的是件衬衫,此时一颗扣子已经扯开来,滚落到地毯上,不见了踪影。
司机大叔的手仿佛有灼人的热度,立刻覆上来,伸进衣领时去;他的唇也很烫,沿着耳侧颈脖一路向下。
似乎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她只能哀哀地说:“不要……求求你放开我……”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司机大叔似有所动容,微微一怔地停了停。
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咬了牙,也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的力气,终于挣脱了被钳制的手——
很清脆的声响,在小小的车厢里仿佛还有回声。
一切都安静下来。
司机大叔猛地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感到火热的痛。抬起头来,却看见莫离眼角的泪水。
其实不止是眼角,脸颊上也有,几绺发丝凌乱地被泪水粘连,整个人狼狈不堪,嘴唇上甚至还有细微的血迹。
他狠狠一震,像是陡然醒过来,眼中的迷离慢慢消退,同时伸出一只手去,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拍开。
莫离步履踉跄,几乎是跌出车门。其实是因为徐止安并没有拦她,否则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她又怎么逃得脱?
“臭丫头!竟然敢打我!”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几乎令人忍不住颤抖,她转过身,脸上仍有泪渍未干,夜风吹过,冰凉的湿意更加明显。
“啊!救命啊!”她惊慌失措,脚下发软几乎摔倒,但最终还是抓住衣襟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只想逃得远远的,所以拼命忍住不要哭,只怕一旦哭出声来,便会耗尽仅存的气力。
司机大叔一路追随,她拼了命地跑,也不知跑出多远,才终于慢慢停下来。
仍是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原来被人强迫的感觉竟是这样的,惧怕与无力感如潮水般袭来,铺天盖地,在动弹不得的那一刹那,甚至感到绝望。
倘若没有那一巴掌,倘若之后他并没有停住所有动作,此刻又会是怎样一幅情形?
“怎么?跑不动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莫离不寒而栗。
莫离惊慌地想再次跑开,却被拉住了衣角。紧接着是一巴掌甩了下来。“还敢打我!”
远处隐隐约约的两束灯光,点燃起了莫离最后的希望。用力地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还想跑?”司机大叔挑眉,将她推向旁边的已全部枯萎的草地。并未发现远处的灯光。
“放开我!不要……”莫离依旧奋力挣扎着,却没能推开司机大叔半分。反倒更加挑起了司机大叔的性趣。
想到莫离最后的那声呼救和现在所可能的处境,我就不由得换了个挡,加踩了油门,一路疾驰。
由于开出来是辆跑车,底盘极低,速度快起来,仿佛是贴着地在飞驶。
副驾驶座上的保安似乎不太习惯这种车速,莫名的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将安全带抓得紧紧的。
“小姐,你找的是不是那个!”后座上的保安顺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红色出租车。
说着远程灯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白色人影隐没在夜色中。
我眯着眼睛,又加快了车速。
一道刺眼的亮光打断了司机大叔不安分的举动。“该死!”
司机大叔从莫离身上起来,向自己的出租车走去。却无奈他的脚步不是我车速的对手,在他还没到达出租车前,我的车子已经横穿了马路,停在路中间。
“抓住他!”我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响起。
两个保安都愣了一下,迅速下车。我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向莫离所在的地方开去。
“没事吧?”几乎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我已然下车,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快步走到莫离身边。
“老大……”莫离一下子就冲到了我的怀里,撞到了我疼痛的胃。
苍白的脸色越加惨白,毫无血色可言,“没事了,没事了。”我轻轻拍打着莫离的后背,安慰着她。
“呜呜……老大……”莫离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看着莫离浑身的狼狈与凌乱,我的脸色陡然沉下来。她就在我的近前,双手死死地揪住我的衣服,也不知是用力还是害怕,手指都在颤抖。
我皱眉,问:“怎么回事?”一只手已然圈住她的肩膀。
这才发现,原来她全身都在抖。她在我的怀里,沉默而又委屈,像一只受惊的初生小兽。
我不由得将手臂略微紧了紧,又问:“没事吧?”声音冰冷,莫离却从中听出了怒意,也咬住嘴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也只是摇头,而后重重地吸气,气息仍旧不稳。
这里虽离自己家并不远,却不并在大道上,如今却上这样情形加上之前的呼救,似乎一切都再明朗不过。
我缓了口气想要站起来,胸前的衣服却被紧紧地拉住。
莫离这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有些红肿,可也许是因为泪水的关系,更显得乌黑明亮,亮到几乎能清晰地看见我的倒影。
她哀哀地看他,目光中满是恳求和疲惫。
心中蓦地一软,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以前和她在一起,虽说是经常欺负她,却也只是装出来的委屈,可是现在眼里泪水盈盈,仿似真的楚楚可怜。
“小姐,他怎么办?”保安一人一边钳制司机大叔,让他动弹不得。
我怒视着他,又回头看了眼怀里的人,有点咬牙切齿,“带回去!”
保安会意的将司机大叔往车子所在的方向走。
从头到尾,莫离都只是在哭。最终,我只好温言说:“我们走吧。”一手微微用力,将她扶起起,却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老大!”
“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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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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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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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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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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